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复杂的图案
“张谦，我需要光。”我道：“左边。”
“好嘞。”张谦应了一声，把潜艇侧面的探照灯打开，海沟的缝隙只有十五到二十米，外加上潜艇占用的以及另一边占用的距离，这一边也就两三米的样子，所以照的非常清楚，把我整个人囊括了进去，阴影印在墙壁上，仿佛我的影子要从墙壁里出来一样。
我向旁边走了两步，让自己脱离探照灯光束的范围，不覆盖墙壁，走出去之后再仔细看，我发现墙壁上有一些朦朦胧胧的图案，很多都是人形，只不过残破不堪，如果不加上我的想象，就是水流冲击使墙皮脱落而形成的，而且墙面非常粗糙，没有多少视觉感。
要是很多奇形怪状的图案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的图案是突出的，而不是凹陷下去的，这和水流冲击以及风化形成的自然图案恰好相反，所以我知道，我可能发现了什么。只是探照灯距离墙壁很近，范围还是很小，我又喊道：“调到最大范围，照的面积越大越好。”
我说完就看到探照灯的焦距开始改变，墙壁上圆形的光在扩大，也在变暗，同时耳朵里传来张谦的声音：“你发现了什么？”
“不确定，胖子你和张星去那边看看是不是墙壁上有图案，张谦你打开另一边的灯。”我道，死死的盯着墙壁，灯光照射的范围一点点扩大，我的视线也跟着眼神，到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并非只是单纯的墙壁而已，上面雕刻着某种复杂的图案。
“已经是最大程度了。”过了一会儿，张谦道：“没法再扩大，中间的距离太小了。”
“这已经够了。”我透着兴奋，热血都冲向了天灵盖，在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从来就没有过如此感受，这上面雕刻的的确是复杂的图案！
也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这些图案已经冲刷的不成样子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并且非常抽象，基本上墙壁上雕刻的都是人类，动作各异，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由于冲刷的太厉害，看不到这幅场景的背景到底是什么，这些人又在干什么，给我的感觉类似于新疆地区的舞会，大家围在一起载歌载舞，再烧上一团火，烤上一只羊。
探照灯的范围始终不够大，除了一些类似人的雕刻外我就看不到其他东西了，有的人躺着，有的人走着，有的人站着，有的人以一种瑜伽的姿势运动着，没有一个是重复的，虽然很抽象，但我用我的脑子将冲刷的部分补上去，也八九不离十。
“胖子，那头墙壁上有没有图案？”我问道，始终都没有叫医生，主要我不太了解他，不如胖子和张星好使唤，而且这个人的兴趣也不在这里。
“娘嘞，还真有。”胖子惊叫道：“太抽象了，乍一看我以为错觉呢。”
“破损的的确很严重，不过现代的修复术应该能还原壁画原来的样子。”医生这时插嘴了，他应该一直在胖子和张星旁边。
“拍下它。”张谦颤着声音道：“我这里看不清，近距离拍下它。”
“我没设备。”我道。
“我也没。”胖子喊了一声。
“谁他妈下来探测地形还拿个照相机？”葛大大骂了一声：“先回去，准备好再下水拍下来。”
这是一个意外收获，我在这里无法专心思考，始终压抑着，能拍下来是最好不过的，便于研究，而且小蝎子那方面也会让我们拿出靠谱的资料，它证明了渤海深海海底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意义非常重大。
“行，那你们先回来，整顿一下，我这就去准备。”张谦火急火燎的道，我转身准备走回去，穿着深海潜水服，我行动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无法回头。
而就在我回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墙壁上一幅幅被摧毁的不成样子的图案仿佛轻微的动了一下，似那里面的人要挣扎着爬出墙壁一样。
这一瞬间我头皮发麻，好歹经历了这么多，我比较镇定，没有喊出声，立刻把身子转过去，这和陆地不一样，转一个身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可当我转过去的时候，墙壁的图案却又停止了蠕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妈呀！”下一刻，我就听到了胖子和张星同时惨叫出声来，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本来没什么，他们这一叫就让我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紧接着传来张谦的话：“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操，吓死我了，我刚才好像看见墙壁上的图案在动，像要爬出来一样。”胖子惊魂未定的说道。
“我也看见了，刚才绝对不是错觉，这地方有点邪门儿。”张星道，他的老本行就是盗墓，碰到邪门儿的事肯定要比我们还害怕，无论是心理原因还是思想上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一个职业，往往会奠定一个人的价值观倾向。
他们刚说完，我就感觉身体有点晃悠，好像有两双温柔的手把我推来推去，立刻道：“我身体有点飘。”
“赶紧回来赶紧回来，别停留了，葛大呢？葛大！”张谦慌张了，一喊了好几声葛大，我又仔细看了看墙壁上的图案，刚才的蠕动持续的时间不长，但也不是一瞬间，大概有一秒钟，可我没有准确的捕捉到，转过身子来仔细看的时候，它就停下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而我的身体还在飘，这让我感觉越来越不寻常。
“等等。”我道：“海流好像有波动。”我猛然醒悟过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身体晃动的模样，渐渐地我仿佛把握到了节奏，这海流的确比刚才多了一些波动，忽左忽右，，轻轻的推着我，跟风一样，但在海里明显了很多，以至于我的身体左右轻微的摇晃。
“别担心，刚才墙壁的问题是海水波动造成的。”我道，让他们稳下心来，可我却更迷惑了，我们下来了有不短的时间，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异常的海水波动呢？
就像是，我们在一个巨大怪物的肺里，在我们下来到刚才的那段时间，这只怪物一直在吸气，而现在开始呼气了。
而呼气的时间太短暂，我刚刚感受到，波动就又消失了，我蹲下身子把手放在地面，还是能感受到吸力。
刚才轻微的海流波动是怎么回事？
“葛大！”我突然想起来葛大，这老头子任凭张谦怎么喊都不出声，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葛大，你他娘的别吓人，回个话！”张谦骂骂咧咧，真被葛大气着了，在陆地上这种情况还好，这可是深海，稍有不慎就是殒命的下场，而且无论是哪种死法，都会特别的凄惨。
我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葛大不会出事儿了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他娘的才出事儿了。”我刚说完，葛大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好歹让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憋着一股子怒火，道：“没事儿你不会吱个声，非得咒你才说话？”
“别吵。”葛大很认真的说道，和以前开玩笑语气相差很大，这一说我就知道他可能发现了什么，刚才的海流波动也可能是他干的，就把后面想讽刺他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不知道葛大在什么方位，但离开的时候他应该是直线走的，也就是说，在船头的方向，三十米长的绳子够他走很远的距离，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吗？
我想看看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就顺着船头走过去，可才走了两步，刚刚到达船头，就听到了葛大的声音：“都先回去，小谦准备收舱。”
他这话说的很平淡，但在我听来就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忍不住一个哆嗦，没有答话，立刻调转了方向往回走，走到侧面敞开的船舱旁边，我看见胖子他们在爬，一个人已经爬上去了，一个掉在中间，上半身钻进了船舱，一个在下边等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了葛大的探照灯，看不清他的脸，连身材都看不清，不过这一定是葛大，他走的最远。
我没问发生了什么，当前面三个人爬上去的时候，我也跟着爬上去，之后是葛大，到了上面，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关舱。”葛大说完，舱门立刻关闭了，空气向船舱里注入，将海水一点点排泄出去，等全部排完，内部的舱门也被打开，孙志明很温煦的笑了笑。
我解开头盔，把身子从潜水服里拽出来，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