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算账

舒宜尔哈问话一出，西林觉罗氏就飞快看她一眼，然后抿嘴笑道：“北边的皮毛比较好，早些备下了，也省的要用的时候手忙脚乱。”

钮祜禄氏很快领悟的其中深意，也笑看舒宜尔哈一眼，却不说话，舒宜尔哈见她二人这样，略一思讨，也猜出这大概是给自己日后成亲准备的，她本来想说太早了点，再一想，这年头大家闺秀的嫁妆都是早早开始准备的，去年她还恍惚听说阿玛给在广东任职的四伯写信，让四伯帮忙寻些好木料，又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则，额娘和嫂子没有明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即便猜出来了，也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因而只当看不见她们那善意的取笑。

西林觉罗氏怕女儿不好意思，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因见账目上最后的银子数目比去年多了五六百两，不禁有些奇怪，又怕沈庄头贪功，过于勒剥佃农，忙问屏风外面候命的沈庄头是怎么回事。

沈庄头说：“回太太话，去年小的进京，格格建议小的在咱们家的山上种些药材，若是能长成的话，也能多一些收益，小的回去就让人去种了些，果然如格格所言，有两样当年就能见钱，多出来的数目就是卖药材所得，依小的看，种药材比种庄稼收益要高不少，而庄子中有二三百亩地种粮食出产不高，小的找人看了，说那些地的情况倒是适合种三四种药材，那些地是不是改种药材，还请太太示下。”

西林觉罗氏转眼看看舒宜尔哈，笑道：“既然那几百亩地适合种药材，从明年起，改种药材便是，或有其他地方也是这种情况，你照此办理即可，只是粮食乃是根本，若被我发现你有拿良田改药田的事。家里可决不饶你，想来上个庄头的下场，你应该记得很清楚。”

沈庄头连声说不敢，西林觉罗氏对他还是满意的。敲打完了自然要给个甜头：“我知道沈庄头是个可靠的，所以才放心把盛京的庄子交给你负责，沈庄头这两年做得很好，爷跟我都看在眼里，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家二小子跟着你们大爷，日后自有他的前程，你尽可放心。”

沈庄头又是一番谢恩，看主家没吩咐了就想叩头退下，舒宜尔哈却叫他先等一下，自己低声对西林觉罗氏说：“额娘，我听你们说话的意思，北边的毛皮比京里的好，京里却有各色各样的商品，都比盛京那边便宜还好。咱们为什么不在盛京开家铺子，专门把京里的精巧玩意运到盛京去卖，在盛京收上好的药材毛皮到京里脱手，就算只赚个差价，想来也不会少吧？”

西林觉罗氏也觉得可行，只是具体如何操作，她还要跟额尔赫商议，所以并没有表态，只是点了点头，吩咐沈庄头在京里多留两天。她还有别的事交给他办，就让他下去了。

晚间等额尔赫回来之后，西林觉罗氏就把种药材和开铺子的事跟他说了一遍，额尔赫点了点头。先夸舒宜尔哈头脑灵活，又说：“既是女儿的想法，咱们做阿玛额娘的自然要支持，横竖家里这两年存了不少存银，多添些家业也是应该，这两年我托亲友们买了不少田产。也有心多开几家店铺，却拿不定主意卖些什么，女儿倒提了个好点子，现在盛京开一家试试，若是能成，在京里也开一家，专门卖南北特产……”

额尔赫越说越兴奋，西林觉罗氏不得不打断他：“爷还是先别想那么远，先把盛京的铺子拿个章程出来才是正经，再有，沈庄头能干是能干，未必在商贾上有长处，铺子掌柜的用谁，也是个大问题，沈庄头能帮衬一二，总不能事事让他拿主意吧？”

额尔赫只说自己早有人选，让西林觉罗氏不必忧心，两人又说起家中琐事不提。

沈庄头等了两天，终于见到男主人额尔赫，另外还有一个二三十岁的中年人，说是要跟他一起回盛京的，他将负责在盛京开一家铺子，额尔赫希望沈庄头能多帮衬他，沈庄头自然没有不应的，只要不是去跟他抢饭碗，都是同一个东家，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进入十一月，舒宜尔哈名下的庄子和铺子的负责人，陆续带着账册来给舒宜尔哈报账并送银子，平常不觉得，每到这时候，舒宜尔哈才发觉自己还是个小富婆呢，她现在有三个庄子，一个是早年卖跳棋和卖扑克牌魔方等玩具的银子分两次买的庄子，开始只有十顷地，后来又买了二十五顷，连在一起共有三十五顷，每年能得三千五百两的收益，另一个是额尔赫在给家里买温泉庄子时，划出一小半算作她的，那里的田地几乎不产粮食，除了圈出来一大块环境最好的建了个温泉庄子之外，其他地方都被舒宜尔哈废物利用了，建了几个大棚子专门养蘑菇，随便用篱笆拦起来就能养鸡养鸭，有硫磺等物的消毒作用，养的鸡不容易得鸡瘟，庄子上每年的鸡鸭和蘑菇收入，都在三千两以上；舒宜尔哈手上最大的庄子有三十顷，是去年才买到手的，今年也有三千两进益，单是田产，今年舒宜尔哈就收了近万两银子。

舒宜尔哈手上的店铺也有三个，一个是胭脂铺，在石中玉和紫鹃的经营下，今年给舒宜尔哈带来足有八千两收入，另一个去年新开的糕点铺，也给她带来近两千两收益，另外，额尔赫把一家位于琉璃厂的铺子给了舒宜尔哈，里面专门卖各种精巧小玩意和玩具，名字就叫集巧阁，经过跳棋扑克牌等物的风潮，集巧阁也算站稳了脚跟，铺子不大，买的东西也不贵，不显山不露水，一年也能给舒宜尔哈带来三千多两收入，把这些产业都加在一起，每年舒宜尔哈能到手的银子足有两万两以上。

去年的时候，舒宜尔哈就觉得自己的私房有点多，她本来想交公一半，自己只留一半就好，只是额尔赫却说，不管是胭脂铺还是糕点铺，都是舒宜尔哈自己的主意，当初就说好的，赔了赚了都是她自己的，而她的庄子，则是用她自己的私房钱买的，他们做父母的哪好意思要子女的钱，再则，根据舒宜尔哈的出谋划策，家里买的温泉山庄，每年都有五六千两收入，根据舒宜尔哈的主意开的粮店，三家店一年有一万五千两以上进益，这些都是舒宜尔哈的功劳，家里已经占着舒宜尔哈的光，哪里好意思再要她的私产，要她不许再提这话。

舒宜尔哈想到自己看到的公账，自己家每年五六万两收入，跟权贵之家没法比，在同等人家中还真是佼佼者，且父母疼爱自己，愿意让自己攒私房，自己退让太过，岂不是伤了他们的心？不如多想几个法子让家里生活的更好点，提高家人生活质量也是好的。

舒宜尔哈毕竟是从信息爆炸时代过来的，脑子里能挣钱的电子着实不少，鉴于她家的地位，有些太显眼的不能做，不过也有很多她家能做的，比如说后世的某著名烤鸭，现在还没有呢，她先开一家抢占市场多好，这东西只能算个小特产，大人物也看不到眼里，家里温泉山庄空着的地方多着呢，把一些养殖鸡鸭防疾病的法子记下来，交给景顾勒，让他找人看看是不是管用，接着就在自家庄子上开辟几个小规模养殖场，出产的鸭子做成烤鸭，烤鸭的方子自然也是舒宜尔哈和厨娘一起试出来的，在京里开了一家烤鸭店，开始时生意一般，慢慢的口碑上去了，生意也就好了起来，经过近一年的发展，又在内城不同地方开了两家分店，生意红红火火，也果然如舒宜尔哈所料，并没有什么人注意这家新出来的烤鸭店。

再就是，家里卖着烤鸭，鸭绒就多了起来，舒宜尔哈让人专门收集起来，洗干净晾干了，用上好的丝绸做成羽绒被、羽绒垫子、毯子等物，一经推出就受到追捧，这样轻薄又暖和的被子毯子还是头一次见，人们都有个追求新鲜的心理，一开始处于新鲜买上一条试试，后来真正喜欢上的就多了起来，羽绒制品生意火爆，偏舒宜尔哈家不藏私，有人知道是他家的生意，来探听是用什么做的，她家人都照实说了，本来有人眼红她家生意好，准备挖坑给她家跳呢，谁知没几天羽绒制品的制作方法和材料就被她家公布出来，那人忙收集鸭绒去了，一时顾不上收拾她家，等他家也跟着卖起羽绒制品时，他自觉抢了舒宜尔哈家生意，还是用人家自己家的方法，再做点别的手段似乎太小心眼，且自己家已经占了便宜，没必要对别人赶尽杀绝，也就把原本的打算丢到一边，只专心经营，舒宜尔哈家不觉避过一个大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