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见神灵
“水温不正常。”李天成言简意赅，并没有说明原因，他应该看出来我知道了。
我们在甲板上讨论了半天，惹得所有人都走出来了，一个个光着膀子，穿着裤衩，跟一群没有纪律的流氓一样，尤其是乔特别特殊，胸毛和大腿上的毛分外浓厚。
“这里的水温由于某种原因升高，所以产生的大雾。”我看了他们一眼，道：“所以这雾并不神秘，咱们照样可以冲出去。”如今雾霭阻挡了我们前行，所以我们才把船停在这里，主要是畏惧于那些传说。
“找到原因了？”胖子伸着头，朝甲板下面看。
“能不能找到这股热海流从哪里来的？”我看向乔，紧接着想到他听不懂汉语，就跟陆川说道，他已经当我们的翻译了。
“不用了。”李天成突然道：“从船只在海面固定的程度来看，应该没有热海流流动，你看下面多平静。”他指着被雾霭覆盖的海面。
我挠了挠头，难道是之前挂船只上的报废潜艇搞的鬼？
不应该，那只潜艇就算有多大的能力，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雾霭，晚上还好说，温度差异容易造成浓雾，但大白天的还没有散过，就不那么好解释了，肯定是海水源源不断的被蒸发，而气体高于空气温度，所以才液化形成了雾。
“小哥，船下面好像有东西。”这时胖子突然道。
“你看见了？”我跟着胖子爬到栏杆上往下看，雾霭太浓重，就算以我的眼睛也看不到，要知道我的视力可比他们都好。
“不是。”胖子道：“听见的。”
“砰。”他刚说完，一声轻微的水花声就传进了我耳朵中，是那种小石头砸进水里溅起的声音，很低沉，并且声音不大。
“是不是？”胖子看着我道。
我继续听着，海面却又恢复了平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我们俩的动作，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过了很长时间，又一声“砰”的声音传到了甲板上。
这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的确有东西。”小蝎子道：“我下去看看。”
“小心点。”我没有阻止，在这里小蝎子的身手是最好的，就算遇见突发状况，逃生的能力也比我们强，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
海面上突如其来的声音，早让我们陷入了一种窒息的危机感。
我们照例在小蝎子身上绑上绳子，把他放下去，直到淹没进了雾霭中，掐算着够到海面的程度，直到小蝎子说了一声停，我们才停下。
我没敢大声喧哗，万一海里有恐怖的生物就容易被引来，比如鲨鱼什么的，这种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威胁的东西，如今在海上，一想起来就跟遇见了猛虎一样。
“把我扔水里！”这时，小蝎子大声喊道。
“没事儿么？”我尽量压低着声音，又得能让小蝎子听到。
“赶紧的。”小蝎子又喊了一声。
“放。”看来他发现了什么，我再没有迟疑，和胖子张星双手一松，绳子瞬间就秃噜下去了，听到了浪花的声音，小蝎子这是直接砸进海里的。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小蝎子又喊道：“拉我上去。”
我们立刻拉着他上来了，船上人多，仅仅拉一个人并不费劲，当小蝎子上来后我就见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还在剧烈的蠕动，一开始我并没看清是什么，当小蝎子跳上甲板之后，才让我吃了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那个东西和小蝎子的手臂差不多长，并且身上长满了长长的尖刺，跟刺猬一样，小蝎子抓住的地方是它的七寸，尖刺被压平了，而其他地方的刺都突了起来，看起来格外恐怖。
而且最诡异的是它的脑袋上长着一张类似狮子的脸，只不过颌骨突出来很大，更像老鼠，这正是我们在渤海废都里遇到的怪异生物，疑似神灵的原型！
“这东西谁认识？”小蝎子没见过，皱着眉头问道：“我还头一次见到这种动物，它叫啥？”
“这……这……”李天成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雾水，声音抖了起来，却一直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那怪东西甩着尾巴突然碰到了小蝎子的手臂，他手一抖，就把怪东西扔出来了，手臂上被碰过的地方慢慢渗出了鲜血，是被它身上的尖刺扎的。
“我操。”我上去就是一脚，将那还在翻滚的怪东西踢进了甲板船里面，防止它跳进海里，这一脚还没什么，我穿着鞋子，可却听到怪东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嘴巴也张开了，并没有獠牙。
这声咆哮很难形容，要说小型动物的叫声都很尖锐，尤其是狗和耗子之类的被踢到都叫的非常尖锐，但这东西不是，就跟狮子哼哼一样，很浑厚，又不完全一样，带着一股飘渺的味道。
“海里面全是，尤其是海面下几十米的地方，黑乎乎一大群。”小蝎子道。
“一大群？！”我差点跳了起来，难道渤海废都的小神灵游到了这里？！
陆川和乔用英语交谈，俩人跟谈论股票一样满脸凝重，还不时的摇摇头，胖子和张星就没那么好心态了，俩人都见过，此刻也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我。
“就是它。”我肯定的道，怪东西蹦跶一会儿也不动弹了，估计没水活不了，跟鱼一样，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顺着刺一把抓起来，它又在我手上蹦跶几下，我差点就和小蝎子一个待遇，惊得一下子又脱手而出。
这东西身体上有一股人类也无法企及的热量，最起码温度超过四十了，但并不是身上的刺，而是它的身体。那些刺应该是骨刺，非常坚硬。
我一瞬间想到雾气可能是他们造成的。
“这东西在废都里出现过。”我对小蝎子道：“我跟你说过类似神灵的东西。”
“啊？！”小蝎子嘴巴张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赶紧回去拿酒精清理下，我怀疑它可能有毒。”我道，小蝎子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发白，立刻跑进了船舱。
“废都里出现的东西？”李天成走过去就蹲在它旁边，眯着眼睛仔细审视着，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抓起来，瞬间放下了，跟小孩子遇到昆虫一样，害怕又带着一股天性般的好奇。
“这东西体温很高。”他转头对我道：“雾是不是就它们干的？”
“没准儿。”我道：“虽然理论上成立，但这大雾持续整整一天了，它们怎么可能在咱们船下面待整整一天的时间？”况且，造成这么浓的大雾，要数量非常庞大才行，单是我们在渤海废都看到的那一拨，远远不够。
“听说你们拿到了这东西的卵，孵化结果怎么样？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吗？”李天成问道。
“别提了。”我道：“告诉我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结论。”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张老头那孙子根本没打算和我合作，他一直都在利用我而已。
“我去拿一副橡胶手套。”李天成说着就走进船舱了，怪东西现在的状态应该是窒息，也不知道有水能不能活下来，这时张星已经从船舱里拿出来了个装鱼的塑料桶，不过没有水，我用绳子在海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李天成也回来了，带上橡胶手套，把怪东西放进桶里，但并没有松开，而是趁着它虚弱的功夫扒开的了它的嘴，我就看到一排排列严密的牙齿。
李天成放下，站起来拍了拍手，道：“这动物太奇怪了，应该无毒，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鱼类，它身上有一些特征存在于非常古老的生物上。”
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
我把桶抱进了船舱里，船外面的灯太昏暗，有一些细节看不清楚，这时小蝎子也呲牙咧嘴的过来了，问道：“真有毒？”
“不知道。”我随口道，将他放在日光灯最下面，怪东西此刻也活泛了起来，在桶里游动，时不时还喷出点水，跟鲸鱼一样，不过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
我注意到它的脑袋上也密布着骨刺，不过非常细小，额头的位置有点鼓胀，我借了李天成拿着的塑胶手套，固定住怪东西的身体，用另一只手扒开它额头上丰满的刺，可这一拨怪东西就抵抗起来，剧烈颤抖，身上的刺又全部竖起来，有要从我手里挣脱的趋势。
我死死按住，心道这不是渤海废都了，不敢抓你，再次试着拨开它额头上的刺，这一次废了很大的劲，怕把他的刺拔下来，而且怪东西很不配合，一直挣扎。
好不容易扒开了，当我看到它皮肤的一刹那，心里一抖，立刻将它松开了，一个没注意坐在了地上。
那被厚重骨刺掩盖的地方，竟然有一只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