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开舱放鲛
我皱了皱眉头。
“你能打吗？”李天成道：“我连坐着都费劲，膝盖疼的都要晕死过去了，小蝎子更严重，都到了要死的地步了，放进来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万一起歹心，咱们谁都跑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道。
李天成摇头。
“咱们现在是被困着，总要想办法出去，潜艇又不能用，不好好利用现有的条件你觉得还能出去吗？咱们不是还得死？”我又道，如今的情况不是我们能够掌控了的，出不出去都有死亡的威胁，而且一直待着必死无疑，不会有任何人来救我们，就如被困在无人区一样。
更让我在意的是李天成说的未必如他想的那样，他应该是对鲛怀有浓烈的恐惧，又或者之前就见过，否则当他见到鲛的时候不会表现的那么异常。而那只鲛更死盯着他不放。
“咱们得在保障生命的情况下再思考如何自助。”李天成还是那个让人不爽的态度。
我指着小蝎子，又反手指着我自己，道：“你看我们这样，你再看你这样，现如今都不能保障生命，还要拖？等着谁来救咱们？可能吗？”
李天成沉默了。
“开吧，要死大家一起死。”我道，已经走到这步田地，再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不是我抓鲛就是鲛抓我，而现在看来反过来是必然的，鲛只是进不来潜艇，要么我也早到了他的手上。那些东西不简单，一直神出鬼没，似乎掌握着我的行动，而变成现在这样我始料不及，可鲛未必就是，他似乎一直在跟我玩心眼，但我没玩过人家。
李天成回头看着小蝎子，而小蝎子经过刚才的活动早就地下了头，不过没死，还有呼吸，比刚醒来的时候强了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李天成靠在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道：“我们真死了呢？”
“那就了无牵挂了。”我道。
李天成又搓了搓手，歪着脑袋看向我：“我是真会死。”
我再次凝重的看着他。
李天成再次看了眼小蝎子，含含糊糊的说道：“只要别让我的尸体腐烂就行了。”说着他反手往那排按钮上一拍，我就听见了灌水的声音。
“你和那只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见李天成的脸死灰一般，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本来现在不到时候，我们需要他驾驶潜艇，而且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李天成心怀叵测，从表面更看不出来，可刚才他说那句话，真正的让我在意起来了，他真会死？
“没有关系。”李天成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等灌水的声音停止以后，他再次反手拍了去，我就听到了舱门开启的声音，整个潜艇都跟着轻微的颤动。
“他要杀你？”我知道李天成说的肯定不是真话，又怕鲛的进入会和李天成发生冲突，之前我没有想到放鲛进来，李天成应该是最危险的。
李天成不说话，而是在那硬挺着，我越来越觉得危险，不是我自身存在着危险，而是李天成，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见面后会发生什么。
不多时，我就听见船舱里有沉重的撞击声传来，每撞一下心神都跟着颤抖一下，那只鲛已经进来了，看来我猜的没错，他发现有人之后就一直在潜艇上趴着，开了舱就立刻行动，但还是太过粗暴了。
李天成又再次无力的抬起手，要把他放进来，我浑身一颤，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道：“我听你的，咱们从长计议。”
我不知道就算了，可听李天成的话，那只鲛对他生命产生了威胁，我再无动于衷的将不确定的鲛放进来，那就是间接害死了他，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就算李天成居心叵测。
小蝎子被震得也醒了过来，血饼一样的脸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看向我们这边，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恢复了一会儿，估计是疼痛已经彻底蔓延开了，小蝎子有要承受不住的样子，但没有叫出声。
“是那只鲛。”我见李天成点头，就松开了他的手，对小蝎子道，同时扶着墙蹦过去，想看看小蝎子的情况怎么样，他身上的伤很多，不止有脸，不过脸是最明显的。
小蝎子用还能活动的手狠狠的捶打了一下地面，虚弱的道：“不能放他进来。”
“我知道了。”我道：“你感觉怎么样？还能撑多长时间？”
“快不行了。”小蝎子仰着脑袋，声音始终是那种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听起来就感觉这人下一秒就可能死那样，电视剧里要死的人不都是来个特写，然后用那种语调说话么？
“吃点东西吧，能坚持多长时间算多长时间。”我道，男人们在一起都说不出煽情的话，尤其是我们这种人，就算真的下一刻就死了，小蝎子都可能笑着说：老子在黄泉路上等你。
他也只能喝点牛奶，牙都露出来了，想嚼面包是不可能的，他的嘴也张不开，所以就更容易撑不住而死亡。
我随手拿起了一袋牛奶，刚要打开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舱门关闭的声音，轰轰烈烈的，惊得我立刻回头看向李天成，他就对着我非常诡异的笑起来。
那种笑容还属于人类的范畴，说实在的并不算诡异，就类似于奸计得逞的笑，但看情况就显得特别诡异了，他怎么这么开心？难道是疯掉了？要知道外面可是那只鲛，他自己最了解，鲛如果进来会对他干什么，可还是没有听我的话把门打开了，这是要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没来由的一股恐惧，惊声问道，刚想到如果李天成真被杀了，那就是我间接害死的，可他竟然主动放鲛进来，在我想来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这么做。
李天成不答话，还是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我，这让我越来越惊悚，眼看着再过一会儿鲛就会进来了，我急忙丢下牛奶往李天成那爬，期待他别主动打开里面的舱门，可由于身体上的伤太严重，我一着急，刚走了两步就摔倒了，再站起来非常困难。
我直接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李天成就一直笑着看我，始终不说话，但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恐惧的情绪，这种矛盾集结在一起越来越像他了。
“孙志明！”我大喝道。
李天成的笑容不变，突然之间就波澜不惊起来，更完全也不掩饰了，道：“看见他我就知道要坏事。”
“你是指鲛吗？”我没想到他竟然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更加的不安了，费劲巴拉的爬过去，就坐在他面前，有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
他们如果有交集，那就只有在渤海废都里的时候，当时孙志明莫名其妙消失了，没有找到尸体，我就知道他一定没死，但他害死了葛大。
“还有别人吗？”李天成非常自傲：“凭我的能力，就算相处了十几年的小蝎子也不可能看出破绽来，可他一来全乱套了，真他娘的该死。”这段话就更显得李天成怀有某种目的了。在下海那段时间我就一直回想孙志明的样子，他那种没有人情味的理智乍一看让人望而生畏，但仔细回想就会觉察到太不像人了，简直是刻意装出来的。但我当时还是不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因为从背影看去他们不大一样，虽然体格都很相似。
他说的太对了，凭这种性格和能力，想要装出一个人来时间不长几乎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连小蝎子都被瞒着，可我实在想不出他的目的，问道：“你杀了葛大？”
“我没杀他，杀他的另有其人。”李天成笑眯眯的盯着我道：“你觉得以当时我们的距离我可以走过去让他一句话都不说就杀了他吗？”
“不是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否认，但他说的事实，当时孙志明的声音和葛大的比起来，的确距离应该很远，不过这一点并非能当做确凿的证据，只要刻意装一下，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并不难，难的是不让葛大发现而杀害他。
“我知道是谁。”
“谁？”
我刚问出口，舱门“轰”的一下打开了，一个湿漉漉的黑影子弯着腰走了进来，惊得我立刻回头，差点把脖子扭了，就见到鲛走了进来。
他光着身子，什么都没有穿，手里却拿着一个黑色的长棍子，身体两侧的鱼鳃已经趴下来了，但还在缓缓蠕动，并且往外渗水，那张脸的确是张谦的模样，可也不尽相同，他用力呼吸着，声音大的跟打呼噜一样，并且肌肤呈现一种死灰色，跟胖子他们死后的模样太相似了，那绝对是血液凝固而成，透过皮肤传出的颜色。
他直勾勾的叮嘱了李天成。
“是他？！”我头皮都炸了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照面了，可还是忍不住对这种东西产生恐惧，每见到一次都有新的认识，最重要的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危险！
“想知道吗？”李天成道，还没等我身子转过去，那只鲛就径直朝这里走来，正走到小蝎子所在的地方，可却连看都没看小蝎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