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伍氏道出真相来
苏震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身后，任凭留柱说了什么也不回应。一直到了晚上，用完晚膳之后，留柱小心地问道：“老爷，今晚在何处休息？”
“去王氏那里……”苏震下意识地说道。
留柱还没说话，又见苏震说道：“不，还是去伍氏那里吧。”
“好，那小的现在去濯清院吩咐一声。”留柱说道。
苏震没有说话，任凭留柱去了。濯清院里，伍氏得知苏震要来，也着实惊讶了一番。她身边的丫鬟闭月打赏了留柱，说道：“多谢了。”
“不客气，小的就是过来说一声。”留柱熟练地接过打赏，笑嘻嘻地走了。
伍氏这才说道：“老爷已经好一阵没来我这里了。闭月，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闭月想了想，说道，“难道是为了五小姐的婚事？”
伍氏一听到五小姐，一张脸就布满了无奈：“别提她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不听话的女儿。听馨儿说，宋家少爷对她很有好感。我不过让她多去宋府走动，也不愿意，哎！”
“五小姐身体还没完全好，不愿意去也是正常的。不如等她身体完全好了，再去劝劝。到时候，五小姐恐怕也想通了。”闭月在一旁说道。
伍氏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她不是身子没好，是心没好。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就是不听话。你说，我能害她吗？如果她能和馨儿嫁入同一个府中，以后好歹有个照应。”
“姨娘自然是处处为五小姐着想，只是她现在年纪还小。以前四小姐不是也挺让姨娘操心，现在也好多了呢。”闭月见伍氏烦恼，便说了些宽慰的话。
“你还别说，我以前觉得，馨儿是最不听话的……”说起自己的两个女儿，伍氏的话也多了起来，暂时忘了去思考苏震今晚为什么会来。
“谁不听话？”
伍氏惊了惊，看到苏震已经掀开帘子进来，连忙道：“老爷。”
“嗯，用了晚膳没？”苏震漫不经心地问道。
伍氏道：“刚用过。”
苏震听后，立刻说道：“那便好，我正好想和你谈谈。”
“谈谈？”伍氏微微有些讶然，她和苏震好久没有单独说话了。
“嗯。”苏震道。
伍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打发周围的下人出去后，才坐下了：“老爷……”
“你不必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些事。你，只要如实回答我就可以了。”苏震看着伍氏忐忑的样子，说道。
难得苏震没有发怒，伍氏放下心来，说道：“那，老爷请问吧。”
“麟玉，到底是谁的孩子？”苏震沉吟了片刻，问道。
伍氏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说话也变得木了些：“老爷这是在说笑么，大少爷自然是老爷和夫人的孩子了。”
“伍氏，你再说一遍。”苏震盯着伍氏的眼睛，神色看不出喜怒。
伍氏却知道，这是苏震最可怕的时候。他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但不是个轻易忍住怒气的人。如果忍了一时，也会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老爷……”伍氏的嘴唇抖索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嘴里说出了不该说的。
苏震看着伍氏，冷冷地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这……”伍氏心里激烈地做着争斗，她实在没底，不知道苏震到底知道了什么。
苏震有些不耐烦了，见伍氏怎么也不说话，心里却猜出了一二来。如果心里没鬼，何必是这样的表情呢。于是，苏震的声音又放低了些：“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你说了实话，有什么后果都跟你没关系。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只能……”
苏震的威胁之意表达得清清楚楚，直接成为压倒伍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连忙说道：“老爷，我说，我说！”
“说吧。”
伍氏吞吐之下，还是说道：“麟玉的确是老爷的孩子，但不是夫人的。”
“那是谁的？”苏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从伍氏口中得知，还是很震惊。
伍氏说道：“是周氏的。当年，周氏和夫人同时怀上孩子。但这并不是真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震看着伍氏的样子，便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夫人并没有怀孕，她只是见周氏怀了孕，然后宣布自己怀孕的。周氏生产那天，夫人让我暗中将孩子抱走了，谎称周氏小产。而过了几日，夫人假装生产，生了麟玉。”伍氏一股脑将事情都时候了出来。这个惊人的秘密，埋藏再伍氏的心里已经很久。她做梦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来。
听完伍氏的话，苏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爆发出来。他站起来，捏着伍氏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贱人，竟然敢和胡氏为非作歹！”
“老爷……妾身都是被逼的……”伍氏终于流泪，她的脸被苏震捏得生疼。
苏震缓缓放下手：“算了，我既然答应过不追究你的责任，那就不会追究。可是你记着，如果这样的事还发生，你就直接回娘家吧。”
“妾身知道了。”伍氏连忙说道。
苏震道：“我们今日的谈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听到了没？”
“妾身会将话烂在心里，还请老爷放心。”伍氏低着头，声音也愈发得小。
苏震看着伍氏的样子，莫名有些厌恶起来：“胡氏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是小瞧了她。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
“……”伍氏在一旁，并不敢说话。
苏震又道：“你好自为之。”
“老爷，……”伍氏想解释什么，却见苏震已经走到了门口，背影决绝。
她露出凄凉的表情来，呆呆地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很久。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候她入府比周氏早得多，却让周氏先怀了孕，心里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加上胡氏威胁于她，她就顺理成章地帮助胡氏做事。
“姨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闭月站在了伍氏的面前。伍氏问道：“闭月，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你先下去，我要一个人坐会儿。”
“是王姨娘过来了。说是要见您。”闭月说道。
伍氏心里早就不痛快，说道：“不见。你告诉她，我身体不适。”
“好。”闭月说道。
就在闭月准备出去的时候，王氏却已经掀开帘子进来了。伍氏露出冷冷的表情：“妹妹直接登门入室，所为何事？”
“我来看看姐姐，似乎最近起色好了些？”王氏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年轻貌美，肤如凝脂。
胡氏哪里听不出话里的讽刺。她年轻时也不比王氏差，但现在老了，和王氏站在一起就被比下去了。
“妹妹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这事？”伍氏道。
王氏笑道：“我听说老爷来了你这里，本来是要找他的。没想到，老爷没待多久就走了，让我扑了个空。”
“如果妹妹是来找老爷的，那就去前院吧。”伍氏根本不想见到王氏，“我这里，自然是见不到的。”
“当然见不到了，可我既然来了，姐姐不会赶我走吧？”王氏看着伍氏，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肯走。
虽然心里来了气，但伍氏还是招呼王氏坐下了。两人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伍氏也有些不耐烦了：“妹妹，时候不早，我想休息了。不如改日，妹妹再过来一叙？”
“姐姐何必如此心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今日来，的确是有点事要和姐姐说。”王氏见伍氏下逐客令，却依然没有放在心上。
伍氏问道：“哦，是什么事？”
“我想为老爷生个孩子，不知道姐姐有什么法子？”王氏说道。
伍氏嗤笑道：“如果是这个事，我还真帮不到妹妹了。老爷经常在妹妹处歇着，想要一个孩子还不是简单的事么。”
“可是，老爷愿意，夫人不愿意啊。我见姐姐是有福气的，生了两个孩子。所以，我才来向姐姐讨教一番。”王氏却不理会伍氏的嘲笑，说道。
伍氏这才注意到，王氏并不是在开玩笑。她说道：“原来你一直在帮夫人做事，难怪啊。”
“难道，姐姐就没被夫人威胁过？”王氏看着伍氏，说道，“我当初很不屑，以为有了老爷的宠爱就可以了。可现在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你没有可能再怀上孩子了。”伍氏看着王氏，就像是在一可怜无比的人。
王氏不信：“为什么？”
“因为你受宠啊。如果只是女孩，也就罢了。是男孩子，肯定不会留下的。”说起这些话，伍氏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当初并不受苏震的宠爱，所以胡氏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如果说，苏震娶了胡氏，是为了对方的家室。那苏震娶了她，就是为了她娘家的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