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邪门太监(三)
福晋房里的二等丫鬟心儿来到凌娟的院里通传,让她带着花花去翼然楼,王爷福晋有话说。凌娟就拉着花花的手到了翼然楼,没等请安巺亲王的福晋就扑了过来,抱住花花大哭起来。花花给吓够呛,她已经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挺奇怪这个女人怎么疯子一样?如果巺王爷福晋看到几天以前的花花,一定会难过死!花花身上的衣服不是很旧的,小孩子长的快,蕊儿只穿了一年就小了,所以至少还有八成新。小髽鬏上还有两个塑料花卡子和很小的合金首饰,胸前挂了一串好看的如意结项链,手脖上是两个水晶玻璃小手串,根本就不是丫鬟的打扮,完全是大户人家的女孩。
“风铃儿,额娘对不起你。一眼没照顾到就把你给丢了!快跟额娘回家吧,额娘快想死你了!说完就大哭特哭。
“我不!我才不回!我现在是凌先生的女儿,苏州一号院就是花花的家!”
凌娟真的很喜欢花花,但是人家的亲爹娘来接,自己哪有不放人的道理,就和风细雨地跟花花商量,还承认花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花花有自己的亲爹娘。
花花却说:“你们是花花的亲爹娘吗?你们为什么不看好花花?你们知道花花这两年受的什么罪吗?说完就把上衣脱了,给他们看自己身上被胡公公掐的、拧的瘀伤。看到这些,两口子又疼又恨!
“花花被方嬷嬷当个物件输给了胡公公,挨打、挨饿,还要干重活儿……”
王爷很愧疚地说“这孩子来到府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是侧福晋身边的人提起来他见过小格格。侧福晋亲自把她带回来的。”
“福佑二哥,兄弟我应该感谢您和侧福晋的大恩大德,把她从阴山背后给找了出来,要不然她的一生都会很悲惨了!那位胡公公我们可以不可以带走?”
王爷一想就知道巺亲王肯定是要拿这位胡公公出口气,如果不答应就好像自家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点头了。于是在花花的连踢带打不肯离开的哭声中被巺亲王抱走。胡公公也捆着被巺亲王的侍卫拉走。王爷也没必要袒护这个心理严重变态的胡太监。
风铃格格从小丫鬟、小可怜变成小格格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凌娟很失落,她很喜欢孩子,现在宝宝贝贝被王、宋二嬷嬷霸着,凌娟想抱抱都很难,她是从心里想抚养花花。可是人家的亲生父母来找了,自己有什么权利不让人家父母领回去?
可是三天以后巺郡王夫妇又把花花送回来了,王爷还以为认错了。巺郡王说:“这三天我们两口子都没睡觉,这孩子是一直地哭,找她凌嬷嬷。不但嗓子哑了,还发烧了。”
福晋就把花花的情况单独跟巺郡王的福晋说了,其实发烧不是因为哭哑了嗓子,是孩子还有炎症。送回来也好,凌先生可以给花花继续治疗。该巺郡王的福晋哭哑嗓子了,想着自己的女儿被那个该死的太监作践,就恨不能一时结果了他!如果不是被侧福晋给解救出来,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位年轻的福晋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云儿,专门去了飞云楼给云儿磕头致谢,然后决定留在瑞王府陪伴女儿,住在凌娟的苏州宅院。慢慢和女儿融合感情,动硬的还真不行。。
胡公公可惨了,一时的邪念和下作造成杀身之祸。巺亲王的福晋能不把女儿的情况告诉丈夫吗?所以每天拷打,打过之后就那么吊着。第二天接着打。也不需要他招供什么,供出来的事就是府上的丑闻!就是打,旧伤加新伤。猥亵皇家格格的罪名凌迟都可以了,但是巺亲王王不可能把这样的事透露出去,只能在胡公公身上泄愤了。光是打还不解恨,还要饿着他,扒光他,六天时间胡公公就死悄悄了。王府死个个把奴才简直就跟死只苍蝇一样。也不知道胡公公后悔没有?自己的恶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巺亲王福晋从来都没有见过凌先生的治病方法,她也见过女儿的伤处,一片血肉模糊,在凌先生的治疗下慢慢痊愈。凌娟还告诉这位福晋,在风铃格格长大以后成亲之前可以给她做个******修复手术,不是想作假,是风铃的身份不同,如果将来洞房那天男方质疑风铃的品行就不好了,然后就是大有可能的被张丈夫冷落,郁郁寡欢一生。她不应该承受这个,她是无辜的。
巺亲王府福晋欣喜若狂,这位凌先生居然有这样的绝招儿,那样就不害怕有什么后果了,只要成亲那天有元帕上的梅花点点,一切都能遮掩过去。可是那得是十年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凌先生还能在这里吗?
凌娟看出来她的担心:“福晋放心,我在十年之内是不会回家的。因为我还要给府上培养几位出色的稳婆。”
“多谢、多谢,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
在离开王府之前,巺亲王福晋和王爷福晋商量,让风铃格格认凌娟为干娘,还把凌娟带着去了巺王府玩了几天。都是王府,风气完全不同。瑞王府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从主子到下人,就没一个闲着的。而巺王府那就是繁华豪奢的存在,每日里笙歌管弦,声色狗马。巺亲王的妾室不知道有多少,每日里环肥燕瘦,左环右抱,哪里有给皇上做事的心思?强忍着呆了三天,凌娟就找了种种借口,回到自己的家里。可是第二天风铃郡主就又来了,她也觉得“自家”那个府上不如凌嬷嬷的四合院好。就这样她是两府穿梭,王爷也不在乎他一个小丫头的吃喝。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是爱新觉罗一家子,何况还是晚辈。
府上的生意根本就没受这件事的任何影响,该干嘛就干嘛。王爷福晋和云儿都曾去过着三家店铺看情况,并不全是少男少女的喜欢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就是中年夫人,甚至是风度翩翩的老爷也喜欢。
原来云儿还为大厅里的小丽布头发愁,现在看它们是有用武之地了。不管是什么布头都能用得上,实在是颜色不好看的还能做难民装和乞丐装。就是指甲大小的布块也能粘成平面上面盖一层布做鞋垫。
田亮和纳兰天天都得给云儿从大垛上用挠钩给钩口袋。这里的布头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
昨天下午有四份订货,都是给中秋打赏下人、送礼用的,每份四百个荷包。今天早上有两份定手袋的,其中有一份是自己出的样品。这个倒是无所谓,只要手里有他样品的材料就能做出来。这两份是各三百个。在订货时,田亮一点都不受任何杂乱声音的干扰。签约合同都是府上制定的,统一规格的,用油印机印出来的——打印机还没找到,打印材料还得需要电脑,王爷觉得现在还是不把电脑暴露出来。
一份上来签合同,其他几份在外面等。先看样品、再交订金,对方同意条件再签字。
一份一份签合同,一丝不乱。陈瑞谦相当佩服田亮的定力,什么事也干扰不了他。回府后再一份一份地安排谁来承担哪一份合同的加工。有条不紊的,根本就是闲庭信步。
陈先生从女儿那里听说儿子在瑞谦的布庄同时签订四份布艺加工合同,非常担心儿子年轻,怕出纰漏。就和王爷说了自己的担心。
“先生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没信心?”
先生笑了:“下官知道他心里有数,就是怕人一多就杂乱,分了他的心。年轻人未免浮躁……”
“您的儿子深山学道十二年,早就宠辱不惊了。要说了解亮子您还不如本王。本王就是看中他的沉稳、睿智,遇事不慌。生死关头都能平心静气,这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能做到的。”
王爷这么说,先生就放心了不少。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另一种人才。
“爷爷、爷爷!奶奶、奶奶!”蕊儿欢快地跑进房间,把手上的一个纸盒放在先生的书桌上:“这是爹爹孵出来的小鸡,王爷说,府上每家分十只,吃剩饭剩菜的。这是您和奶奶的一份,还有爹爹和娘的一份,爹说他没时间喂鸡就都给您拿来了。”蕊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果然纸盒里面都是“唧唧”的动静。
“大孙女你说小鸡是你爹孵出来的?”陈夫人觉得太好笑了,孵小鸡的都是母鸡,哪有大小伙子能孵小鸡的?”
“爷爷奶奶你们不知道啊?飞云楼西配楼楼下一号房里是王爷给爹爹装什么器械的地方,那里面有一台孵化器,有娘那么高,是一个一个的格子,然后不知道爹是怎么弄的,就在每个格子里面放一百个鸡蛋,天天看一个温度表,二十一天小鸡就出来了。你们不去看看?不少人在那里领小鸡呢,爹给人拿,娘和张姨记名字。去看看嘛!”蕊儿搂着奶奶的胳膊使劲往外拖。
“好好好,大孙女带奶奶去看,老爷你也去看看吧。”
先生真的很想看看孙女说的那个孵化器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就在蕊儿的牵拉下来到云儿院里。一号房离大门最近,老远就听见里面的小鸡叫了。进去一看,果然是儿子和媳妇还有纳兰两口给成了家在府上过日子的发小鸡,用倒出来的工具材料盒子装小鸡。那个叫孵化器的东西好像一个大衣柜,有很多格子,每个格子都装得满满的、毛绒绒的小鸡。清一色是红褐色。
郑嬷嬷和刘嬷嬷也在这里等着领小鸡。她们住的四合院院子都很大,又是单独的门户,完全可以放在院里放养。
看见陈先生老两口,赶紧过来请安。郑嬷嬷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对陈夫人说:“奴婢头一回听说小鸡不用母鸡孵出来,就这么一个抽屉就能孵小鸡,您看,一个臭蛋都没有。您这儿子太厉害了。”
“瞧您说的,不是有句话叫手巧不如家什妙吗?这么个柜子就能孵小鸡,真是奇怪。”
田亮看见父母都来看热闹了,就说:“亮子有点顾不过来,你们随便看。”
“你忙你的,爹就是听蕊儿说你用什么孵化器,来看看。”
“这个就是孵化器了,一共是八个格子,这个仪表是控制温度的。下一个是郑嬷嬷来领小鸡,你们家在府上当差的有四户,您和朱医官是一户,朱垣、朱城和您女婿是三户,纳兰你给郑嬷嬷拿四十只小鸡。”
“呜哇!养鸡大户啊!太多了吧?都给奴婢拿走了,怪不过意的,够分吗?”
“这次不够再孵一次。”
“别价、别价,奴婢拿三十吧。”
“那就拿三十,鱼儿你登记上,郑嬷嬷拿三十。刘嬷嬷也应该拿四十,您的一份、俩儿子一个闺女各一份。”
“奴婢也拿三十。”刘嬷嬷说。
“如果不够下次再来拿,白先生,该您的了,您和您儿子两份二十只。”
“好啊,这小鸡真欢实,怎么都是红褐色的?”
“这个是异域那边的优良品种,叫罗斯鸡,下蛋多,抗病能力强,王爷买了三千个种蛋带回来,再不孵出来冬天怕冻死了。”
“这个是异域带回来的种蛋啊?”
“咱们回去吧。”先生拉着老伴和孙女回了住处,儿子、媳妇忙得什么也不顾了,眼看饭菜都凉了也不好意思叫他们。
下午的时候,田亮就开始找材料了。订货四份,材料得备齐了。
虽然很忙,但是心里很安稳。不象在异域有一种虚空感,田亮觉得很满足。回来吃饭的时候,老娘就问了:“儿子啊,那个柜子怎么能孵鸡呢?”
“娘,那个柜子里的温度是恒温,适合孵鸡。”
“那个温度是怎么来的?烧炭吗?”
“不是碳,是、是恒温。”田亮没敢说有发电机在发电。
“你们兄妹俩再加王爷,说的话有一半是外国话。”
“那就对了,我们就是从外国回来的。”
“幸亏是一年,要是去个三五年,大清的话就全忘了。”
就连先生也忍不住笑了:“夫人尽说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