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二十章 同归于尽
第二十章同归于尽
林振天知道自己轻功不如对方。所以他并不像方振眉那样略过去。
但是林振天也并不怕方振眉,因为他觉得轻功了得的人,不见得其他功夫也好。甚至说,人通常只有在某一个方面能登峰造极,而其他方面,则自然要弱一些。像他自己,就是在硬气功的方面独步武林。依仗自己横练的一身筋肉和以硬气功为基础的混元一气掌法纵横天下。但是轻功,就不敢自诩。所以林振天认为,方振眉轻功如此卓越,那么在其他方面必然有弱点。他并不认为对方有多强。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急于去支援墨无求。
他哼了一声,道:“他无须我去助他,等他了结了那帮要饭的穷鬼,我就来收拾你。”林振天之所以不愿现在动手,是想看看情势,如果墨无求很快解决问题,那么有墨无求同他一道,或者可以跟这些人相抗,若是墨无求不敌打狗阵,那么自己则应伺机全身而退。今日初入中原,便碰到如此多的硬手,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有些气馁。
林振天没有动,方振眉便也不动,他死死地盯着对方,但是耳朵里,却在倾听背后的情形。
打狗棒已经运转起来。尽管丐帮被伤了多人。但是重新建立起来的打狗阵并没有丝毫的乱象。依然有条不紊的“打狗”。
墨无求在阵中,手中一把墨剑,身上一袭黑衣,仿佛是一滴浓重的墨汁。这墨汁在打狗阵中流淌着。精铁所制的打狗棒同墨剑相撞,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墨无求在阵中左冲右突,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墨无求但凡攻出一剑,往往有几只打狗棒来防守,另外又有几只打狗棒来围攻,逼得墨无求不得不收招撤剑。
僵局。
阵中人都陷入了僵局。
他们战了有半个时辰。
这新布的打狗阵,人数多了两名,而且加入了四位武功更高的长老,其威力较适才围攻我是谁时更大。
墨无求发现,只要攻守之中有那几位长老的出手,自己便明显的能感觉到压力陡增。
清一也是剑术高手,对使剑的名家,往往格外关注。她自己剑走轻灵,墨无求的剑则显然较清一的剑要重。虽为剑,但是沉重,重剑的威力近似镔铁短棍。但是加上锋利的刃,杀伤力要大许多。剑重,就意味着要压制速度,所以出剑速度一般受损很多。是以一把上好的宝剑,要求坚韧,锋利,轻便,只有这样的剑,才能迅速的出招和变招。而重剑,则往往是被人用来锻炼腕力臂力的。
墨无求虽然身材消瘦,但腕臂的力量似乎超乎常人,外加自幼苦练,是以能驱动这柄沉重的剑。而且墨无求的身法形同鬼魅,丐帮众人没有人跟得上他的步伐。他以身形御剑。这就仿佛一只笔,他的身体是笔杆,墨剑是笔头,笔杆的运动带动笔头的运动,剑刃所到之处,身形都已经在剑的前面。墨无求身形的腾挪带着墨剑游走,仿佛在空间的立体白纸上作画书法,挥毫泼墨。这便是墨剑之名的由来。
但是这支“笔”,却是一支要命的笔。
剑法如笔法,笔法不伤人,剑法伤人。
困兽在笼中撞向栏杆,往往会来回撞击,而不会单找一处,为的是发现笼子上的缺陷,以便于乘隙而出。
墨无求也是如此,在打狗阵中被困的这支“笔”,就仿佛一只困入笼中的野兽,在挣扎着要窜出去,却总被“栏杆”挡回,然后再冲向另一端。在不断地来回冲杀的过程中,墨无求在寻找突破口。
装水的筒子能装多少水,取决于制作桶子的最短的那块板子有多长。
要破打狗阵,则要找到最弱的环节。
那么找那武功最弱的人即可么?
当然不是。
墨无求找的不是武功最弱的人。因为武功的弱,可以被其他成员所弥补,只要配合默契,武功的弱,并不会成为短板。
那么打狗阵的短板是什么?
不协调。
不协调,不能完全融入打狗阵的人,才是真正的短板。
那么今天的打狗阵中有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有,并且墨无求已经找到了。
四位长老。
武功最高的四位长老,就是这打狗阵中最不协调的成员。
其他十人都长期演练,相互配合默契。而四位长老当年担任打狗阵弟子的时间已经久远,打狗阵法的变化他们依然烂熟于胸,但是那种来自于朝夕相处和长期训练达到的配合程度,却是远远地不如那些青年人。
阵中丐帮众人的武功差异,在远高于他们的墨无求的眼里,并无什么不同,但是默契的配合,能弥补这武功的差距。
虽然那四位长老在攻防两端,都给了墨无求一些压力,但是墨无求也发现,他们四人出招,收招,防守,进攻的时机把握,都比其他人快半拍,这种快,是来自于他们的技高一筹。
正是这种快,给墨无求带来了一些压力,但是也正是这种快,却造成了缝隙。
布阵者之间的招式衔接不上了,留了一些缝隙出来,这些缝隙,便是墨无求的机会。
此外,四位长老的打狗棒也有问题。
其他十人使用的都是镔铁所制铁棒,而他们四人则用的是竹棒,这两种棒看似相似,但是力道,韧性,速度,质感,都有较大区别,故而也很不协调。
墨无求渐渐地,已经掌握了这临时组建的打狗小阵的破绽。所以,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墨无求开始主攻四位长老身畔左右邻近的年青人。迫使四位长老来救,四位长老为了救助身旁的晚辈,于是全力施为,不自觉的便提升了速度。墨无求的进攻,越来越快,带动四位长老的施救也越来越快。
往往一位长老方才救下左边的青年,墨无求已经极快的攻出后三剑,分袭另外三位长老身侧之人,然后又回到第一位长老面前,去进攻他右侧的年轻人,他不得不又去救援,如此一来,四位长老被墨无求调动得逐渐脱离了其他人的步伐轨迹。
而其他年轻人为了跟上四位长老的步伐,全力施为,在这十人中,武功又有强弱,武功强者,往往还能勉强跟上几位长老的步伐;实力弱者,就总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如此一来,打狗棒越打越乱,渐渐没了章法。越来越象是十几个人在群殴乱战一个人。这样一来,墨无求的压力便顿时减轻了许多。
一旁的我是谁看得暗暗点头。心中对墨无求到也有几分佩服。如此短短的一个时辰不到,便抓住了破阵的关键。若是自己,可能还在硬拼。
我是谁正自思索,那边墨无求突然变换了策略。他攻击的对象转为那四名长老。
此时阵法已乱,众人配合全无,墨无求在人丛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年轻丐帮弟子,要想救援长老,往往力有不逮,只得靠四位长老之间相互援手。
最后,这场战斗演变为四位长老在内圈力战墨无求,而年轻弟子在外围帮不上忙,偶尔出手,还影响了四位长老。如此一来,墨无求渐渐占了上风。但是他一人独占四大长老,依然有些吃力。
于是,他又想出了一个对策。
声东击西。
墨无求将战团引向那些青年,让那些青年更有机会出手相助。
失去阵法配合,那些青年弟子在墨无求眼中简直是待宰的羔羊。
青年弟子们一个个受伤挂彩。
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当场身亡。
不多时,青年弟子就只剩下一人还有战力,四位长老也身受轻伤。
墨无求此时杀的性起,一改之前的阴沉之气,露出狰狞狂傲之态,凶相毕露。
他突然欺到最后那名青年弟子身前,用剑压住其打狗棒,另一只手摁住那青年,将其压的四肢跪拜在地上,墨无求疯狂嘶吼道:“你们来啊,来啊,救他啊,哈哈哈哈,来啊,”说完突然腾出剑来,手起剑落,削去了那青年弟子的左耳。
一靠近的长老飞身上来救援,情急之间,动作完全变形,被墨无求一剑穿心。
剩下三名长老急攻之下,一时不能得手。
墨无求抽空又是一剑,削去那青年弟子的右耳。三位长老心神一紧,便又被重伤一位长老,剩下两位长老,卖命的进攻,身上也已经多处挂彩。
墨无求边应付两位长老,边对着那青年狂叫道:“适才你不是说要报仇么,不是说要以多欺少么?我看你还敢说什么。”转手又是一剑削去了那青年弟子的鼻子。
清一看了如此惨状,再也忍耐不住,手一抖,抽出金剑,正欲出手相救。
突然那被制的青年弟子趁着墨无求狂性大起,放松戒备之时,发疯似的挣脱墨无求的手,一把抱住他双脚。
墨无求见状,回剑急刺,在青年身上连刺了五六剑,他还死死抱住墨无求,一边还喊道“报仇、报仇。。。”,声音虽然渐弱,但是双手却死也不肯松开。
墨无求一时被那青年弟子制住,心中焦急。
那边两位长老皆已杀红了眼,一位长老也疯了似地丢开手里的打狗棒,飞身直扑过去,墨无求见其送死,不假思索,一剑刺出,那长老并不避闪,任由墨无求的剑刺入身体,并还趁势前冲让剑身全部没入自己体内,然后两手抓住墨无求持剑的手臂。
此时墨无求下盘被青年弟子抱住,持剑的手又被那位长老制住,只剩一左手尚可御敌。
另一位长老此时也没了章法招式,见此良机,只是拼命地将手中打狗棒尖细的一头,用尽全身力气戳了过来。
墨无求急忙用左手去抓,虽然抓住,但是墨无求擅长使剑,这手爪的功夫,比韩不同差的不少,此时临危一抓,也没能卸去那长老的力道,只见那长老的竹竿自墨无求前胸插入,从后背透出有尺许长。
墨无求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叫了声:“你。。。”话未出口,那长老立刻又从地上捡起另一长老丢下的打狗棒,插进墨无求的身体。
墨无求再也支撑不住,同那青年丐帮弟子和拼死抓住其手臂的长老同时倒在地上,一命归西。
剩下的最后那位长老已经失去理智,见墨无求倒在地上,也不停手,还对着他的尸身,拳打脚踢。
而那青年弟子满脸满身是血,居然一息尚存,他艰难的转头望向李癞头,露出一丝笑意,用最后一口气喃喃的道:“父亲,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