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命运之书
“那不知我又该如何称呼你，黑山鬼帝，还是弟妹。”李君浩直接坐在黑山鬼帝的对面，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人影，轻声说道。
数个纪元，当真是变化的让人瞠目结舌啊！谁能想到，当初柔柔弱弱，甚至无法修行的聂小倩，居然已经是冥土威震四方的黑山鬼帝！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聂小倩伏在她母亲身旁柔弱哭泣的画面。可是在他眼中不过短短的时间，聂小倩却已经踏上了凡人难以想象的成就。
或许，自己当初看到聂小倩轻松解决树妖的枝杈，就该想到这一点。只是当初因为夏侯樱的逝去，没有注意到罢了。一个能够轻易解决天仙的女鬼，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女鬼？
“大哥当真会开玩笑，在炎皇大人面前，小倩如何当得起鬼帝的称呼。”聂小倩拉下遮住面容的兜帽，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掩嘴轻笑道。
她当初心急墓明德，没时间顾得上李君浩。此时故人相见，心中还是不由生出几分欣喜。这三个纪元来，能够和她说的上话的故人，已经越发稀少。在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这个世界已经再也看不到故人的身影。
“三个纪元了，真快啊。”李君浩双目微眨，打量着眼前风采照人的聂小倩，发出一声感慨。
时间，当真是世间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啊。李君浩拿起手中的茶盏，轻抿一口。一股温热自喉咙流转身体各处，让他疲惫的心神瞬间恢复大半，心中升起几分感叹。
当第一眼看到黑山鬼帝居然就是聂小倩时，他心中错愕不已。但是转瞬便想明白，一晃便是三个纪元的时光，纵是一头猪能够活那么久，只怕也能修行成仙。更何况本身便聪慧异常的聂小倩，只要把握机会，成仙显然并非那么让人惊奇。
只是她居然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倒还真是出乎李君浩的预料。
“是啊，三个纪元，你们已经离开三个纪元了。”聂小倩美目流转，露出几分沧桑。几分疲惫。
这三个纪元，她承受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三个纪元的孤寂，让她近乎疯狂。若不是心中的那丝执念，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
“他可还好。”李君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轻轻地放下茶盏，平静地问道。
当黑山鬼王的身份被揭露，他就已经不担心墓明德的安全。有着聂小倩的守护，想来墓明德如今应当是安全的。
“他的情况很不好，寿元消耗太多，已经伤了元气。此次被树妖抓去，虽然解救及时，但是却也损耗了大量的精血。想要完全恢复，太难了。”聂小倩说到墓明德的情况。俏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如果单单是精血亏损，以她的实力底蕴倒也不怕。但是那亏损的寿元却太过可怕，即便是她都没有信心，能够让墓明德恢复如初。想到自己终于等到夫君，却可能不久之后再次永别，她心情有些低沉。
三个纪元的守候，难道换来的就是不久之后的分别。想到这里，她心中生出一股执念，一股魔念。她绝对不能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或许自己可以用那件东西解决这个问题。
聂小倩心中低沉。猛然想到当年马小玲临行前，交给她保管镇压的那件邪物，双目之中多出几分异色。
听到聂小倩的话，李君浩默然无语。墓明德当年为了给聂小倩报仇。燃烧了自己大半的寿元，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却不好说给聂小倩听。这种事，或许由当事人自己来说更好些吧。
“你可曾见过聂英。”李君浩见场面有些凝重，想到当初的那个小家伙，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温和地说道。
也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马小玲是否将那可爱的小家伙送往了聂家，他后来怎样？想到聂家，李君浩双目微微有些无神，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或许该遗忘的女人。
不知素天心后来如何了？他心中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见过，不过当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英儿已经成为名镇天下的强者。没有能够看到他的成长，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是有些失职啊。”聂小倩说到聂英，脸上表情松了开来，嘴角带着几分自豪。
她对于自己儿子取得的成就，心中非常满意。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聂英后来随唐王李世民征伐天外，从此再也没有音信。想到这她的脸色越发的低沉，心中为自己英儿担忧不已。
“你们，为什么会。”聂小倩沉默片刻，敛去心中的异样，凝视着李君浩有些欲言又止。
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她隐隐感受到了一些异样。自己第一次在冥土寻到墓明德时，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她只是以为这是墓明德的转世之身，但是随后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这件事情，或许超乎自己的想象。她总感觉，其中似乎隐藏了什么，隐藏了一些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
“这件事，说起来倒真有几分不可思议。”李君浩望着聂小倩疑惑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手中把玩着茶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思考片刻，他双目神光闪动，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娓娓道来。在他看来，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怕墓明德早晚会告诉聂小倩。随后，他将自己与墓明德在兰若寺中的见闻，到第五纪元末年，墓明德为了聂小倩的身陨而疯狂的事情，有选择性的告诉了聂小倩。
其中很多事情，显然是不适合聂小倩知晓的，比如后羿部落遗迹、苍天降临、守墓者青龙。即便如此，他也花了足足盏茶的功夫，才将事情的因果原委解说完毕。
之后，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是不在意地望了聂小倩一眼。
“过去、现在、未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吗？”聂小倩的俏脸上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的眼神透着微微的迷茫，凝视着虚空轻声自语。
聂小倩实在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穿越时空。因果颠倒，当真是不可思议。原来，一切都源于自己将墓明德救起。可是，你为何如此的傻。聂小倩想到在自己身死后。墓明德为帮她复仇，竟然不惜燃烧寿命，死战大罗！
她甚至无法想象，以墓明德当时的实力，究竟是如何的绝望。才会做出这种艰难的择决。想到当初的惨烈，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明眸之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如今，看到你们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李君浩看着聂小倩双目含泪，梨花带雨的模样，轻声说道。
如今既然两人无恙，他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芊芊还在等着他回去。自己或许真的该早点回去了。有着苍天的助力，想来六叶血兰的事情。应当会轻松少许。
“大哥是要离开了。”聂小倩明眸微转，看了李君浩一眼，有些迟疑地问道。
李君浩话中的意思，显然是想要现在就离开。她虽然有些担心燧人氏的出现，会引来可怕的敌人，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但是却也没想到，李君浩竟然比她还要着急，居然连去黑山鬼城做客的打算都没有，不过是见上一面，就要匆忙离开。
“该离开了。在禁区外面还有人等着我。”李君浩轻轻摇头，平静而又坚定地说道。
芊芊的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他有些担心，芊芊的病情会进一步恶化。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对于那位神秘的医家家主，他心中总有些不安，对方太过神秘。他虽然不担心对方暗害芊芊，却也担心对方只是敷衍了事。
毕竟寿元耗尽这种情况太过可怖，以他如今的见识，对医家家主当真没有多少自信。
而且。此行前往血色沼泽，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事。想到历史上的记载，虽然有苍天庇护，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万一事情耽搁，他心中可是要愧疚一辈子。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敢想象，一旦芊芊身陨，历史发生变动，会引发何等可怕的变化！
“如此，小倩也就不留大哥在此逗留。不知大哥要前往何处，小倩送大哥一程如何。”聂小倩明眸闪烁，无暇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可惜，檀口轻开问道。
李君浩的离开，对她而言是件好事。既然李君浩已经下定决心，她自是不会多加阻拦。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年一无所有的聂小倩。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眷恋的东西，更有一份能够守护这些东西的实力。她并不想因为任何人，破坏自己平静的生活，即便那个人是李君浩。
“我欲前往楼兰一行，却是不知方便否。”李君浩听到聂小倩的邀请，并没有拒绝，只是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他也希望能够早些前往楼兰城，早点找到六叶血兰将芊芊救回，只是对于能否得到聂小倩的帮助，却又有些疑惑。
“楼兰，却是没有什么问题。小倩可将大哥送往距离楼兰最近的一处黄泉通道。到时候以大哥的脚程，约莫五日可至楼兰城。那条小路，还算完全，以大哥的实力，想来不会有问题。”聂小倩听到楼兰，眉头微皱，随后明眸注视着李君浩，轻声说道。
楼兰是一个充满邪性的地方，即便是她也不敢乱入。她只能将李君浩送到距离楼兰最近的黄泉通道，之后就爱莫能助了。不过以她对楼兰附近的了解，其中并没有仙境的凶兽，对于李君浩两人应当是算不上威胁。
“足够了。”李君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如此能节省近乎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很满足。
两日后，聂小倩望着两人消失在黄泉通道，脸色凝重地迈着莲步，踏入自己的车驾。在李君浩身后，她隐约又看到了那个诡异的蛇女！
她在车驾中盘坐片刻，脸上阴晴不定，双目之中闪烁着犹豫的光芒。那件邪物，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驾驭。但是自从李君浩出现之后，她心中就升起一股紧迫感，一种危险近在咫尺的紧迫感。
那是来自神位的示警，冥冥中的命运在告诉她，关乎她性命的危险即将降临！
“马小玲，你当真是给我一个艰难的择决啊。”聂小倩凝视着虚空，似乎又看到了马小玲淡然的身影，脸上透着几分苦涩地自语道。
想到那件邪物，聂小倩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异样。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选择。或者当初的马小玲，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她沉思片刻，最终脸色凝重地伸出一双洁白的无暇玉臂。她将玉臂探入虚空，有些颤抖地从中取出一本金色的书籍。书籍虽然不过半根手指般薄薄一片，但是其上流光溢彩，透着一股玄妙的气息。
聂小倩将书籍置于矮案上，轻抚着页面，只见其上铭刻着五个太古神文！
《皇极经世书》！
“传说能够知过去，晓未来的《皇极经世书》。你又能否告诉我，那冥冥中的危险来自何方？”聂小倩抚摸着《皇极经世书》的封面，脸上阴晴不定的问道。
对于这本邪书，她心中充满了忌惮。但是面对那未知的危险，心中却怎么都按耐不住。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遇到这种，随时都会身陨的危机感了。若是以往，她还能慢慢想些办法，但是此时夫君身受重创，她心中容不得半点意外。
“哗哗哗。”
随着她的提问，《皇极经世书》陡然越上半空之中，书页快速翻动，发出哗哗之声，带起让人眼花缭乱的幻影。在《皇极经世书》上方，一幅幅画面快速闪动，让人应接不暇。聂小倩眼见《皇极经世书》发出这等异变，脸色微变，小心地警戒着。
半响之后，《皇极经世书》的异变停了下来，在上方显现出一行由太古神文组成的预言。预言翻滚，荡漾起一阵奇异的色彩，恍若一条小型河流横贯虚空，缓缓流淌。
其中是命运，是未来！
“这怎么可能！”聂小倩望着《皇极经世书》的批言，猛然站起身来，俏脸上满是惊骇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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