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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过继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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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送奶之后来到翼然楼,本来以为没事了,谁想到福晋还在生气,和王爷在争论什么。云儿很后悔自己的嘴巴说话太直了,张口就说出来了,引起严重后果:福晋发怒了,不是气急了绝对不会这样。

云儿惴惴地来到福晋面前,福了一礼:“都是云儿不好,说话太急了,让您生气。”

“姐姐生的是鄂妃的气,跟你没关系。”

“云儿也知道这么说言辞有些激烈,就是想着千万不能把贝贝过继给她。她自己的孩子都没看好,怎么能拿贝贝当回事?万一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咱们贝贝不是成了受虐待的小可怜?兴许看着碍眼给弄死呢。”

“妹妹呀,姐姐服了你了,还说姐姐能随机应变,你说的这么有理有据的,就是她回去琢磨,也没有漏洞的。你说的摆明了她以后不能生了的话太关键了。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怕自己没孩子的,哪怕是生个公主也好啊。姐姐现在才明白了鄂妃为什么对孩子这么上心。是因为皇上封了夭折的那个孩子为荣亲王,她就认准了自己的孩子是将来的太子和皇上!没了孩子就什么都没了。”

云儿也说:“都是云儿不好,请王爷责罚。”说着给王爷跪下了。

“干嘛、干嘛?赶快起来。我不是跟你们两个生气,我是……我是生气这些人怎么这么自私、下作!不管人家亲爹亲娘舍得舍不得,她张口就是过继!凭什么呀?不就是皇上给个好脸儿吗?说不上哪天看不上你就成了****。就这么点长处就张口要人家的孩子?云儿从发现害喜就没好受过。就是那样还坚持上街买样品,东西地颠簸。后来我都不忍心看她那个肚子了,就这样还坐床上学习呢。坐着累、躺下也累,脚脖子都肿亮了。最后还难产了,挨了一刀。生了孩子才肚子疼,不光外边的刀口疼,里面不是也切开了吗?就那么疼也不肯打一针止痛针,怕有后遗症。然后就是两个孩子的劳累,一天的尿布都洗不完,凉台上搭得尿布和万国旗一样。两个孩子一个哭另一个也跟着哭,一个吃奶另一个也等不得,一天忙得风车一般。我们养到会爬了,她上嘴唇搭下嘴唇,一个过继就什么都是现成的了。皇上已经有了六七个皇子,还过什么继?有七个男孩的向有两个的过继的吗?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王爷啊,您先息怒好不好?都是臣妾把您的火儿给拱上来了。您很少这么生气的,气大伤身知道吧?咱不和他们生气。云妹妹不是已经把她打发了吗?”

“不行!我得和皇上说说去,你爱美人也好、不爱江山也好,和我们无关。但是因为爱美人什么都忘了,连兄长都来欺负,真真是太过分了!”

云儿说话了:“王爷您干嘛?这些人是什么思想境界您也知道,何必和这些人生气呢?历史的走向您也知道,明年八月鄂妃就离世了,还能欺负咱们吗?”

“她离世了还有一个老太太!那也不是个善茬儿,虎视眈眈的专门想挑咱们的刺儿。咱们干着,她挑着。说不定哪一步没按她想的走就给你个枷扛扛。要不是师父给咱们这个使命,我是真懒得当什么王爷了。想想以前的日子多省心?打打柴禾种种菜,海阔天空。唉,真是哪个阶层都有不顺心的日子啊。”

“您说的是呢,您就别想不顺心的事了。看看下一步吧。”

皇家的秘辛就是皇室宗亲也不全都知道的,但是也难免有疏漏。在鄂妃和云儿到西暖阁之前,负责逍遥殿的打扫、房间的布置有一个姓卓的太监,打扫完了里间正在看那里的摆设,结果就被堵在里边出不来了。不是说他不该进来,是他怀里揣了一个小香炉,准备偷出去卖了。很小的一个小香炉,可能没人注意。就是登记在册,那么小,丢了也就丢了。还想再挑一个小物件揣走,云儿和鄂妃就来了,一直在外间说话,根本就没进到里面,也就没人发现他。但是她们说的话一句没落地全都被这位卓公公听去了。等到云儿和鄂妃出去的时候,这位卓公公就溜到了东外府,把情况和外府的一位采买说了,采买就找个借口出了府。皇上和鄂妃还没回宫,太后就知道鄂妃要过继瑞王爷的儿子了。可把太后气坏了!当时就把茶盏给摔了。她的立场能和鄂妃一样吗?历来都是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的太后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什么样的情况才过继?是没儿子、实在生不出来儿子才过继兄长或者弟弟的儿子,皇上现在已经有了六位皇子,她却要过继,把皇上这些儿子都放在什么地位了?可有可无还是根本不存在?她生的那个四皇子出生就被皇上封为祚亲王,夭折之后追封荣亲王。皇上还说这个孩子是他最称心的,言外之意那就是未来的储君。其他的孩子都没放在眼里。现在鄂妃要过继瑞王爷的孩子是什么意思?只有她的孩子有资格当储君,那么过继来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上了?还好还好,传话的人根本就没说云儿的一句坏话,就连添枝加叶都没有。还把云儿怎样劝说鄂妃的话、鄂妃改变了主意的事告诉了太后,太后对苏茉尔说:“本宫没有看错这个云丫头,果然是个懂事的。换个人巴结还来不及。这个鄂贵妃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话说鄂妃跟着皇上回宫了,先给太后请安,告诉太后一声他们回来了,让太后放心。皇上就去了南书房,太后对要离开的鄂妃说:“贵妃请留步。”

鄂妃心里“别”地一跳:“太后可有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本宫想知道你们去瑞王府做什么?”

“回太后,皇上是和瑞王爷商量经商的事,臣妾想和瑞云公主索要一点做香囊的材料。”

“还有呢?”

“哦,我们还在瑞王爷的府上品尝了新样菜肴。”

“还有呢?

“没有了啊?”

“没有让瑞云公主穿上男装给你看?没有要过继人家的孩子?”太后一拍桌子:“鄂贵妃,你欺人太甚!别当本宫是聋子是瞎子是傻子!皇上就是夸了几句云儿罢了,云儿就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已经有了六个皇子,哪一个不是他的亲儿子?非得你生出来的才算他的亲儿子吗?六个皇子中就没有一个能当下一个皇上的吗?人家府上只有两个男孩啊你还要弄来一个?人家的孩子也是十月怀胎,宝贝似的看护着,你一张嘴就成了你的?”

“臣妾错了!请太后责罚!”鄂妃的魂儿都要吓飞了。

“你是错了,错得离谱儿!看你平时柔柔弱弱的,心眼子倒是不少。云丫头是本宫的义女,是固伦公主的位份,论才情论相貌论人品都不在你之下!你有什么权利红口白牙地抢人家的孩子?”

“臣妾错了……”鄂妃的眼泪就和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太后就象看见当年的海兰珠一样,更加生气!

训斥够了就到里间去了,就那么让鄂妃跪着。虽然是夏天,地面也有温热之气,紫禁城的地下是有热网的。但屋里有个冰盆在离鄂妃不远的地方散发着凉气,地面是砖的,很硬。天热穿的少,鄂妃等于是两个膝盖直接接触砖面,那是硌得不轻!可是她连一动都不敢动。就想着怎么这么快就给太后知道了?一个是瑞王府派人告诉了太后,一个是瑞王府有太后的眼线。跑不了这两个原因!此刻她对云儿产生了切齿之恨!

好歹她还是贵妃的位份,就这么被罚跪着。于是是柔弱的鄂妃开始摇晃,然后浑身发冷,牙齿打颤,最后一下子就栽倒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皇上就在床边坐着,一脸的焦急。看见鄂妃醒了,皇上高兴地说:“你吓死朕了,怎么好好儿昏倒了?”

鄂妃也没敢说自己被罚跪了,怕皇上去找太后理论,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皇上不能每时每刻地看护着自己,后宫的嫔妃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太后请安。要想找自己的毛病,真是容易的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给你安上一个什么罪名都够你喘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才有些怀念在博果尔府上的日子。虽然也是皇家的规矩,但是府上的主子太少了,除了贵太妃就是博果尔。给太妃请过安就可以回房画画、看书了。现在可好,每天战战兢兢。可是后悔药是没处买的。见皇上问及,只好又说谎:“臣妾可能是昨晚没睡踏实,今天有点累。”

“对了,你和云儿小嫂子都聊什么了?足有一个时辰,看样子你们俩还挺对脾气?”

“是啊,小嫂子人很直爽,心地也很好,她给臣妾说了食疗的事情呢。”

“食疗吗?不是药膳?你的身子真该好好补一补了。”

“食疗不是药膳,里面没有药,就是什么样的身体对症吃什么食物。臣妾最害怕喝那些苦药汤了。”

“小嫂子真是个能干的,二皇兄好福气啊。”

“那个,臣妾想问您,瑞王爷和小嫂子的年龄相差二十岁,他们之间的感情能融洽吗?”

“你是不知道朕的这位二皇兄,真的是温润如玉,脾气好的很。不管是对锦绣姐姐还是对待小嫂子,都是那么和气,笑容满面的。”

“臣妾的意思是他们的夫妻生活能融洽吗?”

“夫妻感情的好坏不在年龄,而是在于能不能心心相印。锦绣姐姐就不说了,是父皇给指的婚,俩人一直相敬如宾,恩爱绵绵的。皇兄和云儿嫂子的婚姻是从一件案子认识的。当时宫里丢了宝贝,朕让皇兄和内务府的马员外去查,结果就认识了云儿嫂子。不久皇兄就请皇额娘给指婚。第二年就生了世子。”

俩人聊了很长时间,皇上才离开。鄂妃的贴身宫女早就准备好治疗外伤的药等皇上走了给鄂妃擦上。掀开被子一看,膝盖肿得又紫又亮。可不是十天半月能好利索的,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又得和太后去闹,那个时候娘娘还得遭殃。这种事娘娘从来不和皇上告状,太后一直说娘娘是狐媚子,真真是冤枉死人了。

第二天皇上下朝,照例是先给太后请安,然后去批奏折。慈宁宫里,所有的妃嫔都来了,唯独没有鄂贵妃。皇上还以为鄂妃先回去了。给太后请了安就要去鄂妃的寝宫。

“站住!额娘有话问你。”太后发话,皇上不敢不听。

“皇额娘想问什么?”

“皇上你现在有几个儿子?”

“六个皇子。”

“这些皇子中有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

“儿臣不明白皇额娘说的是什么?他们都还小,总得长大了才能看出优劣。儿臣觉得,可能以后还不止这几个皇子吧?十来个或者十几个当中怎么也会有那么几个出类拔萃的。”

“说的好。你现在已经有四十个女人,三年一次选秀,秀女中也会有出类拔萃的。会有更多的女人给你生更多的儿子,这些皇子都是你的血脉对吧?”

“没错,您的意思是现在就立个太子?”皇上开了个玩笑,“您忙什么呢?怎么也得个十年八年的吧?朕才二十多岁,立太子恐怕早了一点。”看样子皇上真是不知道过继的事。

“可是,在皇上的妃嫔中,有人居然想过继瑞王爷的儿子,不知什么意思,皇上能给解释一下吗?”

“这可是奇怪的事了。您说的是朕的妃嫔吗?她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没经朕的允许就敢这么做?”

“是啊,就有人这样做了,皇上怎么处置?”

皇上一下子明白了老妈的意图,也知道了她指的是谁。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回答老妈的问话。

鄂妃寝宫,皇上脚步匆匆进来,坐在正位。他也有点生鄂妃的气了。过继是大事,第一个应该和自己打招呼。怎么能这样随便呢?

鄂妃最是能察言观色的,一看皇上的脸色不对,心里就砰砰乱跳了。一瘸一拐地下地了,关切地问:“今天皇上下朝很早啊。”

“你的腿怎么了?”

“没怎么,不小心绊了一下,磕在桌子腿儿上了。”

“朕看看。”皇上说着就来拉鄂妃的裤腿。

“皇上!没事的、不碍的!”

“你自己把裤腿卷起来!”皇上的脸好像结了一层冰壳。

鄂妃不敢违抗皇上,慢慢地卷起裤腿。皇上看到两个又紫又亮的膝盖就知道是被额娘罚跪跪出来的。当时心疼得把鄂妃抱到床上,大声地问:“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惹到额娘了?”

鄂妃不管膝盖多疼,又跪下了:“不关皇额娘的事,是臣妾做错了!臣妾忘了自己的身份,在瑞王府……”

“你想过继二皇兄的儿子是吗?”

鄂妃点头:“都说那孩子又漂亮又健康。”

“可是你明明知道朕现在有六个儿子,什么情况才过继?是没有儿子!难道你的心里一点都没有他们的位置吗?”

“臣妾错了!臣妾知错!请皇上饶恕!昨天臣妾只是试探了一下小嫂子。”

“你说了你要过继?”

“是,臣妾说了,小嫂子并没有生气,而是开导了臣妾,臣妾心服口服,已经不想这事了。”

“皇额娘是怎么知道的?”

鄂妃摇头,但是她心里明白,太后在瑞王府布置了眼线,所以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皇上也猜到了。

“起来吧,赶快躺下。朕有点不明白你了,就是想过继也不能过继二皇兄的孩子吧?他总共才两个儿子,你向来是个懂事的,怎么这么糊涂啊?”

“臣妾真的错了!”说完就在枕头上使劲地磕头。

“好啦好啦,朕是真不懂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年纪轻轻的过什么继啊?你就知道自己再不能生了?”

鄂妃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昨天是什么邪火。现在看可好,无意中就得罪了所有的妃嫔。皇上有六个儿子都不算儿子?要从王府里过继?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因为一个冲动、一个嫉妒,把鄂妃弄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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