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归来
打扫战场是胜利者的专利。
可以治疗己方伤兵，可以接收敌方俘虏，可以随意决定敌方人员的生死，更可以最大限度收集战后资财。
在吕布追击之后，雷收拢了降俘。
这些鲜卑，都在早前第一时间的抢马中，被雷迎头痛击，杀了个七零八落，但是同时，这些鲜卑的决死突击也让雷带领的人伤亡最重，到吕布换马时，已经伤亡近半了，若非雷镇着，早就被鲜卑人突入简易的木栏，策马而出了！再加上后来陆续归降的俘虏，都被雷归在一处，早已胆寒，并且又一次在雷刻意的一番“宗师”武力的表演下，这些俘虏尽管对着一众伤残，却是什么花样都不敢出。
雷大致统计了，却有个七八百人，去掉伤重的丢一旁先不管，无伤轻伤的却还有五百多，都被雷支使着先草草灭了火头，将战场上己方还有口气的重伤员抬过来，战死者也拢在一起。然后就是收集物资和流散的战马和作为鲜卑们行军口粮的羊群。
雷忙了个够呛，统计的时候还要抽空给那些伤重的家兵们做紧急的战地救护，好在现在吕飞有了些积蓄，家兵们随身也带着些常用伤药，也受过些简单的包扎训练，雷只要做些“复杂”的初级手术就好。
好在不久后风也回来了——他可是对那些逃兵没什么紧迫的需求，尽尽心力便罢了——接过了雷一部分的活计。
到吕布回来的，统计也基本完成。
“此次突袭，由于抢了先手，尽占鲜卑人马匹，损失微乎其微，总有五千三百多匹，大部分都是上等冲阵马，嘿嘿，发财了！”风满眼的星星。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更何况这些壮实的五千多的四条腿的精灵呢！放出去，就是漫山遍野的啊！前世在内蒙古草原什么的，甚至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巴西那些畜牧大国见识过马群什么的，但那是别人的，与他风大帅哥毫不相干啊，想着这些昂首阔步的家伙们从此就是自己的，风就心里一股沉甸甸的满足的丰收感！
“好！哈哈！”吕布不由一阵大笑，“主人若是听了这等收获，怕也是欣慰有加！真是辛苦两位配合某，成此大功啊！哈哈！”想当初，主人一人所破，也是两千余骑，有了家业之基，如今，自己也有了这般成功啊，嘿嘿……
风雷对视一眼，脸色奇怪：“奉先，怎不问我方伤亡多少？”
“呃……”吕布笑容一滞，点点头：“我方伤亡多少？”
风展开一个皱巴巴的皮卷：“战没者六十七，重伤难行者五十一，其余近二百无伤轻伤者。”
“呼~”吕布轻呼出一口气，漫不在乎道：“还好，伤亡没有过半啊……回去主人也不会相责，两位放心好了。”
风雷对视一眼，心中掠过一丝寒意……这人，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啊，敌人就算了，手下这帮伤亡，只当一宗数字，只想着主上会不会相责，全无同袍之义……
不过，或许也是这时大部分为上者的心态吧，只是吕布也未免表现得太明显了……
摇摇头，风索性不再去想：“剩下的就是些羊群肉干这些后勤物资，羊群大概是从周围小邑落就地补充的，现在就是将将两千只；肉干什么的……哼哼，给这些俘虏继续吃吧，”风翻翻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羊皮木片，“剩下些破铜烂铁破衣烂衫的不用说了吧，让那些俘虏挖坑，随着尸体埋掉算了。”
“不成！”吕布豁然站起，“子由好是浪费！当初主人单骑大破匈奴，可是在那些书生们的管理下将资财挖了个底朝天，子由可是连那些酸书生都不如？”
风不由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清楚为何堂堂“人中吕布”在老大面前，像个小猫一般乖顺，不过对这般急于表现的心态多少有些理解，就算是自己，设身处地想想，也会想着将自己收获的数字尽量做大了，“官出数字，数字出官”嘛！无非下位者尽量争取上位者心中的好印象而已，很正常……
不过这般急切，激将法都用了不说，关键是风实在看不上啊……连后世菜刀都不如的刀剑有啥用？粗陋的骑兵短弓，连自己这外行都看不起；破衣烂衫，唯一的价值就是能烧掉生个火吧……
啧，真不知道当初老大怎么收拾的那帮子匈奴，难道搜刮到最后只给他们留个兜裆布？我汗……
风嫌恶地想了想，皱紧眉头，勉强道：“……嗯，我再看看吧。”
“麻烦子由了！嘿嘿~”吕布也通文墨杂务，要不也不会让丁原当初心动，想以主簿一职拉拢了，不过他这人心性急躁，对数算更不热衷，才不耐烦这些细务——有求于人，这般讨好，倒也算是罕见了。
其实吕布虽然高傲，不过风雷两人都是属于主人“极亲的亲族”中人，而且年纪轻轻就进位宗师，了不起啊！在他看来，却是足以和自己平等对话了。
随后在吕布的拜托下，风雷分类将牲畜人口物资列了册，将后来吕布抓回来的两三百鲜卑人又统计了进去，便开始处理了后事。
家兵们临行前，都领了唯一的铁质“铭牌”，以坚韧的细线穿了，挂在颈上。风雷两人，对老大这个法子大是赞赏，如此，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就算没问，二人也知道，老大有了些本钱，那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战友抛尸于外的。
取下铭牌，将牺牲的家兵们分别用废弃木材、狼牙棒、破帐篷等燃料火化了，置入一些陶罐容器中，放好铭牌，郑重地地准备一起带走。
又使俘虏们做了些粗苯的勒勒车——车轮辐条众多，高过车厢的两轮“高车”——不管多简陋，能用就好，将伤员、骨灰盒、铁料、刀剑等一应物事放好。别看鲜卑们傻大笨粗的，其实做起这些老本行来，其实还是蛮精巧的，大出了风雷两位的意料呢。
原本风雷想就此就走，剩下的，时间和草原上天然垃圾回收者的狼群秃鹫，会把这些痕迹慢慢消除的。不过吕布却是坚持要把那些死去的鲜卑埋了，倒是又让两人意外了——一问，吕布却是说主人当初也是这般做的，不由暗地里又翻了个白眼。
派出飞骑和基地联系，得知张聪程熙这边并无大碍，几人也放下了心，也就不急着赶路了，毕竟还有众多伤员、物资在呢。
不过这天，吕布和风雷商量了一下，觉得就这么走了未免可惜，何况关羽那边，可不像这里三位宗师齐集，要不——再去那边干上一票？
“好！干就干！”风一拍巴掌，眼珠一转，就说道：“不过这边也不能没人坐镇啊！所以，就让雷带着人慢慢和程熙等人会合，收拾了走不用管我们，我们两个带几十个人去支援好了！”
“行！”一心想着压服众人的功绩的吕布，爽快地答应了，匆匆交接了赶去立功，留下雷一地幽怨的眼神。
……
闲话少叙，雷这一路也是无话，鲜卑们乖觉的很，谁也不敢做了宗师大人立威的靶子。
几日后会合了程熙等，便在赶来的游商等接应下拔寨起行，迤逦往坞堡而去，不到十日，又碰到大收获的吕布关羽和风等一行，汇合后的队伍更是庞大，三四千人的队伍，等闲中等部族也不敢留难啊。
行行复行行，终于，到了目的地，那些离家两三个月的家兵奴仆们，不由齐声欢呼起来。
“哦~哦~”风雷两人看着规模庞大的，依山傍水的一处坞堡，几以为是一处上规模的古城了，目瞪口呆道：“这就是大哥新建的家了？”
“不错！正是主公的基业所在！”程熙也笑眯眯地开口了，心中却是震惊，两个多月不见，一期工程完工了，二期竟也过了一半，看来，自己等人输入的奴隶，还是很有用的啊，哈哈，主公肯定很高兴了！
“啊哈！大哥！房子！美女！我来了！喔喔~~”风怪叫着策马冲了出去，留下程熙和雷等一阵苦笑。
堡中，早得到消息的吕飞放下一册古籍，悠然在两个小丫头的搀扶下站起，长叹道：“终于过来了！”
敏感的小丫头们，还有一旁静立的一应侍女仆从，却是听出主人声音中的一丝颤抖，偷眼看去，主人扬起的脸上，眼睛中，已经是微微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