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倒立着的城市
天边璀璨，远远的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线条蔓延着，在星辰的映衬下仿佛在缓缓飘动，一直延伸而来。这种景象实在太美丽了，让人说不出的心情愉悦，仿佛有仙子披挂着彩练进入凡尘，在天上的星辰下游走，仿佛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
没想到在天气晴朗之后就出现了极光，将无边的黑夜照亮了，如一跳脚就能钻进无尽的虚空，遨游宇宙，实在让人神往。极光应该刚刚出现，我立刻回到雪地车上，告诉小蝎子和唐极光出现了，就又跑了出去，不多时，所有人都跟着出来了。
这极光是我所见最美的景物之一，连寒冷都可以驱逐，我呆呆的仰着头看着，仿佛自身进入了极光之中，有一种身体轻盈的感受，似乎要跟着极光举霞飞升。
它太美丽了，这世界上，难有如此美丽的东西。
“竟然真的出现了……”小蝎子喃喃自语，他就在我旁边，指着天上的极光景色惊叹道：“这简直是一场造化。”
“谁说不是呢。”我由衷的感慨，不得不说极光美丽到没有人可以挑出毛病的程度，无论如何严厉的人，在他见到极光之后最多也只会指责南极太冷而已。
“Mygod！”一群外国人纷纷惊呼出声，极光的照片可能很多人都看过，可没有几个人真正的见到过极光，这么庞大的星空充斥着它的身影，仿如梦境。
“它跟白纸上画的差不多。”我道，这些极光呈现线条状，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厚重感，似乎由无数的彩带叠加而成，有些极光交错在一起，线条柔美，没有一点让人感到生硬的棱角。
“好像倾斜下的天河。”小蝎子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道，我还听到了搓手的声音。
用天河能够形容它吗？
彩带飘舞，在缓缓的蠕动，延伸的面积更加广了，但却一直没有覆盖到这片区域，就在那深处，如果深处极光下，我不知道会不会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如果能看到，那得是多惬意的事情。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地方的景物可以征服我，让我这个一直活在恐怖中的人头一次感受到美丽的含义。
“Look，极光在移动，仿佛是跳舞。”唐也在我的旁边，相处久了他就经常英语和汉语混杂着用，不过知道我们不怎么懂英语，通常都只是说一些简单的单词。
七个老外都拿着摄像机，一时间，雪地车的外面充斥着摄像机快门按动的声音，偶尔光芒闪烁。
“星空还在诞生新的极光。”这一刻，不但老外们兴奋，连小蝎子也兴奋起来，指着天空道，那些极光的庞大缝隙间，又似乎要产生新的极光，那些地方有一块块模模糊糊的亮点，而且连接在一起，虽然很缓慢，却越来越多。
“不对啊……”我从入迷中陡然转醒过来，皱着眉头道：“唐，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虽是这么说，我的眼睛却舍不得离开星空，只是心里觉得哪地方遗漏了，或许并不重要。
“极光的产生理论我不怎么知道……但我知道，极光似乎不会成片成片的出现，它们出现之后虽然会有缓慢的移动，但却已经定型了。”唐道：“那怎么有点不像呢？”
“对！”经唐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地方，可又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这种神奇的东西再神奇一点，也无可厚非。
只是接下来我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我们眼前的半边天空都在持续性的发光，那些朦胧的点仿佛墨汁一样扩散开来，铺陈到星空，越发的朦胧了，到处都是光，而且似乎在极光之下，有一种空气都在发光的感觉，将星辰都掩盖了。
虽说都在发光，但却并不是太均匀，有的地方光芒强盛了几分，有的地方则空荡荡的，并且强盛的光芒组成的大多是直线，和极光有明显不同。
我的目光完全被星空所吸引，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极光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吗？会不会又是一种奇特的光学效应？
其实肯定就是，只不过我当时脑子里将光学效应的含义缩小到了极光的范畴。
我没有再出声，静静的观看，当那些覆盖半边星空的光芒越来越明显，小蝎子也察觉到不对了，却没有移开目光，一边盯着一边问道：“怎么散光呢？”
“估计是你眼睛散光。”我差点乐出来，含含糊糊的答道。
“我眼睛没撞着啊。”小蝎子道：“不能，难道极光本身就这幅模样？”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等那光越来越强烈，已经要遮盖住极光五彩斑斓的光芒了，我才大概看出端倪，那些光倒映着的似乎是一片建筑，直线是建筑物的边，铺陈的光芒是建筑的平面，上面还有一些点，应该是建筑的角，只是还是太过模糊，我不敢确定，却又有点不安，问道：“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有点……怪啊，不光是极光。”唐不确定的说道，紧接着，七个外国人兴奋的大叫起来，手舞足蹈，他们一直在用英语交谈，虽然很大声，根本不避讳人，但我却听不懂，所以也不知道他们集体兴奋是怎么回事，只含含糊糊听到他们重复了好几次“God”这个单词，就问唐道：“他们怎么了？”
“他们说上帝显灵了。”唐的声音有点颤抖，道：“说那上面是上帝的宫殿。”
看来这七个外国人眼睛比较毒。
随着时间的流失，那铺陈的光越来越浓烈了，同样是五彩斑斓，靠近极光的地方，竟和极光同样炫丽的颜色，起先我还同样是极光现象，可现在却觉得有些怪了，那覆盖了半边星宇的光形状越来越明显，竟然真的是一片城市！
标志性建筑已经出现轮廓了，可以看得出就是建筑，再没有一点不确定。
“Mygod！”唐惊呼出声，紧随其后的是小蝎子的“我操”，那七个外国人也近乎疯狂，指着天上呐喊，都已经忘了拍照。
怎么会出现城市呢？
“海市蜃楼吗？”我欣赏极光的心情已经没有了，小声问道，却不指望谁来回答我，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光学专家，可唯一的解释也就只有海市蜃楼了。只是，海市蜃楼有这么炫丽的光吗？难道是被极光浸染了？
“不知道。”唐的声音颤颤巍巍。
时间在缓缓推移，星空上的图案也更加浑厚了，有了一种并非虚幻的质感，透明度也逐渐降低，那片星空露出来一个无边无际的城市，仿佛这诺达的天也只能装下一部分，无法显示完整。
城市里到底有没有人我也不确定，太过飘渺，但能看的出来已经显化的一些建筑似乎并不那么完整，仿佛残垣断壁，只不过实在看不太清楚，整个城市还没有显化出来，我暂且称之为海市蜃楼，除了这个，我实在无法找到其他的解释方式。
“它就快出现了。”小蝎子道，因为那七个人不动汉语，所以我们说话也不避讳他们，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陷入近乎疯狂的状态，根本注意不到我们的谈话。
虽然天气寒冷得邪乎，可我手心却在冒汗，有些无法相信，我已经隐约猜到些什么了，只是不敢确定。
妖道画出来极光，难道就是知道在今天晚上，会出现这座虚无缥缈的城市吗？
“那城市你们见过吗？”我问道，虽然没有完整的显现出来，但也大概能看出几个标志性建筑物的外貌，是圆形的建筑，类似于中世纪欧洲的流行建筑，让我想起了比萨斜塔。
“不像是现代的。”唐说道：“反正我是没见过。”
小蝎子也说没有见过。
我知道，谁都不能下定论它存在不存在这个世界，虽然中世纪距离现代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没有人能走遍全世界，记下全世界建筑的外貌，所以这个问题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肯定的。
终于等到那半边星空的建筑完全的显现出来，如同隔着一片浪花一样，随着极光的扭曲而扭曲，如梦似幻。
这些建筑是倒立着的，我甚至能看到街道和整体结构，只是上面有很多残垣断壁，一个人也不存在。
倒立着的城市。
它是哪里？
“我可不觉得平常。”小蝎子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城市倒立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压感，仿佛随时都能砸下大地，又太过虚幻缥缈，似乎随时都能伴着极光飘走，让人无法捕捉。
七个老外完全不能镇定，争先恐后的拍摄照片。
“咱们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眯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