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梦境之谜
拜见白魇的当天夜里，赫连曦又做了那个熟悉却离奇的梦。
沿着那条山涧里的小溪，他又一次地来到了那个紧邻山壁的水潭边。潭水平静而清澈，他却依然不能从潭水里看清自己的倒影。
然后他又在水潭边那个奇怪的小石桌前坐下，疑惑地打量着石桌上纵横交错的线和上面摆放的黑色或者白色石子。
他尝试过将已经放在格子上的石子拿起来，却发现它们仿佛已经成为石桌的一部分一般紧紧粘在了石桌上。然后他又尝试将一旁堆放的黑白石子放到石桌上空着的格子里，结果没有任何变化，他依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几次这样的梦境过后，赫连曦终于对这单调的梦境没了耐性，现在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出神，等着从这无聊梦境中醒来……
……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白魇就把赫连曦叫到院子里：“昨晚睡得好吗？”
赫连曦点了点头。
“经脉现在的感觉怎样？”白魇和蔼地问着。
“现在经脉还是感觉热热的，昨晚从火里走过去之后就开始有这样的感觉了，不过今早好像稍微没那么热了……”赫连曦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表达，觉得可能没说清楚，轻轻挠了挠头。
“嗯，这样就对了。”白魇点了点头继续说：“这煅脉灵火是我用天轮塑造火灵制造出的一种特殊火焰，能够帮你拓宽经脉，虽然此火有奇效，但也自然不能随意使用。每次吸收完，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让经脉完全吸收它们，并且要同时结合其它的灵修训练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我会每隔一个月用煅脉灵火帮你改善一下经脉的情况。大概一年之后，你的经脉便能达到煅脉灵火所能影响到的最优状态，这也意味着那时以后煅脉灵火对你就没什么用了。”白魇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我明白了，我不会依赖它的。其他的灵修训练我也会尽最大努力完成。”赫连曦很快理解了白魇此番话里强调的意义。
“嗯，很好！”白魇显然很满意赫连曦的反应。“那么现在我再来跟你讲讲关于天地轮的一些知识。灰巫有详细教给你关于天地轮的事吗？”
“灰婆婆跟我讲过，天轮和地轮是分别位于经脉上方和下方的两个轮状的脉门，一旦打通，便能获得比打通前多数倍的灵能空间，还能利用一些特殊的法门借用轮的特殊结构和力量将普通的灵能转化为其他形式的能量！”赫连曦答道。
“那你可知道，为何你要选择先打通地轮？”白魇接着问。
“因为婆婆告诉我，土灵更适合打通地轮。”看来赫连曦只知道这样浅层次的理由。
“不错，可你知道这又是为何？”白魇耐心地继续发问着。
赫连曦疑惑地摇了摇头。
“以前你年纪小，灰巫大概怕讲太多了你不理解，反而会给你的修炼带来困扰。但现在你已经到了需要自己思考的年龄，任何事你都要弄清楚其中的道理才行。只有当你真正的理解透彻了原理，你才能解决你遇到的问题。”白魇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留给赫连曦一些时间体会方才的话。
“好了，现在我来告诉你问题的答案。”白魇看到赫连曦露出一丝认同的表情后再开始说到：“我们通常能感知到的在我们身边的灵，一共用六种，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风。每一种灵都有它独特的特性。因为它们的不同，它们在我们的经脉中的运行规律也是不尽相同的。”
“当我们放松身体，不运用经脉时，灵能会在我们体内自行运转，这一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么这时，差别就体现出来了：金灵和土灵比较厚实沉稳，所以运行时会倾向于在经脉下方聚集；而火灵和风灵比较灵动飘逸，所以运行时会倾向于在经脉上方聚集；而水灵和木灵则介于两者之间，分布也更平均。”白魇讲解到。“所以，修炼金灵和土灵的人更容易打开地轮，而修炼火灵和风灵的人更容易打开天轮，至于水灵和木灵，两个方向发展的潜力都差不多。”
赫连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白爷爷您打开了天轮，而灰婆婆一直想要打开地轮。”
接着，他问道：“那如何才能打开天轮或者地轮呢？”
“首先，你要了解，天地轮很难打开，其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在于它的坚固。就像你想要一个轮子转动起来，你需要有力量去推动它。而想要推动天地轮，则需要体内拥有大量的灵能，而想要在经脉内能拥有足够多的灵能，你就先需要有足够强韧的经脉去承受和容纳那些灵能！”
原来是这样！赫连曦终于完全明白灰巫一直要求自己锻炼的根本原因，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灰巫和白魇都说自己的经脉条件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当然，有足够的灵能去推动天地轮也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真正想要打开天地轮，还需要自己领悟方法！每个人的脉轮其实都不一样，就像每个人有着不一样的面孔和手指的纹路一样，用别人的方法永远不可能打开自己的轮！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灵修高手一辈子都没能打开天地轮的原因。”白魇说着，语气在这里猛然加强了许多，看来这一步才是最难最关键的一步。
“所以，我应该勤修经脉，先尝试打通地轮，再尝试打通天轮吗？”赫连曦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心想，先给自己定了合理的计划也不错。
“不，这里又牵扯到了另一个问题。”白魇有些惋惜的说到，“一旦你打开天地轮的其中之一，你的灵力会自动以打开的那个脉轮为中心运转，简单说，从此你的灵力的运转轨迹便会自动更改，与之前大不相同，并且会与另一个轮的联系断开。想要再打开另一个轮，相当于要重头开始修炼，并且会比之前更难，几乎等同于不可能了。”
“照白爷爷这么说，我想要将天地轮都打开，就需要两个一起同时打开么？”赫连曦问道。
“没有错，这也是难上加难的地方。”白魇叹了一口气，“我听你娘说，如果你打开一个脉轮，就能睁开其中一只眼？”
“救我们的那个人，也就是告诉我开眼方法的那个人确实是这样说的。”赫连曦点点头。
“那么，白爷爷的建议是，你先专心修炼灵能，我会帮你扩展经脉，如果你能有机遇打开天地轮当然最好，如果天轮毫无希望，你便竭尽所能打开地轮吧，毕竟有一只眼睛能看也好啊。”白魇爱惜地看着赫连曦建议到。
“嗯，我知道了！”赫连曦抿着嘴说，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在他心里，却还是将打开天地双轮定为了自己的目标。
之后，白魇又详细给赫连曦讲解了许多跟灵修及经脉有关的知识，有着几年灵修经历的赫连曦学得很快，基本上无论什么内容只要白魇讲上一遍，赫连曦就懂了。白魇也暗自对聪敏的赫连曦感到十分的满意。
时间渐渐逼近晌午，阳光也开始有些热辣起来。美妇适时地从房里端出两杯清茶，招呼正在院子里认真讲习的一老一少。大概是讲了太久也觉得有些渴，白魇欣然地接过茶，叫起一脸认真倾听模样的赫连曦，来到旁边一处阴凉的树下。
树下有一个石桌和两个石凳，一老一少便就此坐下。
“听了一早上也累了吧，来，先喝口茶，我们歇歇。”白魇慈祥的说到。
“好的，白爷爷。”赫连曦之前全身心地注意都在白魇说的话上，此刻回过神来才觉得确实有些渴，于是应了一声，伸手去拿起石桌上的茶杯。
咦？这个石桌，似乎和梦境里的感觉有些像！赫连曦心里一惊，连忙用手摸向石桌的表面，果然也刻着纵横交错的直线！
赶忙咽了一口茶，顾不上缓一口气的赫连曦略带兴奋和焦急地向白魇问道：“白爷爷！这个桌子上刻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白魇听了，扫了一眼桌子，淡淡一笑：“哈，这是个棋桌，白爷爷我平时没事的时候，自己跟自己偶尔在这下下棋打发时间。”
“棋？什么是棋？”赫连曦追问到。
“棋啊。”白魇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棋简单说就是一种游戏，通常是两个人玩的游戏，一方用黑色的棋子，另一方用白色的棋子，在这个格子状的棋盘上一决胜负？”
“棋子？是不是那种圆形的小石头呀？”赫连曦听到这样的描述，更加觉得这和梦中的那个神秘石桌是同一种东西了，兴奋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怎么，你听说过吗？”白魇有些奇怪的问。
“嗯……听说过。”赫连曦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说是做梦梦见的？这样也太奇怪了。而且他不知怎的，并不想把那个梦境的小秘密告诉任何人，就连对他的娘也没有说过。
“白爷爷可以教我吗？”他忽然问到。
“你想学下棋？”白魇显然没有想到赫连曦会突然对此这么感兴趣。
“嗯！我想学！”赫连曦异常肯定地立刻回答到。他暗自想：也许学会了下棋，就能知道梦里那个石桌上摆着的棋是什么意思了。那个奇怪的梦一定还藏着些什么，一定还能继续！因为那个神秘的游侠告诉他的以后打开脉轮后去找他的地方，就藏在这个梦里。如果不能从这个梦里获得答案，那么哪怕他历经千难万险打开了天地轮，恐怕也没人能帮他恢复视力！
“好吧，那么等会吃过午饭，我再来教你下棋。”白魇答应到。活了这么多年，他也知道棋的奥妙所在，许多修灵者也是下棋的高手，甚至有的还从棋中领悟了一些招式或修灵的方法。因此，赫连曦既然表现得很有兴趣，那么能接触一下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午饭过后，一老一少又坐回了这石质的棋桌前。这次，白魇从房内带出了黑白二色的棋子。
“想学下棋，你要先了解棋盘，这是一个横竖都有一十九条直线的方格。来，你用手感触一下它的形状。”白魇介绍到。
赫连曦用手摸索着，果然和他在梦里感受的一模一样！
“简单的规则是，两个对弈的人，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然后轮流下在棋盘横竖交叉线的点上，这些点也叫做星……”经过一番讲解，白魇说完了下棋的基本规则。
“另外，这一共三百六十一个星，每一颗都有一个特别字来代表它，由于你看不见，我以后便通过说这些名字来教你吧，现在你伸出手来，我一个个教你认。”
于是赫连曦伸出右手，白魇引导着他的手，慢慢拂过棋盘上每一个点：“最中心的这个叫做‘天元’……这里叫做‘墅’……这里是‘方’……这里是‘宙’……”一个个的星点的方位和名称被赫连曦慢慢记住，终于一个完整的棋盘形象深深刻印在了赫连曦脑海里。
“很好，你的记忆力不错。”所有的星的名称讲过一遍后，白魇又随意问了几个星的名称，赫连曦都正确地回答了上来。
“那么接下来，我再教你一些下棋的技巧和套路。”
于是慢慢的，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这样流逝了……
“你学得非常快，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有时间，我再继续教你更多的棋艺。”日暮时分，白魇收拾起棋子，满意地说到。
赫连曦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点点头，也帮着收拾起棋子来。虽然他看不见，却依然能从棋盘上找出相同颜色的棋子放到对应的棋盒内，可见之前下的每一步，他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白魇看了，又赞许地点了点头。
……
在这山间的小院里，又过了三天。这三日的时光，赫连曦都是早上听白魇讲些灵修的知识，并做一些灵能和经脉的修炼。而下午则和白魇学棋，短短几天，他已算是入门了。
这天晚上，晚餐过后，白魇叫住了准备收拾碗筷的美妇和在一旁帮忙的赫连曦：“这几天来，我已把我所掌握的最关键最有用的一些灵修知识教给曦儿了。曦儿再留在这里，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您的意思是？”美妇问道。
“我曾在灵修院教过书，深知他们的实力雄厚，况且灵修院里能够得到的资源也更多，那里藏有许多古籍和秘法，也有不少稀有的灵丹妙药。倘若曦儿能在那里接受不同老师的指导，再凭借自己的努力去赢得一些奖励，一定能获益良多！”白魇捋了捋胡须，慢慢说到。
“可是，我们身无分文，怎么才能让曦儿进入灵修院学习呢？”美妇自然知道灵修院是修灵者学习的好去处，但也听说过灵修院的学费也同样高等惊人。
“这个无妨，我写了一封信，你让曦儿交给学校的负责人，他们看了便会接收曦儿的。至于学费，灵修学院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叫‘灵职阁’，给学生提供许多挣钱的途径，同时也是对学生的一种历练，曦儿到时候不仅能自己挣回学费和生活费，没准还能再攒下一笔钱。”
白魇的话显然消除了美妇所有的疑虑，她露出笑容说到：“真是有劳白前辈为曦儿费心了！那让曦儿明天便去吧。”
“可是……”赫连曦反而有一些犹豫。
“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娘就留在我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每个月记得要回来一次，不光是要看望你娘，同时也是要来再接受我的煅体灵火。”白魇又看了看赫连曦，微微一笑，继续补充道：“棋艺自然我也会在每次你回来的时候教你，不过毕竟修灵才是头等的大事，你在学院里一定要用心修灵！”
“那我听白爷爷的！”赫连曦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么多年，他还没和娘分开过。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已经长大了，尤其在听说去那里学习有机会挣钱时，他更坚定了要去的决心，因为这样才能让娘以后生活得更好！
……
深夜，梦里的赫连曦站在石桌前，眼前的棋局他终于能看明白一些了。这黑子好厚实的势！这么几颗白子，怎么可能杀出一条路呢？
难道要我解开这一个局吗？赫连曦又在梦里陷入了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