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山四霸堂（3）
忽听得有人骂了一声：“贱人！”徐锦儿笑道：“哎呦，我光想着高兴了，倒忘了他。”说罢，来到风霸天身边。风霸天喘着粗气，他四肢僵硬，不能动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徐锦儿，恨不得吃了她。
徐锦儿冷笑道：“我的男子汉大丈夫，可委屈你了。”风霸天吐了一口唾沫，恨声道：“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唬得老子来打头阵，原来早就怕盘算好了，老子便杀了你！”说罢，挣扎着起身，却哪里起得来？只把脸憋得通红，满身大汗。猩红堂的帮众眼看着堂主伤重受辱，却没有一个上前搭救，只是冷眼瞧着。风霸天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道：“老子养了你们一群白眼狼，有酒有肉时，上得比谁也快，如今大难临头，便要各自飞了！”王汉上前一步，大声喝道：“成王败寇，风霸天，痛痛快快来个了断吧。”这般“墙头草”行径，青山四霸堂里原也见的多了，但似王汉这将无耻之言说得理直气壮，龌龊之事做得心安理得，却真是自叹不如。
风霸天憋紫了面皮，狂笑道：“好，好，我风霸天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皱下眉头，便不是好汉！”徐锦儿指着宁中和道：“他是小人。”又指着自己道：“我是女子。你难道没听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怎么这般不小心呢？陪你风流了三夜，也算对得起你了，比起别的，做个风流鬼岂不是更加快活？”
风霸天不住口的破口大骂，徐锦儿充耳不闻，缓缓走到宁中和身边。宁中和折扇一挥，巨蟒扑过去，一口将风霸天吞进肚里，然后化作青烟，飘进了折扇之中。王汉和张宝跪下便拜，口中喊着：“属下恭迎帮主、帮主夫人，千秋万代！”其余帮众跟着叩拜新帮主和帮主夫人。
宁中和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徐锦儿指着王汉笑道：“你个猴儿的油嘴。”王汉见徐锦儿并无责怪之意，惴惴之心总算安了下来，便使出浑身解数，赞美之词滔滔不绝，直听得两人有些飘飘然。
徐锦儿正笑着，忽然眉头一皱，身形在人群中一略，只听“哎呦”一声，一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颜玉蟾认得那人便是方才在徐锦儿身边耳语的汉子，却不知道何事开罪了徐锦儿。
那人跪在地上，口中哀求道：“堂主饶命！堂主饶命！”徐锦儿笑道：“赵行杭，这话儿怎么说的？”赵行航左右开弓，朝自己脸上打了数十下，直打得脸颊高高肿起，哀声道：“属下也是奉了虎啸天的命令，在堂主身边。。。。。。属下该死，堂主饶我一条贱命！”徐锦儿笑道：“若不是你告诉虎啸天我和风霸天联手，以他那老奸巨猾的性子，断不会信了我家宁哥。这么说来，你可是大大地有功之臣。”赵行航见徐锦儿笑语嫣然，心中一动，颤声道：“堂主真的不杀我？”徐锦儿懒懒道：“我自然不杀你。”王汉何等乖觉，二话不说，抽刀便上，一刀结果了赵行航。
徐锦儿点头笑道：“你这猴儿，越发合我的心意了。”王汉又是日月星辰般将徐锦儿捧上了天，只听的颜玉蟾也微微摇头，心道：“他们狗咬狗也是活该，只是污了我怨灵恨殿。罢了，由得他去，我先办正事要紧。”转身欲走，只听有人大声叫道：“放开我！”却似是鹿鸣的声音，心头一凛，驻足看去。
有一大汉提溜着一个孩童，扒开人群走了过来，将那孩童往地上一扔，说道：“帮主，夫人，小的方才见了这小子在殿门外鬼鬼祟祟，特捉来请帮主、夫人发落。”颜玉蟾看过去，正是鹿鸣。她性子沉稳聪慧，也不惊慌，眼神流转间，便已计上心头。
徐锦儿“哼”了一声，骂道：“这点小事，发落个屁，一刀杀了便是。”宁中和却饶有兴致道：“且慢，我问问他。”对鹿鸣道：“小孩儿，你是哪里来的，为何在殿外探视，是何人派你来的？你老老实实地答来，我便叫你安安全全地回去。”鹿鸣攥着拳头，手心冷汗直冒，但他几日内连遭数难，什么也见识过了，宁中和风度翩翩，满脸笑容，自比那灰熊精亲切得多了，心头稍安，将准备好的言语说了出来：“我就住在不远处，爹爹上山砍柴，好几天没有回去，我心里焦急，便来找他，刚一过来，就抓到了这里。我心里怕的要死，大王，放了我走吧。”宁中和眼睛一瞪，喝道：”兔崽子，还敢蒙骗我！“鹿鸣一颤，支吾道：“我不敢。。。。。。”
宁中和打断道：“你山里的小娃娃，能有什么见识，这么大的阵仗，还不把你吓得屁股尿流？看你说的朗朗上口，一定是事先编排好的，是也不是？”鹿鸣毕竟年幼，给宁中和一唬，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颜玉蟾一步走上前来，跪拜在地上，口中说道：“帮主，夫人，小的有要事禀报。”鹿鸣一看到颜玉蟾，眼睛一亮。颜玉蟾也不看他，恭恭敬敬跪着。宁中和挑眉道：“你又是谁？”王汉认出了颜玉蟾，插口道：“这小子是五虎堂的。”五虎堂的帮众自然没见颜玉蟾，矢口否认，宁中和疑心大起，不住打量颜玉蟾。
颜玉蟾面不改色道：“小的名叫李念，确是五虎堂的，只是与五虎堂的兄弟们并未照过面，因此不认得。”徐锦儿道：“我可糊涂了。”颜玉蟾道：“此事怪不得夫人，原是小人未说清楚。小人是虎啸天新收帮众，见事还算机警，还未进得五虎堂，拜过众兄弟，便被指派了一件差事，因此帮中兄弟见着面生。”宁中和问道：“什么差事？”颜玉蟾道：“虎啸天吩咐，叫小的混进怨灵恨殿，为得则是两件宝物。”宁中和道：“什么宝物？”颜玉蟾道：“虎啸天告诉小的，便是那‘离火狼牙’和‘魔鬼烈焰铠。’”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宁中和眼前一亮，道：“似这‘人仙’品阶的宝物也不是你能编排出来的，接着说！”颜玉蟾指着鹿鸣道：“帮主可知这小子是何人？”宁中和道：“一个鬼头鬼脸的小子罢了。”颜玉蟾道：“小的在怨灵恨殿数年，终于查出了两件宝物的所在。只是这宝物身处密室，打开极难，整个怨灵恨殿只有三人知道，皇甫赞誉被抓，风雪怪老已死，眼下知道的就只有这个孩童了。自从怨灵恨殿被剿灭，属下便盯着他一路过来，哪知这小贼狡猾得很，竟给他脱了身，所以才贸然打探，正遇上了王汉和张宝两位大哥。”宁中和半信半疑道：“这小不点竟知道这滔天的秘密，你可不是唬我？”
颜玉蟾道：“属下半句不敢欺骗。”站起身来，指着鹿鸣道：“我且问你，怨灵恨殿有间密室，你可知道？”鹿鸣心道：“姐姐这般问我，定有用意，我且顺着说罢。”略一点头，见颜玉蟾眼色稍宽，才放心道：“我便是知道的。”颜玉蟾又道：“每次去得密室，皇甫赞誉将密室打开，你可见过？”鹿鸣忙点了点头。
颜玉蟾对宁中和道：“帮主，这小子自小便随着皇甫赞誉，别看年幼，却是贴身心腹之人。”徐锦儿兴奋道：“我可知道，‘离火狼牙’与‘魔鬼烈焰铠’乃火系克星，宁哥，有了这两个宝贝，咱们还怕什么火五火六的。”宁中和也有些兴奋难耐，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两个带路，咱们看看去。”
颜玉蟾心道：“你这个奸诈小人，也叫你吃个大亏。”随即道：“也不用去得旁处，只在这大殿之下。”说罢，走到殿前的一处石阶处，轻轻跺了三脚，然后又向前跨了两步，轻轻跺了两脚。
只听“嗡”的一声，大殿自中间起裂开一道缝隙，越来越大，就见到一个石阶铺开下去，里边黑洞洞的一片，不知深浅如何。宁中和探头看了一眼，对着颜玉蟾道：“你两个前边带路。”转身对众人说道：“青鸟堂与五虎堂的留在这里。白蛇堂，猩红堂随我和夫人下去。”颜玉蟾暗自佩服道：“好缜密的心思，这般相互克制，殿上殿下谁也做不得手脚了。”也不敢多想，遂拉着鹿鸣前边走着，略走得远些，才小声道：“到了下边，你不要说话，跟着我走便是。”
两人走下石阶，宁中和叫人取了火把，与徐锦儿等帮众一起跟着下去。下了百十个台阶，终于来到一处平整之地，前方石壁上有一扇巨大的石门。颜玉蟾扯着鹿鸣刚想上前，只见宁中和一个箭步上前，五指成爪，向颜玉蟾抓去。“哭塌天甲”随即出现，宁中和只觉软绵绵一团，心头一惊，劲力爆射，竟将颜玉蟾震开，左手一把抓住鹿鸣，回身而退。
颜玉蟾厉声道：“快放了他来！”徐锦儿瞅着宁中和，不解道：“宁哥，这唱得是哪出？不是要找宝物么，你抓这小崽子作甚？”宁中和道：“锦儿，若你是虎啸天，得知了宝物，便会怎样？”徐锦儿笑道：“自然是先下手为强。。。。。。”随机醒悟，道：“哎呦，你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宁中和点头道：“不错。那虎啸天若知道有这等宝物，必将先取宝，后并堂，若那样，今日站在这里的便不是你我了。”徐锦儿又道：“可他要是不知呢，这李念见宝起了贪心，想隐瞒了他去，也是有的。”宁中和道：“你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这虎啸天定然不知，要么这李念存心隐瞒，要么便是信口开河，存心要救这小子，借机引咱们下来，生法子逃出去呢。我略一试探，可就露出了马脚了！”
徐锦儿娇嗔道：“哎呦，没有宝么？人家不依！宝哥，快杀了这两个混账东西！”宁中和转身看着颜玉蟾，将手扣在鹿鸣脖子上，阴着脸道：“看你对此熟门熟路，想来也是怨灵恨殿的余孽无疑，再不说实话，我便扭断了崽子的脖子！”
话音未落，只听石门“轰“一声四分五裂，石块向众人砸去。这一下来得突然，猝不及防，宁中和左闪右躲之间显得狼狈不堪。徐锦儿站的更近，来不及躲闪，随手抓起身后的帮众，挡在身前，顿时被砸的脑浆迸裂，当场便死了。其余帮众看得心胆俱裂，纷纷向后退去，一时间，踩踏声、喝骂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宁中和刚一落稳，只觉眼前凛冽的劲风袭来，一团红光打来，来不及细想，鼓足劲力向那红团打去。刚一对上，高下立判，宁中和五脏六腑如同火烧，当即吐血而退。那红团不退反进，将鹿鸣掠起，转了个圈，便落在颜玉蟾身前。徐锦儿忙去搀扶着宁中和，关切道：“你没事吧？”宁中和紧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神色甚是苦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