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风阁论战
虽说大梁在边疆与敌军作战，但是这大梁国内的气氛倒不至于太紧张。毕竟也是东方强国，在大多数民众们看来，此次出征也是必胜的吧。
大梁国都，清风阁是一处极好的消遣之处，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到这里来喝酒吃饭。
而这清风阁却又不同于一般的酒肆，因为在这里设置了一处高台，台上有一案，可以用于名士讲学。而这个高台又比较宽阔，又可以让两名名士站在高台之上进行辩论。
于是，这清风阁便成了一处名士往来的高雅之处。
也是大梁国都中，汇集天下大事秘闻的地方。
如此看来，这梁商之战，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最近讨论的热点话题。
这时候，一个身着赤服的男子正坐在高台上的案前，高声宣讲着自己对于这场战争的高见。
“以我所看，大梁灭商不过数月。如今河谷之战虽然未见分晓，但是一旦我大梁胜了，之后进军商地就如同势如破竹。”
这时候，台下坐着的一些人就有些憋不住了。
一人拱手施礼，反问道，“虽然先生这么说，但在我看来不过是泛泛而谈。大梁胜商，谁都会说，但其中究竟，先生是否可以说的清楚？”
“先生问得好。这是自然，如果在下没有这点学识，也不敢坐在这里了。”台上的那人丝毫不慌乱，像是心中早有对答之策。“大梁胜商，其因有三。”
赤服男子站了起来，抖抖袖子，伸出一根手指。
“其一，商国野蛮，远离文明，只是古国遗民。其作战器械必然无法与大梁精锐抗衡。更重要的是，商国处于边界，与部族蛮夷等同，这样的国家国力必然穷困，而大梁国富民强，从财货物资上讲，大梁必胜，商必败。”
“好！”
台下一片喝彩。
听到台下这样的反应，他也是越发的高兴，接着又竖起两根手指。
“其二，我大梁铁军，训练有素，威震天下，而这商国士兵只是与蛮夷部族交战，可见他们的水平不会很高。我大梁军经历无数大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尤其是铁军武卒，更是使大梁雄霸天下。此军力之胜也。”
“秒！”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只不过，在大多数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却又一个少年只是饮酒，有时候还微微叹气。而这种奇特反应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因为他们正处于一种极端的兴奋之中。
不过，不随着大众的也不止少年一人，另外一处也有一人，并没有叹气，只是毫无表情。
而台上的名士并没有注意到这台下的小细节，只是接着竖起三根手指。
“这其三嘛，就是我大梁有四大名将，此时出战河谷的就是百战老将于之善于老将军。这位老将军想必大家并不陌生了吧，当年率领我大梁铁军，横扫天下，就连齐魏燕等强国也不敢与之正面交锋。以少胜多的大战也不在少数，何况这次大梁精锐尽出呢。”
说道这里他又顿了一顿，缓了口气，继续高谈阔论。
“除此之外，我大梁还有那位武道奇才，宁王殿下在，破阵斩将，易如反掌。相反，商国无名将，只是与蛮夷交战，恐怕连兵法战阵都不懂吧。此为统帅之胜也！”
“善！”
台下一片欢呼，人人都为此人分析得鞭辟入里而感到敬佩不已。只不过，那位刚刚发问的人似乎没打算罢休。站起身来，径直走向高台。
周边的人顿时唏嘘不已。
这是要论战呐。
一个个都端正地坐好，看着高台上的两人。
赤服士子见到来人如此嚣张，也没有丝毫恼怒，毕竟也是一代名士。站起身子，站到来人的对面。
“既然先生要来论战，可否先互通姓名？在下安易士子房凯。”
那个走上台子的玄服士子也是回了个礼，答道，“幽州谢启尧。”
仔细看来，这个人也是气宇轩昂，一双丹凤眼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台下一片哗然，居然是来自幽州的谢姓之人，莫非是与那个谢家有所关联。虽然那幽州并不属于大梁地界，但是如今而言，各国士子到别国游学、任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不过，这份骚动很快就结束了，人们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谢兄，你认为在下所言是否有理？”
“有理又如何？无理又如何？”
“哈哈，谢兄不要绕圈子。若是你觉得我有理，就不必上台了，想必你也有所高论吧。”
见到谢启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房凯有些不悦。就刚刚众人的反应，就让他有些不愉快。什么谢家，不过也是个靠着家世的纨绔罢了，我堂堂名士房凯，家中清贫，靠着自己苦学，才有了如今的名望。
这么会输给你！
既然你这么嚣张，好那就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房凯微笑着等待着谢启尧的回答。
谢启尧不急不恼，缓缓说道，“先生所言没什么不妥。”
“呵呵，既然没什么不妥，那你上来又要干什么？”房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玩笑，摊开手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你们看，这位谢公子这是要做什么？简直就是有辱这论战台啊。”
他这一句话下去，台下就更炸开了锅，人们到处都是交头接耳。
房凯又转过身，笑着道，“谢公子啊，这里可是大梁论战台，要是您真的闲着无聊，可以去绯烟坊，何必到这里来自讨没趣啊。”
见到如此情景，谢启尧非但没有恼怒，却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虽无不妥，也毫无新意。就算是小孩子也看得出来。”
“什么，你！？”这一句话可是真的把房凯给噎住了，指着谢启尧道，“你胡说什么？”
“我说你的话不过是套路，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启尧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是用比之前还要淡定的表情说出来的，好像是十分理所当然。
“哼，胡言乱语，无稽之谈，那你倒是……”
还没有等到房凯说完，谢启尧突然反问道，“既然房兄觉得自己通晓了河谷局势，那我就问你几点，你可否解惑？”
“好，你问。”
“你觉得大梁皇帝是否圣明？”
“大梁皇帝陛下自登基以来，威服四海，自然圣明。”
“那如此圣明的君主又如何看不出先生之前所言。”
“大梁陛下自然也是明白的。”
“那我问你，明知道必胜之战，何必出动如此大军？按照先生的说法，商国不堪一击，八万足以。何必出动十八万？要知道当年梁齐大战，大梁不过也出了十五万。要真的这么简单，何必杀鸡用牛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