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余豹献计

余豹沉吟了一下突然出其不意地问道:“请问狄老元帅，你驻守雪原多年，战损几何？将士们伤残几何？”

狄老元帅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冷着脸道:“这些乃是机密，兵家机密与你做生意何干？”

余豹也不追问，而是接着说道:“我听闻雪原上极北雪人轻易是不会作乱的，但是一旦作乱却是各个英勇以一当十。而这些年来这些雪人族人，只有暂时屈服，从未停止反抗过，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对驻军的态度十分冷淡，是这样吧？”

这些都是余豹这些天从和韩伍长聊天的所得中猜测出来的。狄老元帅十分狡猾地没有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

而余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其实这种情况是有情可原的。”

这句话一出，无论是狄老元帅还是李安刀叔，都十分惊骇地望向余豹。说雪人作乱有情可原，这可是大罪啊。

而余豹不理会狄老元帅等人可以杀人的目光，继续说道:“各位试着想一下，如果你们处在雪人的位置，面对远比自己强大的军队，干嘛一次一次地作乱呢？”

听余豹这样一说，众人都开始思考起来。狄老元帅有心说雪人是为了把他们驻军赶走，可是想想又不对，每次雪人作乱之后，并不占领驻军的地方，而是又退回到大雪原深处去了。每次作乱倒是都像是抢劫一般，打完了就走，拿走驻军的粮食物资，似乎是逼驻军离开，但却又不是。

就在众人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结果的时候，余豹又说道:“他们作乱，其实只是为了抢劫驻军的某些东西而已，或者是铁锅，或者是茶叶干菜，又或者是瓷器陶器。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我听说书的先生说，在雪原驻军以前，这些雪人都是定期滋扰我炎黄王朝牧民的，后来有了驻军，他们就不再去大草原打草谷了。狄老元帅可以想一想，若是不是雪人需要驻军的某些东西，他们又岂会放着牧民不去抢劫，而每次都作乱跟军队作战呢？雪人适应不了没有雪的生活，而大草原的间隔又基本阻断了行商的脚步。这些年雪人作乱，就更没有商贾敢到大雪原做生意了。所以我们只要开通雪人急需的物资交易，雪人就不会再作乱了。狄帅您老意下如何？”

余豹的一番话，真的让狄老元帅意动了。刚刚他口中的机密其实凄惨无比，驻军每年都战损千人以上，伤残者更是数千。若是真的能够不打仗就安抚住雪人，他是一百个愿意的。本来他就怀疑雪人像是抢劫，经过余豹这样一番分析，老头子更加确信了。有些急切地问道:“余小子，那你再说说，那些雪人到底急需什么呢？我们如何和他们开通交易？”

余豹一摊手道:“他们急需什么我可分析不出来，我听说这些雪人也很是狡猾，他们不管能不能用，所过之处从来都是洗劫一空。让人分辨不出他们正真的急需之物。不过，想要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正是小子我所说的生意。食雪虫运回皇都，空车返回雪原太过浪费，所以我想着可以采办一些物资运到军营。而老元帅同意小子的策略，那就派出队伍去雪人当中宣传，就说皇都贵族十分喜欢吃食雪虫，所以军营收购大雪原腹地的上好食雪虫，可以交换铜钱银两，也可以交换物资，这样一来，从这些雪人对各种物资的渴求程度，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急需什么了。而且，除了食雪虫，我们也可以交换他们的煤石，以及其他多余的东西。如果这个交易长久下去，雪人以后都需要驻军帮他们采办所需物资，哪里还会有战乱啊。”

余豹的一番话说得狄老元帅两眼精光四射，恨不得抱着余豹亲上一口。而李安也是一副心潮澎湃的样子，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钱财向他涌来，数都数不过来。至于刀叔，他如今大脑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他跟随余豹的父亲经商多年，能够大致估算出来这生意要是成了，利润会是多么大，如果说食雪虫的生意可以让人成为一方富豪，让刀叔觉得重振门楣有望的话，这一桩与雪人交易的大生意能让人富可敌国都说不定。与这生意比起来，之前余家的那些生意简直连渣渣都不如，刀叔第一次觉得，大火中活下来的是余豹，是一件天大的幸运事。

李安在高兴过了之后疑问道:“不对啊，这生意恐怕不长久啊，一个是国朝不会允许，再有就是生意一旦成了，其他商贾定会蜂拥而至，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余豹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雪人已经做惯了抢劫的无本买卖，在交易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必定会作乱抢劫的，这就需要狄老元帅调度好军队保证交易顺利进行下去了。有雪人作乱就要狠狠地打，而且还一定要打赢，让作乱的雪人什么物资都得不到。这样才行。如果都打不过雪人，那么准备多少物资都是肉包子打狗而已。只有让雪人知道，靠抢劫什么都得不到，还会丢命，做交易轻而易举就能获得需要的物资。这样在雪人中支持交易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作乱者才会越来越少。而至于其他的商贾，没有军队的保护纯粹属于找死，被雪人杀一些就没人敢再来了。”

“另外，我还要说得一个问题就是，一定要控制好价格和交易数量。要一直保持雪人对物资的需要，又不会饱和，这才是长久之道。而且可以在雪人当中培养几个大商人，我们以后只需与这些大商人交易即可。这些商贾策略我想狄老元帅也不熟悉，而且其中利益太大，所以最好上报王朝，我和李兄都只需要一两成的利润以及各地驻军对车队的全程保护即可。狄老将军看可还使得？”

如果说前面一番话让狄老元帅相信了这个计策的可行性的话，那么余豹这后一番话，就是板上钉钉。把计策和利益的大部分都交给王朝，这本身就是一件大功。若是真的因此计策换来大雪原的长治久安，更是天大的功劳，甚至不下于开疆拓土。狄老元帅如今是越看余豹越是顺眼，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写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