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战
清晨！
火京大学，武部中央地带。
一方长宽均为百步的方形擂台，擂台地面上铺着金黄艳艳的金玉石，在晨曦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光泽。
擂台四周，是用百炼石铁铸成的围栏，坚不可摧，围栏上系有红布，一片片的，迎风飘荡。
整个擂台，占地开扬，高出地面一米多，约战双方，可以在上面尽情打斗。
此时此刻，擂台周围早就聚满人潮。
黑压压的人群，好似蚂蚁出巢一般，人声鼎沸，擂台边上的任意一块地方，都被人们拥堵住。
后面，还源源不断有人往这里赶，猛扎进来。
极其明显的是，人潮分成两部分，一边是衣袂飘飘，青衫纶巾的读书人，一边是利落打扮，短衫劲装的武者。
擂台在武部中，加之武者力量强大，抢占地方有绝对优势，因此擂台的东南西三面，均是被武者把持，读书人根本不敢靠拢。
唯独靠近文部的北面，让了出来，由读书人占着。
“还没来？昨天后半夜的时候，我就来占地方，一直等到现在。”
“呵呵…很多人通宵等在这里，晚上就在擂台边上过夜，你后半夜来的算个屁。”
“别急，别急，为了这场好戏，等一夜，值！”
绝大多数围观的人，伸长脖子，望向擂台，眼珠子一动不动。
东南西三面，武者人群中。
“哎呀呀…展白骏对战王景，武者对战读书人，嘿嘿，一个读书人居然要和我们武者上擂台，自讨苦吃！火京大学好多年都没发生过的事情，今天碰上了。”
“谁说不是呢？王景根本是送死来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照我看，就算展白骏站在擂台上，让王景打，王景又有什么办法呢？”
“傻子，就是一个傻子，读书读成了书呆子的角色！哈哈哈哈……但若是没有这样的傻子，书呆子，我们今日又如何能见到这样的好戏呢？”
“哎…最不爽的是，风头让展白骏那小子出了，要是让我上去，把王景狠狠打上一顿，打残废，哼，以后文部那些读书人见到我，还不吓的屁滚尿流？我他娘的不会读书，就是看不惯读书人。”
“不晓得最后到底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展白骏会不会真把王景打残了？火京大学的规矩，擂台上不准弄出人命，看来王景以后要背负奇耻大辱生活了。”
“要是我，就找条绳子吊死算了。”
武者们嬉皮笑脸，恨不得站上擂台与王景一战的人是他们自己。
在他们看来，以王景为靶子，在其身上展示一番狠辣手段，是让文部读书人敬畏自己的一个大好办法。
北面，衣冠楚楚的读书人，同样议论纷纷。
“王景，真是个头脑坏掉的傻子！”
“和展白骏对战，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勇气！他一个读书人，跑去和武者上擂台，呵呵，我看到时候他怎么收场。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说，展白骏虽然才十七岁的年纪，但坐拥十二万大力，剑法更是步入第二重，武功高强的很，同龄武者都没几个敢说稳胜他的，王景竟是和他约战，完蛋了。”
“丢脸，文部的脸都被王景丢尽。”
“这样一来，旁人以为，我们文部尽数是一些傻子，书呆子。”
“你们别这样说，据我所知，是展白骏先找麻烦的，王景被逼无奈，才要求和他上擂台，我们同为文部学生，应当一致对外。”
“放屁，王景这个傻子，丢了我们的脸面，还要我们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可笑！”
“谁叫他跑去武部的？”
“我才不与傻子为伍。”
一众读书人，大多对王景不满，只有少数读书人还算理智。
这时候，昨夜那位中年男子走过来，冷冷笑道：“王景，早就无药可救，丧心病狂，从这样的人身上，我们要引以为戒，知道吗？”
“夫子说的是。”
“秦夫子教训的对！”
众多读书人见到中年男子，顿时很恭敬。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背负双手，心中暗笑：“呵呵……王景，等到展白骏践踏你的那一刻，我定会大笑出声，你的狂妄，你的目中无人，你的愚蠢，都会得到报应！”
就在此时——
远处出现七八道身影，都是武者的简短打扮，浑厚有力，向擂台方向靠近。
让人吃惊的是，这七八个人随性走动之间，竟然散发出一股强大气势，令得擂台边上的众人，脸色微变。
尤其是当先领头一人，腰间吊一柄锐气长剑，步伐沉稳，眸子透亮，走动时似乎掀起风浪，波澜壮阔。
后面的几位跟随者，气势也不弱，但与领头人一比，还是差距不小。
展白骏就是后面几人之一。
“看！风兴浪！”
“风兴浪领着阎侯爷一方的精锐武者赶到。”
“展白骏跟在后面的！”
人潮一片哗然。
一是因为风兴浪这个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一是因为展白骏这个今日比斗的主角。
人群让出一条宽阔道路。
“诸位，阎世阎侯爷麾下，约战一方，展白骏，如期而至。”风兴浪领着身后几人，走到擂台下，以极其稳重的口吻道。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展白骏，淡淡一笑：“白骏，上去吧。记住，你代表的是阎侯爷一方的形象，要稳重大气，宽容却不失威严！”
“兴浪大哥，我记住了。”
展白骏纵身一跃，跳上擂台，沿着擂台四周的石铁围栏走动一圈，最后停在擂台中央，抱拳道：“诸位，我，武部展白骏，与文部王景约战在擂台之上，彼此心甘情愿，若是待会王景来到此处，不愿与我对战，只要他低头道歉，我绝不为难！”
展白骏这番说辞，明显是风兴浪调教出来的。
要王景低头认错，是捍卫威严，树立威信。
认错后放过王景，是彰显仁德，表现宽容。
文部的读书人，最低都是举人，日后入朝为官的大有人在。阎世势力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在文部学生心中打造良好形象，日后在朝廷中办事，当然方便很多。
若是把王景逼得太紧，让同样身为读书人的文部学生，怎么想？
说完这段话，展白骏便宛若一支旗杆，站在擂台中央，不再出声。
风兴浪望向擂台，眼中深沉，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啧啧，王景走运了，只要低头认错，就能没事，到时候他肯定会认错道歉的，你信不信？”
“那可不见得，一个读书人能和武者上擂台，这脑袋铁定有病，你能推测出傻子的行为吗？”
“嘿嘿，这倒是。”
擂台边的人愈发增多，都在等待王景的到来。
时间流逝。
王景仍旧没有出现。
“这王景是不是不敢来了，躲了呀？”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担心，王景会不会直接不来了呢？”
“有道理，说不定王景当时是脑袋一热，要求上擂台，后来冷静下来，越想越怕，就不来了。”
“完了，完了，我白等一夜，看来他是不会来了，要是我，我也不来。”
“哼！不来？若是不来，他一辈子都会背上临阵逃脱的笑柄，背负这样的污点，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哈哈哈……”
上千观战人群，你一句，我一句，对王景到底来与不来，产生出天大疑惑，忽然——
北面文部方向，出现两个黑点！
黑点逐渐接近，到了近处，是两道人影。
走在前面的人，衣袂飘飘，青衫儒雅，背后却有一把与其读书人打扮极其不相符的大刀，大刀金光闪闪，刀锋厚实，刀面有异兽雕纹，野兽图案，乃是兽纹金刀。
背负兽纹金刀的少年，眉眼清秀，身上兼容读书人的淡然与武者的锋芒。
一步一步，稳稳踏着。
后面一人，灰衣灰帽，仆人打扮，脸色微微还带有一些惨白，不过神情坚毅，令人觉察不到他的艰难。
两道身影，缓缓而动，最终走到擂台边上。
正是王景与蔡学炳！
“来了！”
“千呼万唤，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射向王景，刹那间，仿佛神魔降临人间，万众瞩目。
展白骏望过去，风兴浪望过去，昨夜的中年男子，秦夫子也望过去，文人武者，通通望过去！
唰！
唰！
唰！
汇聚一切视线，一切注意，一切心思！
“王景身后是什么东西？刀？一把金刀？莫非，他是一个武者？”
“虚有其表而已，难道背一把刀，便能称得上武者？”
“我看也是。”
兽纹金刀引起阵阵猜测。
与此同时，只见王景朝蔡学炳笑了笑，随后从旁边的阶梯登上擂台，一步一步走到擂台中央，直到与展白骏正面相对！
二者面对面，彼此呼吸都听的见。
“王景，只要你向我认错道歉，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哈哈哈……”展白骏盛气凌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绝不会食言。认错道歉，或者，我把你打成残疾，让你一世凄苦。”
王景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响亮开口。
“举人，王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