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幕后
“昭媛娘娘情绪很不稳定,此时极度伤心,若是照此下去,微臣也没办法了。”那太医听到太后问,赶紧施了一礼答道。
慕容瑞闻言眉头皱了皱,秦昭媛伤怀,他少不得要进去安慰一番,遂站起身对太后说道:“母后,儿臣进去看看,天晚了,母后早些回去歇着吧!”见太后点了点头,又对蓉月几人说道:“几位爱妃也都回去,那个贱婢先关了,明日再审。”
太后站起身,慕容瑞将人送出门才又折回去,几个人随着太后往外走,太后一言未发,显然是有气,几个人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就这么到了柔福宫门口,太后终于说了一句话,“明日哀家要亲审,把人带到永寿宫。”
贤妃最先反应过来,半蹲了身子道:“臣妾遵命,恭送太后娘娘。”蓉月跟李修仪声音随后响起,“恭送太后娘娘。”太后轿撵离开柔福宫后,几个人也随后离开了。
慕容瑞留在了柔福宫,蓉月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个晚上她不用小心翼翼伺候他了,洗漱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蓉月久久都未能入睡,她在想今日发生事到底是谁做,秦昭媛如此,到底对谁才是最有利?
其实能操作此事人并不多,那宫女虽然是江贵人人,但是江贵人虽说与秦昭媛不和,可这等蠢事应该不会做,而除却江贵人,其她人若是想支使这个宫女,也需要一定地位,如此看来,最有可能行动人,便剩下皇后跟冯妃了。
不管秦昭媛孩子流不流得掉,对皇后都是有利,她此时交出了宫务在凤仪宫养病,所以出了什么事儿自然是不需要她负责,更重要是,太后曾经斥责她管理宫务不尽心,可是太后管理宫务时候同样出了事,这无疑是无声否定了太后,也同样说明三个协理宫务人没本事,所以此事最大赢家,其实是皇后。
而若是冯妃做,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来现在皇后没有嫡子,大皇子不仅是皇上唯一孩子,更是唯一皇子,况且此次协理宫务人并没有冯妃,蓉月可不相信她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甘心让比自己份位低人骑在自己头上。
当然,皇后跟冯妃是最有可能,毕竟,秦昭媛肚子里孩子对她们俩是有一定威胁,而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蓉月还想到了两个人,那便是贤妃跟嫣贵嫔。
蓉月想起秦昭媛在御花园罚赵丽仪跪那次,就是贤妃解围,贤妃这个人平时从来不与谁为难,可是那次却意外给了秦昭媛没脸,可见贤妃是非常不喜欢秦昭媛,若是她们两个真有什么私怨,贤妃也未必不会出手,反正她对宫务并不在乎。
相对于其她几个人,嫣贵嫔出手原因肯定是因为失子之痛,蓉月知道嫣贵嫔在宫中有人脉,所以谁也说不好哪个人就是她,或许江贵人这个丫鬟就是嫣贵嫔人也说不定,嫣贵嫔自己孩子没了,若是想除去秦昭媛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个人都是有势力,如今罪人只有一个小丫鬟,蓉月真不知道明日太后要如何审问了,也不知太后是否真能将这幕后之人给找到,若是真审不出个一二三四,那可有碍太后名声,不过转而一想,太后是什么手段,怎么会让自己成为笑柄呢,即使真找不到幕后真凶,肯定也会把事情处理好了,自己真是瞎担心了。
放下了秦昭媛事,蓉月又想起了文喻言,想到文喻言所作所为,蓉月就不能不想此时还禁足在清芷阁内韩玉芷,她觉得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尽早让三哥断了念想才好,可是此时三哥远在千里之外,她又有什么办法往他身边送一个让他喜欢嫂子呢?
蓉月翻来覆去想了一阵子,终于渐渐睡了过去,慕容瑞在柔福宫陪着秦昭媛,秦昭媛见了他也不哭不闹,甚至连眼泪都不流了,但是眼里那种悲伤却很容易看进了慕容瑞心里,于是他又起了怜惜之心,便是连秦昭媛初次侍寝时发生事,也忘差不多了。
第二日是个晴天,蓉月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准备去永寿宫陪审,不想人还未出去,永寿宫掌事姑姑就到了锦绣宫,说是太后娘娘生病了,让几位娘娘不用到永寿宫了。
“慧心姑姑,太后娘娘怎么样了?”蓉月眼里担心毫不掺假,自然全都瞧进了慧心眼里,只见她半蹲了身子,“回昭仪娘娘,太后昨日夜里便有些发烧,叫了太医也未见好转,晨起又没有用早膳,桂嬷嬷已经又令人多叫了几位太医,皇上下了早朝也赶过去了。”
慧心是永寿宫掌事姑姑,平日也很得太后看重,蓉月自然知道,此时见她说话虽然还算妥帖,只是眉眼间担忧很是浓重,蓉月觉得太后大概病不轻,于是焦急站了起来,“本宫想随姑姑去看看太后娘娘。”
“奴婢临来锦绣宫时候太后娘娘特意嘱咐了奴婢,让您先随贤妃娘娘去审问昨日宫女,等结束了再到永寿宫,太后还让您千万不要担心。”慧心说完便施了一礼,“昭仪娘娘先忙,奴婢回去照料太后娘娘了。”
蓉月见慧心转了身,赶紧出口喊道:“姑姑稍等。”慧心略带诧异转过头,“娘娘还有事儿?”蓉月叫了身后楚嬷嬷,“楚嬷嬷之前一直伺候太后娘娘,如今太后娘娘疼本宫,将人拨给了本宫,本宫暂时不能去探望太后,所以想让楚嬷嬷随姑姑同去照料太后。”
慧心觉得蓉月这样安排无可厚非,楚嬷嬷本就与太后情分很深,于是点了点头,“还是娘娘想周全。”随后看着楚嬷嬷道:“嬷嬷先请。”
楚嬷嬷心里自然惦记太后,此时见蓉月主动让她去伺候太后,心里感激不少,赶紧朝蓉月施了一礼,“老奴谢谢娘娘如此安排。”说完便先慧心一步走了出去,蓉月让如波将两人送了出去,随后叫过问兰,“随本宫到长乐宫。”
贤妃也是刚刚得知了太后生病消息,虽然觉得应该过去探望,但是太后既然已经下了旨意让几个人先去审问那个宫女,她便没有过去,正准备叫上蓉月跟李修仪同去审问宫女,门外丫鬟便走了进来,告诉她蓉月来了。
“给贤妃姐姐请安。”蓉月进来给贤妃见了礼,贤妃赶紧叫起,“想必妹妹也知道太后生病消息了。”蓉月点了点头,“知道了,只是太后叫咱们先审了那宫女,所以才没去探望。”
贤妃点了点头,“太后娘娘也有太后娘娘思量,本宫之前还在想要在哪里审问那个宫女,既然妹妹过来了,那本宫便让人叫来李修仪跟众位姐妹,使人将那奴婢带到本宫这里,早点审完向太后交差,也好给秦昭媛一个交代。”
秦昭媛在御花园被一个宫女给推倒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贤妃想要审人,自然不能只有她们三个人在场,若是如此难免有人诟病,所以她才准备将后宫众人全部叫来长乐宫,她们几个审人,总要别人亲耳听到才是。
蓉月自然同意贤妃办法,等到众人都到了长乐宫后,去带那宫女太监也回来了,将秦昭媛推倒小宫女叫雯儿,才分到出云阁两天,江贵人见到人时候肺子都要气炸了,一个才分到她宫里宫女,竟然就做出了这种事,不管最后审问到什么程度,肯定是没她好果子吃。
除了江贵人,其她人基本上都抱着看热闹心态,但即便这样,贤妃也不可能将人都赶出去,也只得由着她们去了。
雯儿异常冷静,便是被长乐宫太监推倒在地上,也还规规矩矩给众人磕头行礼,这有些出乎人意料,不过更出乎意料还在后头,未等贤妃开口,雯儿便自己将她罪过说了出来。
“众位娘娘不必审问奴婢了,奴婢背后并无主子,只是对昭媛娘娘心有怨恨,所以才下手推了她。奴婢是去年充入宫廷罪臣之后,家父是允阳县令赵参廷。”雯儿低垂着头,语气异常冷静说道。
赵参廷这个名字虽不能说后宫众人都知道,但是知道也不在少数,他因为贪墨被慕容瑞给处置了,后来赵家男丁流放,女眷则充入宫廷为婢,要说为何这事连后宫女人都知道了,实在是因为赵参廷贪不仅太多,而且这其中还有应该送往西北军中粮饷。
边关将士生死直接关系到黎民百姓安危,慕容瑞自然不能饶恕。贤妃自然知道赵参廷,听到雯儿说她父亲是赵参廷,伸手便将手中茶杯扔到了地上,语气颇为严厉说道:“大但奴婢,皇上仁慈免一死,竟然还敢公然谋害皇嗣。”
那茶杯就在雯儿旁边碎裂,杯中茶水也溅到她脸上,贤妃话音刚落,雯儿就将头重重磕到了地上,“请娘娘容奴婢将话说完。”
贤妃缓了缓心中火气才道:“说吧,本宫倒要看看如何舌灿莲花。”待贤妃话音刚落,雯儿便忍了眼中泪水说道:“奴婢这样做,是因为家父是被冤枉,而冤枉家父人正是昭媛娘娘父亲秦尚书。”
“说秦尚书冤枉了父亲,可有什么证据?”贤妃一听来了兴致,若是能借这件事给秦尚书制造点麻烦她可很是乐意,只是心里虽这样想,却并未急躁,只是不紧不慢问了一句,不想问完却只听雯儿低低说了一句,“奴婢并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