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六枯隐枯，价比万金
什么是晴天霹雳？
就是当你以为岁月静好的时候天上打了个雷，并且正好劈到你；就是当你以为对方是个基佬，并兴致勃勃准备脱裤子的时候发现，其实那是个男人婆；就是当你穷了一百年，好不容易中了彩票头奖的时候发现，领奖日期已经过了……
小蛮大宗师无法体会到前两者的感觉，但她分明能感觉到自己和最后一种情况有着异曲同工的痛苦。
“五十两啊！整整五十两黄金，你竟然出去半个时辰就用完了？！”少女几乎是冲上来把秦风按在桌子上，两颗小虎牙在嘴里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一口。
“哪儿有五十两，你给我的时候就只有四十几两好不好？”秦风满脸无辜的看着她，随即在怀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瘪瘪的小袋子递给少女道：“还剩了好几两，够我们这两天住店吃饭了。”
“好几两……”
欧小蛮好悬一口气没回上来，她哆哆嗦嗦的接过钱袋，又哆哆嗦嗦的打开。看见里面可怜巴巴的两三粒碎金，欧小蛮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即果断把钱袋塞进怀里，指着面前的少年大喝道：“从今以后，你的随身钱袋里不许超过五两……不，一两白银！所有收入都必须交给为师保管，不得有误！”少女现在无比后悔之前答应秦风‘带些钱出去走走’的提议，可惜悔之晚矣。
秦风耸耸肩，他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女孩儿财迷的样子很是有趣。不过眼看欧小蛮心疼得小脸都涨红了，秦风也就不再逗她，探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盒递给她道：“看看吧。”
“什么东西？”
“我买的，四十两黄金。”
一听四十两黄金，欧小蛮马上伸手拿过紧紧抱在怀里。她狠狠瞪了秦风一眼，这才低头看去。
“荣枯草？”
“咦，你认识？”秦风惊讶地看着她，他还以为少女不会认得这个。
欧小蛮闻言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荣枯草又不是什么珍惜灵草，为师怎会不认识？”
荣枯草确实不算珍惜。事实上这种灵草在青云界极为普遍，比赤焰花这等凡宝级的灵草更常见。不过，常见不代表不特殊，更不是没有价值。
荣枯草三十年一荣，三十年一枯。荣枯之间，便是六十载春秋。
普通的荣枯草只是凡草，并不入品。唯有在经历一次荣枯后，才算入灵草行列，但也只是最低级的凡宝。此后，每经过一次荣枯，荣枯草的品级和灵性就会提升一些：两枯入精宝，五枯为灵宝，七枯成法宝，若是能到九枯，据说便会提升到玄宝！
这是一种极特殊的成长型灵草，在青云界的传说中，灵草在达到玄宝级巅峰并突破后会灵性大成，继而化作类似于灵兽般的存在。
当然，九枯的荣枯草不要说现在，就是青云界数千年历史中也几乎没出现过，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物。不说九枯，就是五枯、六枯都极为难得，在大部分武修眼里，荣枯草就是那种寻常可见又价值不高的灵草。
欧小蛮一见是荣枯草就没了兴致，她有气无力地扫了手中的木盒几眼，随口问道：“几枯？”
“他们说是两枯。”秦风笑眯眯的。
“两枯……唔，四十两倒也不算贵，可我们买来没用啊。”少女嘟囔着抱怨了一句，但下一刻一道灵光却陡然闪过她的小脑袋，让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瞪着秦风道：“你刚才说……‘他们说’这是两枯？”女孩儿在“他们”上着重加强的音调。
秦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欧小蛮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她的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好多颗金锭在里面滚来滚去。
“那你说……它是几枯？”
“六枯。”
砰！
少女只觉被一大袋金子砸中了脑袋，她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秦风咬牙确认道：“六枯？！”
“嗯，六枯！”
欧小蛮幸福地眯起了眼睛，两只小手紧紧抱着那个木盒。但下一刻，女孩儿就睁眼怀疑道：“不对啊，聚灵阁的掌眼师傅就算再差，也不会把六枯看成两枯吧？”
秦风嗤笑一声，刚才那个所谓的李师傅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压根没认真打量。何况就算他仔细看，以荣枯草六枯的特性，只怕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可他秦风不同，虽然不知道关联在哪里，但他已经发现越来越多的两个世界间相似或相同的物种。
譬如这荣枯草，在《寻仙》里就是一种从新手村到150级秘境里都遍布的灵草。秦风曾在一个任务里见过大片超过五枯的荣枯草，虽然那些都是任务物品不能拿，但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世间传闻荣枯草五枯以上极少，其实只是大部分人不认识罢了。”秦风摇头晃脑，解释道：“五枯为暗枯，六枯为隐枯，七枯为死枯。从五枯开始，荣枯草的外表会渐渐倒退回之前的模样，但细看之下还是会有区别。”
秦风伸手取过木盒，指着盒中枯叶的根茎处道：“你看这里，正常的两枯荣枯草根茎焦黄，但其中会隐隐有些水意。而这株灵草虽然同样焦黄，根茎里却半点水意也无，这是荣枯草的灵气渐渐隐没，也就是隐枯。而到下一步，整片叶子会恢复成一枯时的黄褐色，那时荣枯草生机全隐，是为死枯。”
欧小蛮瞪大了眼睛，发现盒中灵草确实如秦风所说的那样，根茎处半点水意都没有。但她以前从没仔细观察过荣枯草，因此也不知道秦风说得是真有此事，还是完全在和她胡扯。但想了想，女孩儿终是觉得秦风没理由骗自己，便立刻欢喜起来。
“如此说来，这真是六枯灵草了？那得值多少钱啊！”
“……”
秦风一时无语，他还真不知道这样一株灵草要值多少钱……不对，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正常人有这样一株灵草谁会拿去换钱啊？肯定是先偷笑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然后关心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吧？
欧小蛮无视了秦风一脸幽怨的表情，把玩了手里的木盒片刻，忽然皱眉遗憾道：“六枯就要三百六十年，可惜了，如果没被采回来，说不定这株荣枯草还有机会成长到九枯化灵呢。”
秦风摇头，没有说话。他心知一株荣枯草想成长到化灵阶段，可能性几乎没有。
不说这种灵草本身就是许多灵兽喜爱的食物，就算它们运气够好，能六枯七枯一路走上去，等到八枯时也会遭遇瓶颈。荣枯草九枯的“九”只是一个概念，说的是数之极，事实上一株荣枯草生长四百八十年，经历八枯后就会走到顶峰，此后再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至于能不能突破瓶颈进入九枯，那得看机缘。
也就是看脸。
不过不管怎么说，秦风用四十两黄金买回一株六枯上品灵宝级的荣枯草，怎么看都是天上掉了座金山。欧小蛮也不埋怨他乱花钱了，反而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以后多带些好东西回来。至于那株灵草，则被女孩儿小心地藏好，速度快得连秦风都没看清……
秦风两人从遇袭当晚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之前急于逃命忘了饥饿，此刻心情放松又洗了把澡，两人的肚子立刻抗议起来。刚发了笔横财的小蛮大宗师也不吝啬，小手一挥就招呼伙计上了四荤四素八个热菜，两人就在房中狼吞虎咽起来。
“对了，我今晚再去聚灵阁一次，如果顺利的话，就把那东西送回去。”秦风嘴里塞了一大块五香鸭脯，右手筷子一扫，半盘金柳鸡丝就进了他碗里。
欧小蛮毫不示弱地把一盘上汤秋葵整个端到自己身边用手肘圈住，这才三两下把嘴里的菜咽下去，皱眉道：“你的伤还没好，不如再等几天吧？”
秦风摇摇头，道“我的伤不是一两天能好的，再等也是无用。反正一样是不能动手，还不如早些了结此事，我总觉得这件事颇有蹊跷，只怕水深的很，我们还是不要拖太久，以免涉入太深。”
“蹊跷？”少女停箸，无视了秦风趁机从身边夹了一大筷子秋葵的行为，犹豫了半响，才轻声道：“如果真的凶险，不如我们把回眸草悄悄放到聚灵阁就离开吧？反正我们也不贪图他这灵物就是了……”
秦风一口菜在嘴里咀嚼了许久，他抬起头，入目就是少女关切担忧的目光。好一会儿，他终是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行，既然答应了张管事，怎么也要试一试。若只因一些疑点就放弃，那我秦风的承诺也未免太廉价了。”
见少女张嘴欲言，秦风笑笑道：“何况就算不是为了承诺，我也想和聚灵阁打好关系。毕竟他们势力庞大，我师姐如今下落不明，只要能尽快找到她，冒一些险又算什么。再说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其实未必有危险。说不定我把回眸草交给那廖管事，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呢。”
欧小蛮默然，这才点了点头。
只是再看满桌子的菜肴，少女突然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