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白发如雪
漫天魔气形成了一个黑色漩涡被吸入张寒口中。
银白长发飞扬，张寒闭着双眸。
天空风云聚散不定，将魔气吞吸一干二净的张寒皱起眉头，他的丹田内除了黑色元婴外还有着一个血红色的魔婴，那是心魔所化。
此刻，血红色魔婴正放肆大笑：“杀！杀尽天下修士！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你真的很烦。”黑色元婴突然开口，它也逐渐转化为魔婴，只不过与心魔所化的魔婴不同，它是真正化身为魔的张寒。
血红色魔婴一怔，桀桀笑道：“你既已成魔本就应归功于我，嘎嘎！”
忽然！丹田中出现了一道夺目火光，无量业火追至丹田，望着血红色魔婴道：“想不到竟然无法镇压你？”
“无妨。”黑色魔婴摇头，突然出手，一掌拍在血红色魔婴的身上。
血红色魔婴勃然大怒：“你竟然对我动手？我们本是相生，你疯了？”
黑色魔婴笑着：“我张寒不需要一个让我烦躁的心魔存在，你便做我的大补之物吧！”
黑色魔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血红色魔婴吞入口中，从始至终，血红色魔婴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在黑色魔婴吞食掉血红色魔婴之后，它的眉心处也出现了一道竖立的血线，犹如第三只眼。
无量业火一怔：“你竟然能够消灭自己的心魔了？”
黑色元婴看着它道：“你既已完成了答应玄真道祖的事情，此刻我便放你离去。”
无量业火点头，它还是有些害怕如今的张寒，张寒能主动放他离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否则，若张寒不愿意，它也无法离开张寒的体内。
离火城的两股修士们纷纷愕然看着天空中白发如雪的张寒。
“好强大的魔气！”他们都感到震惊。
“人族……怎么可能成魔？”没有人相信这种事情，这简直颠覆了所有的常理。
张秋棠面目狰狞：“张寒！你害我家破人亡，今日我便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猛然冲向了天空中，欲要在张寒毫无防备之时给其致命一击。
忽然！
张寒体内冲出一团火光。
这团火光直接冲向了远方的天际，而后消失无踪。
张秋棠片刻一愣，当即不再犹豫，一剑斩向了张寒的头颅。
就在剑锋距离张寒只有两寸距离时，张寒猛然睁开了他那双猩红色的眸子，一瞬间，张秋棠感觉到浑身发冷。
张寒抬腿朝着张秋棠的小腹处一踹，张秋棠的剑还未斩在他的颈上之时，便倒飞出去。
“轰！”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坑！
白发如雪的张寒漠视着周遭的修士们：“无关人等，滚！”
张秋棠手下的黑衣修士们之外的其余修士听到此话后皆是傻眼，身为修士的他们竟然被人嫌弃？
“没有我们的帮助，你根本不是张秋棠的对手！”一位修士大喊。
张寒身周黑色魔气滚滚，他血眸看向那名修士，那名修士“噗”的喷出了一大口血。
其他修士见状急忙纷纷朝着城中四散而去。
“张寒！”张秋棠从巨坑中站了起来，他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张寒，此刻张寒已经被他手下的黑衣修士们所团团包围，“这么多年了你始终都这么狂妄，既然如此，我便先杀了你！我就不信你真的能抵过我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
数千名元婴修士纷纷祭出最强招式，准备同时瞬杀成魔的张寒。
张寒的右手握拳，而后在虚空中轰出。
“嘭！”虚空被打得颤栗，漫天的魔气涌向数千名黑衣修士。
只一眨眼，天空便飘起了血雨，数不清的尸体坠落而下……
张秋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所依仗的五千名修士竟然被张寒一拳全部轰杀，他愣愣地望着天空中缓缓落下的张寒，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
张秋棠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声竟然传遍了整个离火城：“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双眸遍布血丝，他甚至流出了眼泪。
“为什么？凭什么！二十多年来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变强，到了最后却敌不过你一个人？”张秋棠心中悔恨，为什么当初张寒回到引弓府时他没有杀了张寒？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后悔过！
张寒走到巨坑的边缘，望着坑中央的张秋棠：“你在我眼中就像是一条可怜虫，二十多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如果你没有做那么多的坏事，你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你看看他们。”
张寒伸手一指。
那些被吸引露头的城民们远远偷看着这里的一切，见数千名修士被张寒瞬杀此前的恐惧也消散了一些，不过生怕惹恼张寒。
此刻，他们看张秋棠的目光充满了愤怒，知道了真相的他们怒视着张秋棠。
如果目光是刀，张秋棠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你以为骗得的人心真能长久？你终究还是恶贯满盈。”张寒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张秋棠摇了摇头，疯狂笑着：“我没有输，我也不会输，虽然此时我一无所有，但我得到了本该是你的一切，引弓府府主之位包括秦鸢都被我所得到了，而你！你比我还要可怜你知道么？你如今既已成魔，那么等待着你的将是九州修士的讨伐，仙道容不得魔族存在！不管你是否对错，只要你是魔，你都无法在九州生存！”
“这些我早已想过，从我被魔族抓到九幽界开始，我便注定孤身一人。”张寒猩红色的双瞳冰冷无情。
张秋棠全身都僵住，恍然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回到离火城竟然是因为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想通了许多事情，包括张寒为什么会变成魔。
远处的离火城民们听到这个秘闻更是心惊，他们一直以来口口声声的仙道叛徒原来没有逃，而是被魔族抓走了！
“没错。”张寒突然伸出手，张秋棠浑身上下被黑色魔气所缠绕。
无法摆脱的身体禁锢令张秋棠异常难受，他咬着牙望着张寒，道：“我说过我不会输，哪怕是到了最后，我也要搏一把！”
张寒看着他。
天地灵气疯涌向张秋棠。
自爆元婴！
真人境的修为自爆元婴，一瞬间，张寒便感受到了强大的灵力在面前炸开。
“轰！”巨响响彻离火城。
城中尘烟滚滚，距离巨坑不远处的传送阵都被炸毁，更是有数不清的房屋坍塌。
躲在远处的人们被波及到，数百人都倒飞了出去。
等他们爬起来再看向那尘烟聚集处时，他们纷纷开始议论。
“真人境自爆元婴，恐怕那张寒也死了。”
“那么近，必死无疑……”
“可惜了，死便死吧，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不然以他如今的身份活下来更痛苦。”
“不知道接下来又有谁能继任引弓府。”
尘烟逐渐散去，人们忽然看到了一缕飘扬着的白发，而后张寒的整个人都从尘烟中露了出来，也唯有张寒所站的地面没有半分破损，他的四周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坑。
人们大惊！
张寒望着巨坑，这里空无一物，此前数千名修士的尸体也都在张秋棠自爆后蒸发殆尽。
他腾身而起，而后朝着引弓府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