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诅咒之始
杨玄听着百姓的诉苦,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直恨不得挥军将这为害地方的豪强杀个一干二净。土地兼并的问题,杨玄自后世就一直知道中华上下数千年从未断绝。但是如汉末豪强这般明火执仗的去抢的真是闻所未闻,豪强直接抢占了整个村落的所有地产与房屋,将整个村子的人都赶出世代生活的家园,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杨玄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在杨玄听着百姓诉苦的时候,一名身材肥壮的豪强带着几十扈从策马赶到,看见杨玄滚鞍下马,连忙拜见,说道:“见过令君。”
杨玄拔出利剑一言不发便向他刺去,这名豪强虽然肥壮但身体却很灵敏,连忙闪开,利剑没有刺中要害,只从他肩膀刺了进去。豪强疼痛的吼了一声,脸上充满愤怒的望着杨玄,说道:“令君这是作甚?”
杨玄同样愤怒的望着他,问道:“你问我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你告诉我,这里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豪强忍着怒气,答道:“此间乡民愚昧,令君岂可尽信其言?尚未对证便拔剑相向,岂是为官之道?”
杨玄气的头痛,举起利剑便要砍他。这名豪强也是个胆大妄为之辈,针锋相对的便要拔剑。一直侍立在杨玄身旁的华雄当即暴起,一脚将这名肥壮的豪强踹出十数米远,刚拔出一半的佩剑也跌落到杨玄脚下。豪强的部曲刚要反抗,旁边就响起了整齐的弩箭上弦的声音,数百支闪着青光的弩箭对准此地,顿时所有人都仿佛被固定了姿势一般,老实的待在原地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些蛮横粗暴的豪强遇到了更加蛮横无礼的人也只能认栽。随即楚墨挥手,两名虎士便将豪强架到杨玄面前,本来肥壮的身体还很有威势,但此刻身体染血,头发散乱的被抓到了杨玄面前,已经形同死狗。杨玄正在怒火中烧当中,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要对证么?我给你机会,说吧,这里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这豪强也是个硬气的人,嘴里喷了口血对着杨玄骂道:“狗官,莫要以为尔今兵威强势便可肆意妄为,终有比汝强者来杀汝。”
杨玄抹了抹脸上的血沫,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还真是信奉弱肉强食啊。没错,比我强的人有,杀我的人或许也有。但是你肯定没机会看到了。今天我比你强,你就死定了。拖下去,乱刀砍死!”
随即虎士便将其拖走,数名剽悍的死士拔出腰刀便朝其身上砍去。此时远处忽然想起凄厉的吼声:“莫要动手!”
士兵停顿了一下看向杨玄,但看到杨玄眼中尽是杀意毫无犹豫之色后,便果断的继续执刑,肥壮的豪强很快被乱刀砍成了肉块,鲜血流了一地。
很快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策马冲了过来,待看到已经被砍成碎屑的豪强,顿时跪倒于地,哭得昏天暗地。
杨玄手按利剑,望着眼前悲戚的老者,忽然发笑,此刻面对强势的自己,他哭泣的同丧子老人毫无差别,自己看不见的时候,他压迫百姓简直如同吸血的厉鬼。
良久,老者站了起来,止住了泪水,眼神凶狠的如同饿狼,说道:“令君岁年幼,但想必也知善恶有报,令君行事如此狠毒恐怕报应不远。”
杨玄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善恶的确有报,你们为害乡间,这就遭到了报应。”
老者却如得了魔怔一般望着杨玄说道:“令君必得报应,必家破人亡。”
杨玄被他那凄厉的话语说到发毛,心中恐慌,便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要不是看你年老,我早把你砍翻了,你还敢诅咒我。”
老者忽然凄厉的笑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杨玄说道:“吾已看到令君的报应,熊熊烈火焚汝家宅,至爱之人惨死刀下,尸首汝亦不得见,仇汝亦不能报。”
杨玄大怒,拔出剑就要砍死这个诅咒自己的老头。楚墨连忙抱住杨玄,劝道:“宗主,年长者不入刑,切莫冲动。”
杨玄气的胸口发闷,说道:“把这老头给我拉走。”
老者忽然又悲愤起来,说道:“吾等既知令君今日视察东七亭,已数劝此间乡民勿要拦令君之路,已应允事过之后便还地归民。却未想扔有此报,果真是善恶有报。令君,吾等的报应到了,吾等在泉下观令君报应。”说罢便拔剑自刎。
在场诸人都被老者凄厉的诅咒声渗的身体发寒,便是不信鬼神的杨玄也有些心头发寒。握着利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随即安慰自己有雄师在手,何人能报应自己。但越想,杨玄心里越乱,问道:“此二人何人?”
旁边受完三十杖的亭长答道:“此乃豪强王氏,其女嫁与颍川纶氏尉董君雅。”
听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还远在豫州,杨玄方才舒了口气,说道:“不过是个县尉而已,何足道哉。”
亭长小声的说道:“其次子名卓……”但看到杨玄不在意的模样便不敢再说下去,唯恐又让令君变得焦躁不安,惹来无妄之灾。
杨玄终于不再焦虑老者的诅咒,便开心的对周围官吏吩咐道:“豪强王氏,巧取强夺乡民田宅,罪不容诛,念其已畏罪自杀,不罪其家属,清查其家产,巧取豪夺之财尽归其原主。”
随后彻查王家,是真的让杨玄既惊喜又愤怒,查出良田七百多顷,中田两千多顷,钱粮数千万,部曲过千。这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啊,不过如今也正好便宜了杨玄,可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一直在发愁兴建水利的资金终于有了。
虽然中间发生了一次令人深刻的意外事件,但杨玄的东部视察之行还是进行的很圆满,不但惩治了渎职的官员,还除去了为害地方的豪强,抚恤了生活困苦的百姓。杨玄仁德的名声日渐追齐雄烈嗜杀的名声。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在同一个人身上却被诸多百姓同时认同,也算是一种妙事。杨玄甚至对周边人开玩笑说道,如此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要变成治世之能臣了。
但如今乱世即将到来,便英雄如曹操者最终也走上了枭雄之路,杨玄的能臣之路又能走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