第六十七章 流言
肖颖和钟志晖在人群中挤着前进，终于在中场对齐，不前不后的地方占住两个位置，这么一路破釜沉舟激流勇进两人都一身是汗，不由暗叹现今篮球运动的惊人热度。
比赛快要开始，苏堤高中众球员已在场上热身。
客场作战的大元高中身穿黑色球衣入场，观众席上马上嘘声四起，磅礴的声浪委实具有不凡的震慑力。
不过在全场的嘘声中还是有一个角落的观众不停地喊着加油，虽然只有二三十人，但一个个都努力发出最大的音量，希望能帮到自己球队。
大元高中与苏堤高中同处一市，不过大元高中以文科为主，文科成绩全市数一数二，体育方面一直差强人意，今年同样是第一次参加全国篮球联赛。
观众席有人在聊天，一个说：“大元高中这样的文科学校也参赛了，真是奇葩。”
另一人应道：“那是聪明。这些人篮球打得怎么样不好说，但成绩肯定都不差，高考再加上篮球分，嘿……”
“是，是，是，果然聪明。”另一人恍然大悟。
肖颖和钟志晖在旁边听到，对视一眼，莞尔而笑，果然“高考”是神器，只要任何事与高考挂钩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聊天那人忽然指着场中一人道：“诶，那个是谁？那么小的个子也能打校队？”
另外一人顺着朋友所指的位置看过去，了然道：“他啊，他叫韩晓晓，别看他个子小，其实可厉害了。”
肖颖听到这话心里一喜，就想说：“他是我们三班的，是我铁哥们。”
那人继续道：“他伯父是韩东心，就是前任教练，明白了吧。”
另外一人惊讶之后，若有所思道：“哦，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嘛，这么小的个子能做什么，我一米八都入不了校队。这是一个拼爹拼关系的年代，篮球分一加，没准再搞个保送，嘿～”
另外一人怀疑道：“可是韩东心不是给辞退了吗？”
那人嫌弃地看一眼朋友，眼神好像说“你怎么这也不懂”，摇摇头表示孺子不可教，还是解释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交易的筹码呢？你不觉得韩东心突然被辞退很奇怪吗？韩东心自己当教练当然不好把自己侄子引入校队，他离职也许就是跟崔杭做个交易，离职可以，条件是得让韩晓晓加入校队。你看，这不是很好解释吗。”
“哇，那真的，为这几个篮球分，韩东心也是够拼的啊。”
另外那人煞有介事地点着头，道：“何止是够拼啊，听说那个韩晓晓还有心脏病呢。”
“你踏马瞎ｊｂ说什么！”肖颖越听越气，钟志晖也拦不住他，终于爆发起来，一掌推在那人肩上，还好周围都是人，那人一个踉跄就被旁边的人扶住。
钟志晖见事情已经这样了，自然站在肖颖一边，凌厉地盯着那人，道：“嘴巴放干净点，一米八了不起吗？有种找个时间咱们单挑，赢了我就给你个机会跟韩晓晓单挑，你能赢韩晓晓，我就能把你弄入校队。我叫钟志晖，我说话算话！”
那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这么大脸，自然怒得火冒三丈，抡袖子就要发飙，他旁边那人却脸色一变，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住手啊，那个是肖颖，有印象吗？开学没多久就在篮球馆打群架那个。”
那人一打量，心头一慌，气势顿时落了下去。
一般人在学校里多数只是骂来骂去，抡个袖子，吐个口水，做做样子就被身边的人制止住了，很少当真打起来。肖颖如今却是恶名在外，那人怕真打起来不值得，却找不到台阶下，憋着一口气把脸都涨红了。
他身边那人知机拉着他退走，离开这片区域。
肖颖还是气哼哼，发觉钟志晖不理他，也不再叫骂了，却揶揄道：“你口气这么大，随随便便就能弄个人进校队。”
钟志晖不屑地说：“多大点事。”
肖颖顿时露出羡慕巴结的神色来，伸出双手去抱钟志晖大腿以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钟志晖忽然又道：“吹个牛又不会死。”
“靠！”肖颖差点没被一口气堵死。
比赛开始时间越来越近，崔杭垂头坐在椅子上，手抓着手机放在嘴里咬着，右脚快速弹动着，显得焦急无比。
“滴嘟”一声，手机如愿响起来，崔杭神色马上平静下来，好像终于吞下一颗定心丸。他马上进行人员安排，“秦振、白桦、刘炼、游野、文玉生，你们五个先上，不要着急，沉着地打，先看看对手有多少斤两。”
黄国栋本来已经站起身来，闻言皱眉坐下，暗自腹诽：先看看对手有多少斤两？全国联赛啊，每一场比赛都马虎不得的啊！他见文玉生怯怯地看着自己，不由气道：“教练让你上场你就上场啊，看我做什么。”
文玉生怂着脑袋，慢慢走入场中，背影充满不自信的气息。
黄国栋起身追上去，“喂，”
文玉生转过头来。
黄国栋不耐烦道：“好好打。”滋滋嘴，又说：“你行的，就照平时的节奏打，放松点。”
文玉生得到鼓励，露出笑容，郑重地点头道谢。
游野看着暗笑不已，调笑道：“阿呆，放心哈，哥几个会照顾你。”
文玉生疑惑地“啊”一声，更显出“呆”的风味，于是他从此与“文玉生”这样一个高雅的名字形同陌路，大家都管他叫“阿呆”。
比赛开始，游野放心地让阿呆出马争球，而阿呆果然不负众望，把球让对方拍走了。
秦振等人快速撤回防守，严谨的布防打消了对手的快攻念头。
大元高中控卫将球吊给内线，那名内线球员身高接近两米，身材有些单薄，长臂如猿，他背身单打文玉生，右手运球突然往右一晃，感觉身上防守人的移动，马上回转身体，往左一兜，翻身后仰跳投。
文玉生被骗得重心不稳，第二下扑上去想盖帽已跟不上高度，眼睁睁看着对手手臂一曲，篮球脱手而出，直落篮筐内。
“唰”一声，２比０，大元高中率先得分。
游野道：“阿呆，防守不要那么激动，要专注、冷静。”
刘炼拍拍阿呆的肩膀，道：“专注地观察，冷静地判断，防守你得跟老油条好好学，不过没关系，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