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子夜练功
云儿每天晚上都要把宝宝贝贝接到自己的卧室来睡觉,两个孩子很省事,但是半夜里也是要吃一次奶、撒一次尿的。放在老娘身边的确实是给老娘增加麻烦,起码是睡不好。
这天晚上,云儿照样在天黑前接来了宝宝贝贝,安顿在摇床里睡了,和作伴来的鱼儿又找了一阵东西,沐浴完毕也躺下了。睡到半夜,就听耳边有师父的声音:“跟为师练功去。”睁开眼,穿透墙壁看见师父在门外等着。
云儿赶紧起来,套了件外衣就跟出来了。师父在前面走,云儿紧追不舍。很有双脚离地的感觉,速度非常快。不知什么时候,身边两侧出现了一条金色、一条银色的小龙,他们一直跟随在云儿身边,飞舞、盘旋、嬉戏,活泼可爱,跟随着师父和云儿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又干净、又清新,亭台楼阁,树木葱茏。这里可不是子夜,是阳光明媚的白天。
云儿在一个汉白玉建造的平台上停下来。看了看周围,不但平台是汉白玉的、栏杆也是汉白玉的。好像比汉白玉还细腻、还洁白。地上有四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编的蒲团,师父在对面坐一个,云儿在中间坐一个,身边左右两条小龙各一。云儿正想着小龙怎么能打坐练功呢?随便看看一下子就愣住了:左边是宝宝,右边是贝贝!已经不是飞舞的小龙形象,而是三四岁的孩子,虽然比现在的几个月大很多,也能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就是宝宝和贝贝。前额的上方各有两个花苞一样的角,恐怕就是小龙的龙角吧?
师父对云儿说:“在人间他们是你的儿女,在这里他们是你的陪侍,你们都是圣洁世界的天龙。开始练功吧。双盘腿、结佛印……”
云儿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所在,好像不是人间,也没有时间概念,就是感觉自己在虚空里、云端上,但是并不可怕,不像平常日子里上到高处就有晕眩感;依然坐在蒲团上,没有一点要掉下去的感觉;虽然很明亮,却没有被烈日暴晒的感觉。光线很和煦、很温暖,似乎是在春天。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父把自己母子三人送回来的,当她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床上,宝宝贝贝在摇床里睡得很香。云儿一点都没有疲劳的感觉,相反是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她知道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的,就坐起来,把头发挽成汉人女人的发髻,下地看看儿女蹬被没有,想悄悄去打水洗脸。刚刚推开房门,水儿就端着装了半盆清水的铜盆进来了。
“主子,奴婢给您上妆吧。”
“好啊,你起得够早的。”
“奴婢给您上好了妆再回去做饭。”
云儿觉得,现在和水儿在一起,和跟鱼儿在一起的感觉没什么两样了。鱼儿的性格里乖巧加憨厚,水儿则是憨厚加乖巧。一个聪明一个厚道。水儿给云儿梳妆的手法是又快又好,很快就打扮完毕,然后帮着云儿把宝宝贝贝送到陈夫人那里继续睡。再把云儿送到小餐厅,她就可以回家做饭了。用过早膳,鱼儿接她的班来服侍主子。
从这天开始,云儿就每天子时都要练功,师父把功法教给云儿就不再陪她了,云儿就自己在自己房里练了。还是每天一个时辰,从子时初到子时末,雷打不动。两条小龙每天都按时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练功中,云儿可以看到尘俗中人看不见的东西,可以透过山体看见封在里面的人在打坐。也可以化成自己的真身玉龙的形象带着两条小龙在碧波无垠的海水中嬉戏,还结识了四海龙王,痛痛快快地玩了两天。
第三天就感觉不对了,刚刚盘上腿就开始头痛。云儿想打坐的时候盘腿,应该是腿痛啊,怎么太阳穴好像给钉了两个钉子?接着是手腕子痛,然后是脖子、颈椎、后梁骨、两胯,然后才是腿痛,从上而下痛起来的。手腕子痛是最厉害的,好像是从手脖地地方给刀齐刷刷地剁掉了,那个创口剜心挖肝地疼!连喘气都不敢了。整个身体从上往下地疼,真是一种煎熬!
腿疼起来了!云儿赶紧要把盘着的腿拿开,可是晚了,两条腿好像长在一起分不开了!再一看,身边的两条小龙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一脸的平静祥和。那么小的孩子都能坚持,自己这么大的人还不如孩子吗?云儿咬牙切齿地坚持着,疼得眼泪不知不觉地往下淌,好像生煊儿的时候没痛这么厉害。
“玉龙,一定要坚持!”师父的声音亲切地响在耳边:“你的浑身疼痛是你人生中的又一个磨难。人世间的事情都是有因缘关系的。你的上一生是王爷的妻子,他是一名渔夫,打了鱼就挑到集市上去卖。你就给买鱼的人收拾鱼,把鱼杀了,掏出内脏,刮去鳞片。你知道鱼也是生命,在它们被挖内脏被刮鳞片的时候多痛苦?你却根本不在意。本来你不需要做这样的事,还以为是好心帮人。这样就杀了很多的鱼,你是用手杀的它们,所以手要疼,你想杀它们,你的头要疼;你在杀鱼的时候浑身用力所以你全身都要疼;现在是你的腿疼,就是要把你身上积攒的杀生恶业通过腿输送全身,再通过疼痛消掉这些罪业,偿还宰杀鱼儿们的罪行,然后你就是个浑身干净的人,再通过你的练功增长你的功力,你的功力越高,你的异能也就越大,这些异能你吃苦是必然的,就看你怎么对待。”
“师父,弟子能忍受!这是弟子自己欠下的,一定要偿还!可是师父能告诉弟子吗?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弟子欠下那些可怜的鱼儿们的痛苦?”
“这个是你自己说了算,多吃苦就能快一点,还一点少一点。如果你不是为师的弟子,你的生命早就在黑龙附身或者是生育孩子的时候还给人家了。对了,服侍你的侍女鱼儿就曾经是你偶然发了善心放掉的一条红鲤鱼,她这一生就是来还你不杀之恩的。”
“弟子明白了。再苦、再痛也要忍住。”云儿愣了片刻,赶紧向师父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很好,你每天要练一个时辰,让金龙、银龙给你做伴。以后你的腿疼要维持一段时间,然后慢慢减轻。”
“多谢师父.”
云儿的痛是全身的,腿疼之后是脚脖痛、脚丫子痛,最后的脚后跟痛。然后从再从头上开始往下循环,一波一波涌上来。还伴有腰痛、后背痛、肩膀痛、脖子痛……好像这一个时辰特别长,真是一种煎熬!
云儿不明白为什么要头痛、腰痛、肩膀痛,甘霖师父告诉她,头痛是因为她想过要把鱼儿们杀死,没有这个念头就不会动手来杀,人的行为都是受大脑支配,所以要头痛,腕子痛就是她用腕子上的手杀的鱼。全身都痛是因为杀鱼的时候全身都跟着用力了,全身都有罪过。
这样云儿就一直在坚持练功,承受那些难以忍受的痛苦。每每想到那些可怜的鱼儿,先被打晕,刮鳞、然后开膛、揪出五脏六腑,自己却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云儿不但身体受着煎熬,心也在无边的悔愧当中!这种痛楚是铭心刻骨、永志不忘的!
终于、终于结束了一个时辰的剧痛,在子时末把腿拿了下来。由痛到麻,慢慢转好,云儿感觉眼前一片澄明!没有了平日的疲劳感。
第二天的子夜练功还是疼、疼、疼!疼到泪流满面,疼到痛彻骨髓!疼到死去活来!手边的帕子被泪水打湿都能拧出水来……疼痛的同时,云儿不断地忏悔,以后永远永远都不会这样对待别的生命!
十天之后,云儿才感觉到疼痛的程度在减轻,虽然减轻的速度很慢,却是能感觉出来。到了一个月的时候就觉得能承受了,不掉泪了。
这个境遇云儿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自己的罪孽自己还,跟别人说有什么用?有可能生宝宝贝贝的时候剖腹产也是在偿还鱼儿们被宰杀的痛苦吧?手术后麻药失效的那种疼也是很难忍受的,自己不是被挖去心肝五脏,而是把孩子给挖出来了。
很奇怪的是云儿在打坐的时候,无论是鱼儿陪她还是水儿陪她,没有这个时候醒来打扰她的,就让她疼个兮够。很多时候云儿都想把腿拿下来,可是都忍住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道理。云儿认了!心甘情愿地吃这份苦、受这个罪。
随着疼痛的消减,云儿有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在梦里飞翔,身轻如燕地飞,所到之处看见的那些美丽景色都不是尘俗中的哪个地方。
云儿很感谢一直陪着自己的两条小龙,他们什么也不说,就是一到子时就来了,坐在云儿的两边,很认真地盘起小短腿,然后一脸严肃地进入入定状态。就是再痛苦,一看到身边的两条小龙也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白天,云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都不受影响。
云儿觉得自己在变,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变了,总之是在变好,整个身体,从外到里都是阳光灿烂,舒适、温暖、健康、快乐。
凌娟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了,懵里懵懂地问:“几点了?”
云儿开玩笑地说:“这位大姐,你已经是第二次问几点了,你现在是纯正的老外。这里论时辰不论点,大概、可能、也许是五点多吧?”
“又忘了。看了几十年的阿拉伯数字的钟点,到了这里论时辰,太不习惯了。”
“那你还真得尽快习惯,这里两个小时是一个时辰。”
“这几个大滚子好像是布匹吧?什么时候拿的?”凌娟问道。
“你先别管什么时候拿的,打开看看你喜欢不喜欢,这是特地给你准备的,你身上穿的衣服是大姐给你准备的,好看也很好看,就是感觉件数还少了一点。你是女夫子,不能穿成府上的嬷嬷。给你拿来我老娘的嫁妆你都不穿,那是没上身的。”
“不是啦,你母亲的衣服太精致了,还是嫁妆,就是因为这个,我穿了才不合适。再说了,大姐也不是只给我带了一套衣服,沐浴的时候也有换洗的可穿,你可别因为给我做衣服兴师动众的,对你不好,晚做几天没关系的。”
云儿却说:“那不行,你是宝宝贝贝的先生,就得有个先生的样子。水儿妹妹你去找剪子。从大卷上裁下来几块。”
“我说云云你可真是典型的急性子,早饭还没吃就张罗给我做衣服了,还得量尺寸不是?这些布料是丝绸吧?丝绸不好做,溜滑的。”
“你就不必操心了。用过早膳,就去找裁缝给你量尺寸。是从宫里的尚衣局出来的成手,用你的家乡话说是缝纫上的专业人士,什么布料都能做。”
“哇,我凌娟居然能穿上宫里的裁缝给做的衣服。这是给我做衣服的布料吗?这也太漂亮了吧?”
“大惊小怪。这是你家乡出厂的,每一种给你做两套,换着穿。”
“这也太多了吧?”
“四种布料做八件衣服还多吗?是从整匹的布料上裁下来几块,你以为是四卷布都给你做衣服啊?”
“那也行,够我穿好几辈子,多多益善。”说完俩人哈哈大笑。
看着主子跟凌先生这么开玩笑,水儿很担心凌先生恼了。一看两人乐不可支的样子才放心了。她不知道异域的很多人都是很风趣的,互相之间爱开个玩笑,说轻说重的根本就没人往心里去。
用过早膳,府上的专业裁缝霍嬷嬷就来给凌娟量尺寸了,云儿已经从布卷上裁下来够做八件衣服的料子,因为是额外的劳动,云儿给了霍嬷嬷五两银子的赏赐。还给了她一大方便袋的饮料和小食品,可把霍嬷嬷乐坏了,跪下就磕头:“多谢主子恩典!”
“快起来,什么恩典,是王爷我们几个人从异域买回来的一点吃的、喝的东西,咱们大清没有,也不好专门给你们送过去,正好就这个方便,带回去给你的几位老姐妹尝尝吧。衣服一定要认真做啊,做好了还有赏。以后啊,你们几位裁缝嬷嬷可能会忙起来,要做的活儿多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是福晋和我派给你们的活儿都会有加工费,不能白指使你们。”
“还有这等好事?奴婢代几位姐妹多谢您的关心和照应了。”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尽快做出来,凌先生等着穿。现在天儿还不算热,先做锦缎的,然后做纱料。丝绸和泡泡纱是做内衣的。你看我这个人,光想着外衣了,把裤子给忘了。你先做上衣,裤料很快就给你们送去。凌先生是临时决定跟我们来的,走的匆忙,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我的衣服她穿着有点艳,肥瘦长短也可能不大合适。”
“您放心,奴婢回去就和姐妹们开始做了。奴婢告退。”
裁缝嬷嬷刚走,月儿和莲儿就来给凌娟送早膳了。凌娟回房去用膳,对云儿说:“用我帮你吗?”
“热烈欢迎。”
“好,那我一会儿就来。”
“不急不急,细嚼慢咽,我先挑着,你请回。”
这会功夫鱼儿也来了。加上月儿、莲儿和兰儿等三位二等丫鬟,已经是九个人了,完全够用。
开箱是水儿的专利,她是给主子梳洗的丫鬟,手很轻,做事非常谨慎、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