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渔
林岱找到森老的时候，森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炼丹药材。一旁，有个白胡子的老头，蓝色的眼睛中，有些红色血丝，他正拨弄着药材，听到声音后，抬眼，无声问：“谁？干什么？”
“你是谁。”林岱反问道
“乔纳。”他回答，同时，又一个眼神，示意林岱没事儿的话，就出去。
林岱大大方方的坐下，伸手拍了一下森老：“喂，老头子。”
“请你出去！”乔纳有些生气：“没有经过允许，你不能进来！”
森老睁开眼睛，从眼缝中，看着林岱，“我一定是做梦。”听见乔纳嘟囔的生气的声音，猛然睁大眼睛：“哇，我的乖徒儿！”
一下子，抱住了林岱。
林岱很嫌弃的，将森老一点点剥离自己，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教我炼丹。”
“真的就地凰五转了。”森老嘟嘟囔囔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林岱，见林岱点头，确定她的确是地凰五转后，森老才端坐好，将一本书抛给林岱：“首先要说一说，什么是炼丹，什么是丹师。”
“炼丹，就像炒菜，有主材料，有其他材料，而这个，就被称为‘君’和‘臣’，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就跳过了。我给你的‘初级’书中，有丹方，而刚刚这本书中，则是各种类型的药材，想要成为好的炼丹师，必须得熟悉药材。”
“熟悉它们是因何而成，那么在炼丹过程中，每个教材，加入炼丹炉中，你便可体会到它们的情绪，更能自然的，与站在它们的角度，而进入到‘丹药’这个大集体当中……”
这些基础的东西，正是林岱现在所欠缺的，她懂得服用丹药，懂得炼丹过程，却不知道，如何能够掌握炼丹。
常言道：“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渔”还是比“鱼”要重要，她想要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那必须的，要明白，何为“渔”。
而森老的讲课，也不枯燥，偶尔林岱问出两个问题，要是错了，森老会说一句“笨啊！”，若是说对了，则给林岱个灵果。
林岱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也不跟森老计较。
终于，第一堂课完结了，森老打了个哈欠，“好困……”说着，眼睛耷拉着，趴在在桌子上，准备呼呼大睡了。
林岱一把将他拎起来：“我还有问题？”
“什么问题？”森老闭着眼睛。
林岱说：“关于炸炉。”是的，这也是林岱非常好奇的，炸炉也是“渔”问题中的一个。
“炸炉啊……”森老略微来了些精神，突然转折问道：“你尝试炼丹了？”
没有尝试炼丹，怎么会有炸炉的困扰呢？
这是个因果关系。
林岱点头，“炼了几炉灵丹，还有……”林岱眼睛飘过森老桌子上的丹方，那丹方林岱再熟悉不过了，她道：“炼了大约有十二炉丹药，其中炸炉的，就有两次。”
“快点，拿丹药给我看看！”森老完全瞪大了眼睛，徒弟自己成长了，太意外，他要看看徒弟的成果。
林岱抛出一粒成色一般的灵丹：“喏，就是这样。”
森老接过，仔细看着，这丹药无甚稀奇，在外边的话，只能说中等偏上：“哦，一般般。”实际上，新手能炼成这样，岂是一般般？！他心里已经笑开花了：“捡到宝了，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我来炼制灵丹，你先看着。”森老嘴里说着，手脚麻利的，已经升火，丹炉起，放入无根水。
“记得，火一定要稳，这样药材的受热才可均匀，接下来，记着你放入药材的时机必须要掌控好，还有丹药熬炼的程度，等等等，不容有一点闪失。”
炼丹的时候做到哪一步，森老就说到哪里。
林岱观看全过程，问：“为何在最后的时候，要再打手决。”那时候，丹已聚拢，再打手决，本源之力也不会再侵入进去。
森老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只要你能在刚才的基础上，掌握自身的规则、规律，提高成丹率，摸索出来的方法，也可以用的。”
林岱琢磨了一下：“每个人都是有个体差异的，先是要巩固基础，然在再在基础上找自己的规律。”她似乎懂了，但又不清不楚，张口问道：“那，炸炉如果是我的规律呢？”
“额？”这问着森老了。
炸炉要不是炼丹方法错误，要不就是自身系统抽风。就本身来说，它是毁丹的情况之一，代表的是炼丹失败。炼丹是个高技术高精密的活儿，稍微一点失误，就会炼丹失败。
一个炼丹师，哪里会不毁丹呢？很家常便饭的情况。
“真的么？”他扯扯嘴角，然后对林岱道：“你来炼制灵丹。”
“好。”
依旧的灵丹，林岱已经非常熟悉了。
规规矩矩的丹炉起，林岱放入无根水，开始炼制灵丹。
森老在一旁自己看着还不满足，将外面的乔纳拉进来……乔纳正在研究丹方：“哦，森老头，你看看这个千年墓中尘……”
森老将丹方夺下来：“嘘，先不说那个，过来看看，我徒弟炼丹！”
“徒弟炼丹有什么好看的？！”乔纳对于森老这种，浪费时间，阻碍他研究丹方的行为，表示很不满：“森老头，你别抽风了！”
那边，林岱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刚看了森老炼丹，她发现自己的炼丹方法存在一些错误，所以，要在炼丹过程中，纠正错误，必须得一心一意！
丹凝结了，马上要成了。
非常有面子，这丹药，带着丹迹。林岱怕再次炸炉，丝毫不敢放松，学着森老的样子，终于，在最后熄火的时候，又打了个手诀，“噗”的一声，炉盖跳动了一下子，林岱心里一收缩。
炸炉？
没有……
长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虽然有想要炸炉的迹象，总算，没有炸炉。
转头，问森老：“如何。”
森老和他的老伙伴乔纳都惊呆了，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林岱。特别是乔纳：“哦，天，这就是你一个月前收的徒弟？”
森老非常肯定的点头。
“我一定是在做梦！”乔纳说：“刚入丹途的新手，居然能炼出丹迹来！”
森老点头同意：“我也觉得我是在做梦。”
他这师父当的太没价值了，他还没有教授，徒弟自己就炼出灵丹来不说，居然还能带着丹迹！这绝对不是偶然，这更不会是紧靠运气！
自己的徒弟，林岱，她有这个实力！
森老是看着林岱炼丹的每个步骤的，很标准，就像是沉浸其中数十年的丹师，并且已经对灵丹，相当的熟悉了。
“咳咳……”森老将目光从丹药上移了过来，干巴巴的夸奖道：“不错不错。”
“炸炉。”林岱提醒着森老，还没解决问题。
森老顿时头发都竖立起来了，都出来丹迹了，还提炸炉做什么？！森老咬牙切齿：“炸炉的原因，无外乎是受到前面所说的那些不定因素的影响，或者是……抽风。”森老觉得，林岱八九成的是属于抽风者。
炸炉略微可悲，因为它无药可救。
森老说：“节哀顺变。”
林岱已经明白了，她的炸炉，救不了。
“哪里有次次成功的，要去体会失败。”森老说着，又扔过来一个东西：“这是我的炼丹手札，你可以看看。”
森老详细的，一笔一笔记录着，自己炼丹过程的成长，迷惑，问题，还有之后的解答。这本手札就是一个宝贝，而且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林岱晃晃手中的手札，将其装好，“我要走了。”
“嗯，希望再次见到你，能有更多的惊喜，我的乖徒儿。”森老打着哈欠坐下来，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鼾声。
他连续工作了十来天，的确是累坏了。
但是，在林岱走后，乔纳立刻过去，一把将森老揪起来，“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说！”怪不得平日森老，说什么都不收徒弟，原来准备一鸣惊人，等着高质量的人才！
森老挥落了乔纳的手，依旧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时，嘟囔道：“你知道我徒弟是谁么？”
乔纳很上道，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徒弟是谁？”
“嘿嘿，你第知道的。”森老说：“你告诉我的那个，然后我又去问了你徒弟。嘿嘿，就是那个教南宫永加入波晗，炼制出带丹迹沉凝丹的姑娘！”
乔纳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那是他相中的预备弟子好不好！
当时他得知有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的时候，就上心了，准备将她收为徒弟！可他觉得那姑娘年纪还小，不急一时，还是在外面打磨打磨的好。
乔纳又觉得，他们之间成为师徒，最好能顺其自然，这就更完美了，所以乔纳一直在等一个自然而然的机会。
结果，机会没等到，到手的徒弟就飞了。
乔纳看着森老，恨得牙痒痒，自己徒弟发现的，他也相中的预备弟子，跑到了别人手里！
更让他无能接受的是，当初还是他告诉森老的！
南宫永！
乔纳自我反思，自己的徒弟不成材，一定是训练的太少，只要多操练，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人才！
恩，一定是这样！
可怜的南宫永，在长辈之间成为了夹心饼干，以后的日子注定要被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