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人
我就说这里进来过人，但没想到这人如此生猛，直接钻进地下暗湖了，就凭空气的这种温度，我呆了几个小时耳朵都要冻掉了，这一下水，我肯定不出十分钟必死无疑，窒息而亡都是轻的。
要知道，这水里没有人能生存的条件，不能待人的地方！
那人没说话，估计也说不出话来，他肯定见不到我，但能见到手电筒照下的光，一下子就兴奋了，拼命游来。
不过，他的速度特别慢，看起来十分无力，估摸着也离死不远，能浮上来都是上天的造化，我本能的想要救他，可却突然犹豫起来了，他是谁？
我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这次事件中出现过，不知道对我够不构成威胁。
“有阴气的地方时常会出现鬼魅流言，咱可得小心点啊。我看那青铜墙壁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张星说道，将他惯用的伎俩搞出来，说实话我也害怕，在这将近三百米深的地下，能冻死人的暗湖里却出现了一个人，如果不是之前早有预料，这个人的出现能把我的魂儿吓出来。
但好歹人命关天，就算可疑也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他真在这里冻死了，无论如何，我有救他的能力但却没救，我得内疚一辈子。
有些人冷漠，有些人热情，有些人迂腐，有些人开放，大千世界每个人都不同，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见不得有人在我眼前死去，也可能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危险，死亡对我来说的冲击相当大。
估摸着对谁来说都要大，也因此死亡是残酷的。
“老子不信邪，救他。”我下了决定，那人还是在缓慢往这里游，脑袋快要没下去了，没有多少力气，很可能下一刻就溺死在湖水中，我急忙脱衣服，打算下河里救他，可正当我动手的时候，那人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溅起了很大的水花。
这种反应十分不寻常，如果说回光返照，突然之间有力气游回来我也不会如此震惊，可这明显不是，突然的沉没下去而后又挣扎上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拖住了他！
他已经快要游到岸边了，我跳下去能直接拉住他，和张星合力拽上来，可这一变故发生之后，那人的脑袋在水里忽隐忽现，双手到处乱抓，且极速向湖中心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连想的念头都没有，脑袋一热，直接跳进了水里，当冰冷的水流浸湿衣服，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刺骨的凉意才把我从脑袋发热的状态下拉回来，当时就有点后悔，感到了极度的危险，可下都下来了，只能救人，我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就往上拉。
“娘的！”这一拉我直接被一股冲劲拉进了水里，使劲的蹬腿才终于抵消了力量，浮上来了，可还是一路向水中心跑。
这不行，我脚下没有一个踏脚石，浑身的力量在水里根本试不出来，而且我的脚开始要抽筋了，被冷水一刺激都是这么个结果，一旦不能动弹我很可能被溺死在地下暗湖里。
“张星伸把手！”我大叫道，同时死命往湖面上拉，所幸，这股对立的力量并没有太大，也不知道是什么，虽然在慢慢往湖中心而去，但我能取得平衡。
“你他妈赶紧的，咱们俩人够拉他上来了！”见张星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连手电筒的光都在颤抖，我气的又骂了一声。
“操，老子拼了！”张星噗通一声下了水，我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两人用力，同另一方的力量抗衡，占据了优势，开始往岸上来。
这简直是行走在死亡的边缘，稍微一点疏忽就可能溺死在湖里，要知道这可是将近零度的水温，寒气像是能钻进骨髓里，仅仅是片刻钟就冻得我身子发麻，有些不听使唤了。
所幸张星还算果断，否则再犹豫片刻，我们就更加危险，他要是不下来我俩人就得当水鬼。
我知道我跳下去的时候就是在赌，可当时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手电筒也掉在水里面了，一片黑暗，我和张星循着调下来的方向死命游泳，终于算是拉了过来，这个时候我的小腿肚子就开始严重抽筋，无法游动。
抽筋这东西，危险的时候够要人命，玩水溺死的人中，因为抽筋而无法游泳而死的人占到了极大部分，尤其是在这么冷的水里，比疼痛还要致命，我就觉得我的腿彻底转了一圈，无法动弹，连带着盆骨都像是拧劲儿了一样，这个时候也平静了下来，张星应该抓住了岸边的隧道，上头一股股水往下扑，直接浇在脑袋上，冻得我连思考都无法做到了。
“抓着！”张星又把我往前拉，按照他的指导，我抓住了一块坚硬的石头，死命勾住，不让自己再一次落水，身后那人也语气无力了，我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微弱的喘息声，就道：“赶紧上去。”
张星还算麻溜，虽然在这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动作，但知道他很快就上去了，一双手抓住我，把我和那个人往岸上拉。
由于抽筋的厉害，我双脚用力弯曲，希望得到缓解，而后又蹬在岸边，用力挺直，这么循环往复，终于不再加重，也被拉上来了，我始终没有放下那个人的手臂，和张星合力将他拉上来，刚要出水的时候，就听见“咕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落入水里，紧接着那股力量立刻消失了，很轻松的将那个人拉了上来。
那到底是什么，自始至终我都没看清，但肯定是个危险的东西，不得不防，我将那个人往后面拖，同时问张星：“你的手电筒不会也湿了吧？”
“没有，我找找。”张星的声音传来：“你个搅屎棍子，救他干嘛，害的我差点都跟着死湖里。”
“见死不救我不安生。”我道，擦了擦头上的冷水，还好这里没有风，但也够冷的了，冻得我皮肤生疼，好像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龟裂一样，这种罪不是人受的。
“自己都他妈要保不住了，还救人呢，谁救你。”张星埋汰我：“老子差点被干翻，我刚才摸到了什么东西，肉呼呼的，差点把老子吓死。”他说着，灯光就亮了起来，直接照在地上，我在不大范围的灯光里见到一只脚，这是张星的，他撸开湿漉漉的裤管，腿肚子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咋搞的？”我还在探听那个人微弱的呼吸，看到他腿肚子上的血痕心头一寒。
“还好不深。”张星道：“我刚才拎着刀下去的，抓你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缠在我腿上，一摸像是块肉，一着急就砍了一刀，砍自己腿上了，疼死老子了，还好这刀没开刃。”
张星这家伙有些技术，我还真想不到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能带着刀下去，可听到这里我就觉得不是那么对味儿了，那下面到底有啥？肉呼呼的？
别说，张星这么一描述还真吓人。
“亏得砍一刀，要么我就抽筋了，咱仨一起得一起被水埋。”张星骂骂咧咧的，看我很不爽，这刀口并不是很深，但流血的速度很快，他说话的功夫整个腿和脚就都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格外恐怖。说着他从衣服上砍下一段布料，把伤口包扎起来。
“没摸清啥东西？”我紧张的问道。
“我操，有能耐你摸啊，吓都吓死了，我现在小心肝儿还砰砰跳呢。”张星唧唧歪歪，道：“干这行的都得带个兵器防身，老坟里全是蛇啊老鼠之类的鬼玩意，不带个东西就很危险，亏得我还有点职业操守，你丫的还不如胖子能干呢。”
他又埋汰我，明显自大的毛病犯了，我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也觉得不好意思，但好歹救了一个人，没工夫搭理张星，我让他照照那个人，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死了没？”
那人半眯着眼睛，连嘴唇都是白色的，没有一点血色，很明显快要死了，呼吸困难，听到我的声音费力转头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声音小的可怜。
我凑过耳朵。
他又开始说：“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