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锁灵钉秦悦初醒 遇久候人墨宣夜探2
秦昌曾说,她的向道之心不重,确实没有说错。 一看书 ·1k anshu·她在得知自己与仙途无缘的那一刹那,心中倒没有多么悲痛,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在她心底深处,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更何况尘年当时说这是“生死大劫”,她能活下来,已经十分感念上苍了。
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下半辈子形同废人般地度过。所以她恳求秦昌把锁灵钉取出来,心想:若是因为取钉殒命,那便是她的劫数所在。倘若一切顺遂,那便是天意安排她好好活下去。
再想起梦境中那朵凋零的花,恍然觉得命运已然警示过了自己。
她还记得梦中那道幻影说着:“死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然后她还说:“活着不难,好好活着比较难……人常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我不能成为自己预期的样子,那至少我可以朝着这个方向拼搏。如果我要承担别人的谩骂和指责,那至少我可以根据他们的建议作出改变。”
是她自己选择了生,选择了面对,选择了醒来,是她不顾命运的劝阻,执意要活下去承受一切。她预想中的顾虑和担心会接踵而来,她或许会感受到别人的轻视和嘲讽……而她只能正视与接受。 要看书 w书ww ·1 k an shu·
可她并不后悔这样的选择。她想好好活下去,从容不迫地领略这个世界的万千风景;她想像过往一样,恣意悠闲地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她想,即便不能问鼎仙道觅得长生,她也要一生平安喜乐岁月无忧。
这时翡翠抱着一个小玉瓶跑了过来,道:“这是你的师兄留给你的丹药。”
秦悦试着坐了起来,半靠在墙上,随口问道:“什么丹药?”她手腕上有伤,暂时没这个力气打开瓶子辨别丹药的品种。
“你师兄说这是固本丹。”
“师兄破费了。”秦悦笑了一笑,“这种丹药堪称疗伤圣品。”
翡翠晃了晃玉瓶:“要吃吗?我帮你打开。”
“不必了。”秦悦活动了一下手脚,“我感觉现在恢复得还不错,兴许再过一两个年,就能跑能跳了。”
翡翠看着她,只觉得无限感伤:“你们人修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都是当笑话听的。我只信善恶自有报,好人必会长命百岁。可你,可你这么善良温和,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秦悦笑道,“善恶有报,天道轮回,我也是相信的。这世上邪不压正,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早晚罢了。”
再借着月光看了两眼翡翠,秦悦犹豫了一会儿,诚恳说道:“我往后已不能修炼了,你跟着我没前途,不如尽早离开?”
两只碧色的眼眸呆了一呆:“离开?你让我去哪儿?”
秦悦思忖了一下,道:“你若喜欢自由,便去一个深山野林长居;你若想要安全,那我便托付墨安师兄照料你,他修为不低,必能护你周全。”
翡翠摇了摇脑袋。
秦悦想了想,继续道:“你可是觉得我这位师兄修为不够高?那我拜求师尊凌玄照料你也无妨。我已然仙途尽毁,想来他也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心愿。”
“我不要自由,也无需旁人照料,更不必你为我费心筹谋。”趴在竹榻上的翡翠慢吞吞地坐直,“你已经失去修行的可能了,你不能再失去我了。”
秦悦失笑:“哦?”
“你只有一千多年可活了,但妖兽的寿命很长,我还有好多个一千年,我不怕耽误修炼,我只想陪你走完未尽的人生,至少……我还能保护没有法术的你。”
秦悦心绪莫名,竭力伸出手,抚了抚翡翠的猫耳朵:“可我再也不能踏足仙道了,你也不可能跟着我去各种各样的秘地寻宝。你若是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只能随我一道去看那没甚意思的凡俗山水,再也不能享受修真界的繁华。”
“沉雪兽族,仰赖天地灵气而进阶,从来不须涉险寻宝,也不贪恋修仙世界的繁华。”翡翠骄傲地说,“我愿意陪着你,不是因为你的灵石丹药,只是因为你的人品德行。你没有契约我,但也没有伤害我。我虽为妖兽,却被你平等视之。墨宁,我视你为友啊……”
秦悦感慨万千。翡翠从未唤过她的名字,一直都是用“你”来称呼她。卢秋曾说这只沉雪兽毛色纯正,应是沉雪兽族之中相当尊贵的存在。所以秦悦一直觉得这只小兽骨子里是很高傲的,更何况人修与妖兽素来势不两立,它不愿意喊她的名字也很正常。
今时今日,她却清晰地听见了沉雪兽唤了她一声“墨宁”,且恰值此前程未卜之时。秦悦竟有雪中遇送碳、心愿终得偿之感,颇感悦然欣慰。
再想了想当初离开自己远走的玉泉兽,秦悦觉得翡翠作为一只妖兽,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已经做了很大的牺牲。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略微哽咽道:“多谢。”
“你以真心待我,我愿真心以报。”翡翠认真地望着她,“兽族单纯,不懂你们人修勾心斗角的法子。我所坚持的,也就这一句话罢了。”
秦悦与它对视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承诺:“我也视你为友。”纵使以往她没有这种想法,从今往后她也有了这个心思。可惜沉雪兽族进阶太慢,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寿元见证翡翠化形成人。
这时房门被缓缓地推开,秦悦抬眸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修走了进来。
夜色深沉,男修又隔得很远,看不清容貌长相。秦悦喝问了一声:“谁!”
“师妹没睡?”墨宣的声音传来,“我刚刚回宗门,就听说师妹……总要来看一眼才放心,不想还是惊扰了师妹。”
“无妨。”秦悦放下心来,悠闲地倚在墙壁上,“师兄直接进来便是,何苦在门外等那么久?”
墨宣拿出了一个火种,点亮了一盏小灯。俊朗的面容在灯火的映照下温暖了许多:“我刚刚才到,没在门外等。”
秦悦愣了一愣:“那师兄可曾遇见什么人?”
“墨宜师妹。”墨宣答道,“她方才还站在门外,见我过来就走了,想来也是怕扰了你,这才没有进门打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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