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一百八十四章 武林大会的意义

第一百八十四章武林大会的意义

铁肩大师正在和台下的武林人士解释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和意义，突然间，有一个见习高亢的声音对其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声音尖细高亢和铁肩大师的雄浑厚重的声调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在散座的位置上，有一名消瘦猥琐的文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晃晃悠悠的踏着八字步，走出凉棚来。

铁肩大师不认识这人，问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有何见教？老衲哪里说的不对？”

那文士对三大宗师抱了抱拳，“在下舒同文，乃是京师修文馆的一届文士，粗通几个三脚猫的功夫，江湖朋友抬爱，送个绰号换做“好剑书生”，今天听说少林召集大家来开这武林大会，于是不请自来，来看看热闹，谁知道，却听见方丈您说出如此荒唐的道理来，是以在下觉得颇为不妥，是以前来纠正。我们教书先生，最喜欢纠学生的差错，诚然，方丈乃是一代宗师，自然不是我的学生，但是我听见有不妥的说法，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说，还请方丈海涵。”

这京师修文馆，乃是金国京师内一个修研剑道的武馆，这馆主就是这舒同文，此人自幼随乃父习得一套“圣人剑法”，颇有独到之处，待得年长，这人想，自己的剑术称为圣人剑法，据说乃孔子所创，故而理应带些文气，所以他整日里书生打扮，还装模作样的弄本经史子集的书拿在手里，做个文士派头，明明在大都开了个剑道武馆，非要卖弄文采的叫什么修文馆，入他馆中的弟子，都要一派文士派头。

这人虽然手握圣贤之书，持圣人宝剑，却无圣人德行，早归顺了金人，成为金人鹰犬。这次来到武林大会，也是随同完颜临天而来，但是却并未同完颜临天一道，省的惹眼。此次武林大会，实则除了完颜临天带来的那些人之外，还有很多已经归顺金国的人，混迹在各门各派之中，参与大会。这好剑书生，便是其中之一。

铁肩大师对这“好剑书生”的名号，倒是有几分耳闻，只是从未见过。听说是此人，十分不屑，斜眼看着他，问道，“那你有什么要说的？”这语气与适才相比，已经变得十分生硬。

那舒同文脸皮颇厚，居然并不在意，道，“方丈之言不妥。想方今天下，一分为二，我大金国如日中天，南宋小朝廷江河日下，大金以有道伐无道，就好似武王伐纣，商汤伐夏桀，汉高祖伐秦，皆是天理。这南宋小朝廷，任用奸佞之臣，枉杀忠良之将。适才大家都齐声唱诵岳武穆的满江红，但是这岳武穆可不是死在我金人手中的。你们若要报仇，需循着谁去，不言自明。”

舒同文还没说完，底下便有人大骂他无耻，是奸细，更有人笑道，“这好剑书生，果然是好贱的书生。”但是也有人听了他后半段言语，暗暗摇头，深叹南宋朝廷的昏聩暗弱。

舒同文接着道，“故而，这有道伐无道，乃是天理，不但不是大宋百姓之祸，而且还是大宋百姓之福，只要大宋百姓督促宋国守军开门投降，相信我大金大军，定然不会伤及无辜百姓，还能比宋军更好的保护百姓周全。故而，这战，非祸，而是福也。”

一旁早有人大骂放屁，臭不可闻。

舒同文脸皮甚厚，也不生气，嘿嘿一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因此，我认为，这武林大会不但不能相助宋朝，反而应该助金灭宋。大家说对不对啊？”

凉棚中大多数人都义愤填膺，大骂舒同文不要脸，卖祖求荣，还有些都气的站了起来，要上前拼命，被本门或者少林弟子拉住。

舒同文看了，一脸得意，似乎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感觉。他正站在场中得瑟，突然远处飞来一只臭鞋飞来，他回头一看，躲闪不及，正好砸在他的脸上，砸的倒也不痛，但是那鞋子臭不可闻，而且在他脸上留了个鞋印，那鞋底似乎正踩过屎的，舒同文狼狈不堪，凉棚里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

那舒同文更是郁闷，骂道，“谁敢扔我，有种站出来。”

他这一骂，早有一人站了起来，那人身材高大，粗布衣裳，手里拎着一把大剑，这剑，比常人的剑要长且宽，分量似乎也沉重许多，但是这人拿在手中，却轻飘飘的。

他从凉棚里光着一只脚，走了出来，道，“是我扔的，你待怎地？”

舒同文气急，“你，你，你是谁，胆敢扔我，为何扔我？”

那大汉骂道，“你知道胡说八道，却不知道我为何扔你？你这个贱人卖国贼，王八蛋，我扔你还是便宜你了，要是再战场上见了你，我就不是扔你，我要你的命。”

大家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大笑，还有人鼓掌叫好。

舒同文取出手帕，将脸上的污秽擦抹掉，而后扔掉那手帕，按住腰间的剑，道，“你这个山野莽夫，报上名来，今天圣人剑法要会会你这个粗鄙之人。看看到底是谁收拾谁。”

那大汉叫道，“你叫做好贱书生，我叫做“仁心草莽”牛厚。正好压你一头，如何？”

舒同文骂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山贼，也在这里叫嚣，看我今天如何抓你去见官，你是想见宋朝的官，还是我大金的官，任你选。”

这“仁心草莽”牛厚，乃是江阴一代落草为寇的一个山大王，但是此人自称是岳武穆部将牛皋的同宗，对岳家军忠心耿耿，对南宋小朝廷十分不满，故而凭借手中五尺长剑，落草为寇，劫富济贫，专门劫持抢掠富豪劣绅，周济穷苦百姓，他这绰号，“仁心草莽”并非江湖朋友所送，而是当地百姓送的尊号。

他一报上名号，凉棚中的人都是一阵哗然，皆对此人十分钦佩，一则此人是忠义之后，二则此人平时劫富济贫，做的正是江湖中人最佩服的事，三则他用臭鞋砸了那好贱的书生，为众人出了口气。

那舒同文看这情形，多说无益，于是拔出剑来，就要动手，那牛厚也不示弱，横剑要拔。

此时却听铁肩大师喝道，“二位稍安勿躁，你们若要动手，须有个说法。不然这会场上许多人都要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动手，怎么算个了局。”

牛厚和舒同文听了，都是一愣，齐声说道，“那要有个什么说法?”说完，那牛厚和舒同文相对哼了一声，似乎是不屑与对方说相同的话。”

铁肩大师道，“熟话说，理不说不透。我适才抛砖引玉，赢得多数人赞同，但是也有如这位舒先生一样不赞同的朋友在场，大家各抒己见，也是好的。总之都是为国为民。只是这道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看大家当好好议一议这武林大会的宗旨，而后再来动手。而且，动手的目的，不为别的。按照惯例，武林大会上，若是动手，定然是为了竞争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我建议大家，点到为止，尽量莫要发生伤亡的惨剧。所以，现下二位若要动手，我也不阻拦，但是二位请稍等片刻，等大家商议好了这武林大会的宗旨，再来动手不迟。而且二位的对阵，可就算是竞争武林盟主的第一场比赛了。你们看如何？”

二人听了，都是一愣，他们下场，舒同文为的是搅局，牛厚为的是恶心舒同文，但是若要二人抢夺这武林盟主之位，他们自知没这斤两。所以听了铁肩大师一番言语，都不做声了。

但是江湖中人，最喜欢看热闹，就有人叫道，“快打，快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商议大道理商议不来，而且那道理，也不是一天两天讲得清楚的。江湖中人，要讲道理，都是靠的是拳头够硬。要说这武林大会的宗旨，还需看谁抢了这武林盟主的位置，谁成了武林盟主，谁说的就有道理。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动手，不要浪费我们时间。”

这说话的人乃是这场中的中立派，他可不管宋金的事情，纯粹是来看武林盟主归谁的，故而如此一喊，颇合这些武林英豪的心思，武林中人，讲话靠的确实是拳头，铁肩大师原本想引导大家往联合抗金的路子上走，但是心里也知道最终还要看谁能赢得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是以看台下有人这么说，还得到了广大与会者的赞同，于是也不再多说，只道，“既然大伙都是这么想，那老衲也不多言了，二位，老衲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看还要不要动手啊？”

会场中的江湖中人多喜欢看热闹，这热闹刚刚开始，怎么能放过，都撺掇道，“动手，动手啊，快动手。”

场中二人见此情形，实在无法。

牛厚对铁肩一抱拳，“大师，在下有自知之明，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是断断不敢想的，但是这厮说话，全无道理，辱没我先人遗志，我定然不能饶他，我只打这一场，其他前辈高人再想抢夺这武林盟主的位置，与我无干。”

他的意思，只要打赢这场，再不入场。任谁前来挑战，他都不理。

铁肩听了，点头应允。

舒同文听了，赶紧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只打一场。”

话音未落，只听对面“蹡踉”一声，牛厚的巨剑已经拔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