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们泯灭天良?好,你们寻村人不是立志于保护人类不被我们这些僵尸侵害吗?那好,今天我偏要你来成就这个人类变成僵尸!”提着少年僵尸的大汉话音一落,蒲扇般的大掌便朝少年的头部击去。
少年见状一脸的惊慌恐惧,他带着满眼的悲切与绝望看向了已然浑身散发冷气的影,稚嫩的双唇微启说出的竟是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影的心,他没有错,甚至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正义的都是值得歌颂的。就算最后因为‘破皮’的缘故,他无意中伤害的别人,但那也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必要道歉!
应该道歉的是这个世界,是这群不知所谓的僵尸,是威廉?丝的帕特!这些个该死的,都应该对这个孩子道歉!
影心中的怒火猝然被勾起,熊熊燃烧,直到淹没他那双冰冷的双眸。
脑海中一个曾经被深深埋藏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影哥哥,小白兔跟小孩子不是弱小的吗,我不是应该保护他们吗?师傅说我们应该保护弱小的东西,可为什么……”鲜血不断的从稚嫩的口中涌出。
那时的影才十二岁,躺在他怀中的那个孩子也只有八岁。
那双纯真无邪的双眸,满满透露着不解与迷茫。
那个孩子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让他去杀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孩,那个孩子很天真也很任性的拒绝了。
之后再他的人生中,头一次他看到了温柔的总是带着丝丝光环的师傅,那眼中冷漠的冰寒,头一次他知道了什么是对生命的漠然。不过可惜他还是太小,心中虽然隐约有些明白,但是仍旧无法全然理解。
影亲眼看着那个孩子的生命一点点的消失,他死的很痛苦,因为师傅只打了他一掌,却并不致命。
但是在那个特训基地里,没有师傅的允许,没人敢对他伸出援手。而他也一样,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生命从身边流逝。
眼睁睁的看着他眼中那最后的不解与茫然,那个男孩儿到死都不明白。他们这些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责任,那就是听命与师傅!
保护弱小也好,充满仁爱之心也好,或者是冰冷残忍!一切的一切都是师傅的意愿,违背就只有面对生命的流逝。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良,这个世界有的只是强者心情好时的一个念头罢了。
第九章魑魅魍魉
眼前的这个男孩儿跟当年的那个孩子的眼神是这么的相似,纯真而坚定!那里面不掺杂丝毫负面的东西,那里面满是阳光,满是对世界的信赖,满是对美好的向往。
此刻不在是当年……
就在大汉的手将要触碰到少年僵尸头颅的那一刹那,影动了。
星云流水的从腰间拔出伽马粒子射线剑,漂亮的淡蓝色光芒在天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此刻影的动作很慢,就好似被定格慢放了的电影一般。他的动作优雅而唯美,似乎手中舞动的并不是一件杀人的利器,而是一件艺术品。
包裹他自身也是一件艺术品,优雅而完美。
在那恬淡漠视的深情中,剑光轻柔的旋转划出一个有一个完美的环。在每个圆环的接点,都会有一颗头颅飞起,但是却没有一般会伴随而来的鲜血迸溅。
僵尸的身体早就死去多时,体内的血液也都早就凝固,自然不会出现那种彰显生命流逝的妖异华丽却残酷无比的美景。
剑光落定。
‘砰’地一声。
失去大脑的控制,僵尸大汉的身体再也无法继续提着少年僵尸,随着大汉无头身体的倒下,少年僵尸也成自由下落式跌倒在地。
僵尸毕竟是僵尸,头颅被切下来身体虽然因为失去大脑的指挥而彻底死亡,但是他们的头颅却因为营养液的关系仍旧活着。
他们的眼睛还能眨动,甚至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试图诉说自己的不甘于愤怒,还有不可置信。但奈何失去肺脏的空气供给,还有他们位于喉咙中部的声带,他们也只能动动嘴而发不出来任何一点声音。
影淡漠的扫了一眼那几颗滚落在地,仍旧还在试图挣扎的头颅,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摔在地上的少年僵尸。
这次他又冲动了,跟上次见到那个被日军欺辱的孩子一样。终究这还是他的一块心魔,永远的摆脱不开。
摔倒在地上的少年僵尸似乎是被摔傻了一样,半晌的缓不过神来。
这孩子俨然一副被震傻了的深情。
可这神情却不是因为摔落在地的原因,做一个死去多时的僵尸,他没有痛觉,身体的器官也不会因为剧烈的震动而产生不适。
他的震全部来自眼前的这个男子,那个刚刚自己还在极力催促他逃跑的男子。那个刚刚自己还想拼了作为生物的最后一丝意识来保护的人类……
“你怎么做到的?”少年僵尸满目呆滞诧异地问道。
不待影回答,少年僵尸紧接着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超时空特警吗?”
少年的话一出,影便迅速的抓到了重点。
他挑起眉毛凝神仔细盯着少年僵尸半晌后,冷酷的问道:“你知道超时空特警?你见过他们?”
少年见影如此发问抬头看看影,又低头看看地,而后再次抬头看向影。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谨慎与怀疑,纠结半晌思考变天后这才犹豫着开口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超时空特警,还有给我看看你的证件。”
看少年如此小心的一样子,影心中便有了七八分底。当下也不多话,从黑色劲装皮衣的胸口口袋中,拿出一枚蔚蓝色的晶体勋章。这枚如水晶一般的勋章被雕刻成了颗鼠尾草的形状,看起开来颇为可爱。
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影不将它别在胸口的原因吧!
影将自己的手指按在蔚蓝色勋章上面,片刻之后从鼠尾草的顶端伸出一个尖锐的小刺,刺进影的手指。
在下一刻一道草蓝色的光芒由鼠尾草上发出,紧接着这些发散出来的草蓝色光芒便形成了一个三维立体影像。
那个影像正是站在少年面前的影,旁边还伴随着影的身份信息。
姓名:影
代号:死神
职位:超时空特警部(终极特警)
身高:185CM
体重:70CM
其它信息:无(特级保密状态无法显示)
少年认真的将影像看了几遍,反复确认,生怕自己一时眼花错漏了些什么。
待完全确信之后,面色这才由刚刚的小心警惕换上了释然道:“我是见过他们,我们村子里那些没有被感染的人,也是多亏了他们。但是……他们现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意思?”影冷声问道。
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地上站起拍了拍青布儒衫上的灰尘这才说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安全。你跟我走,咱们边走边说。”
影也不在多言,儒雅静默的跟在少年僵尸身后慢慢的走着仔细倾听少年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从中分析事情的真伪,夸张渲染程度。
这样一个年龄段的少年,多所有的事情都有着自己充分的想象与憧憬。对于自己所遇见的事儿,总喜欢加以自己夸张的渲染。
“对了,影大哥,刚刚的情况真是太刺激太紧张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叫品一飞。”少年满脸的兴奋深情,若此刻他的身体如果没有死亡,应当跟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样,面对如天神一样营救自己的英雄,激动的小脸通红才对。
看着那本应配合气色的脸庞,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听着影那单音节略带冰冷的回答,品一飞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见影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封的深情,也就没太在意回过头去继续带路。
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我们村子也是后来移民到这个时空里的,只不过因为没钱所以住在了这个偏远的星域。但是这颗星球的环境非常的好,我们一直都很知足的在这里生活着。没有星球能量,高科技的设备都无法使用,我们就恢复人类最远古的生存状态,男耕女织。本来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好……”
说道这里少年习惯性的用手去抹眼睛,可当他碰到脸颊之后才发现,干干的,没有眼泪。如今的他是个僵尸,是一具会行走的尸体,没有血液也没有眼泪。
少年的手在脸前顿了顿,而后操着僵尸特有的沙哑嗓音说道:“我有个姐姐,她是我们方圆几十里所有村子里最美丽的一个姑娘……他们袭击村子的时候……里面有个威拉德很好色,他说如果我姐姐肯自愿……就放过村子里的人。我姐姐去了,被他们轮流糟蹋……僵尸……僵尸的身体是死的,他们这样错不会有丝毫的身体快感。可是那时候我的姐姐却是活着的,她的身体是活着的,痛苦……我没有亲眼见到姐姐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想象到那有多痛苦!”
少年的语气波动很大,影知道如果此刻他还能流泪,衣襟恐怕早就被淹没了。他不会去安慰那个少年,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