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莫霸天下
莫落跟着仇天霸来到了云岚园别墅三楼中的古玩间内。
这古玩间不大，仅百平方米左右，房内只放了一个七行陈列柜，上面却是摆满了五十六个形状相同的瓷瓶，每行分八瓶。
这些瓷瓶比较特殊，呈直圆状，倒像是放大版的茶具闻香杯，只是两手张开足以环抱得起来。
五十六个瓷瓶皆为白底，上面却是画着各异的人物及山水。细看之下，原来是五十六个民族的人物山水图，每个瓷瓶皆画着一男一女，身穿着各个民族的服饰，或是拥伴坐地，或牵手戏水，或张绳舞跃，不一而足。
瓷瓶中的着色并不鲜艳，色彩偏暗，人物刻画也并不精细，但却极其生动，咋看之下恍如已然悟得瓶中人物心之所想。
每个瓶上，还画有各族的古典文字诗歌。
仇天霸一览面前的陈列柜，神色专注，似乎已感受其中，良久后才道：“落先生可知道这些古玩叫什么么？”
莫落也正专注观察着每个瓶子的特点，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似乎五十六个瓶子摆在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玄妙的气场。
听到了仇天霸的问话后，莫落才回神道：“不知道，我对古玩了解不多，让伯父见笑了。”
“你不知道这也是正常。”仇天霸稍微傲然道：“这是茶具中的闻香杯，只不过却被制作之人放大了手法，五十六瓶整合一套，以品茶之道喻品世之玄。”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对男女，好一个品世之玄。
莫落感叹道：“伯父你要是不解说给我听，我还真不知道其中玄妙。”
“玄妙？”仇天霸勾起嘴角道：“这套品世杯的确另有玄妙，你可能看出来？”
莫落在陈列柜上走动起来，仔细探查起瓶中之人的神态及身周事物，良久后才回道：“五十六个民族，人物神态无一雷同，神韵更是上了一层楼。伯父的品味真是独到，居然买了这么一套古玩。”
“这本来就是制作者所画的片面之色，并非真正大玄妙。”仇天霸微微摇头沉凝道：“这套品世杯并非我所购，而是先人所留。辛亥革命后，我先人也是在国外的拍卖会买到这一套品世杯的。按整套的价值配合上市场行情估量的话，这套品世杯少说也得值几亿。”
莫落膛目结舌的盯着这些瓷瓶，这些东西居然价几亿！
仇天霸看了莫落的反应后，心中并无得意，而是大感失望，已然看出了他实在是一个穷鬼啊，哪里有什么世家子弟的风范？
顿了下，莫落好奇问道：“伯父，你刚才说的玄妙又在何处？”
仇天霸却是反问道：“你可能看出制作者的留名？”
莫落对展柜左看看右看看，“我能拿在手里看一看么？”
仇天霸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却是不漏声色的点了点头。
莫落当即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个瓷瓶看个究竟。
瓷瓶内中雪白一片，并没有什么留名或是印章之类的东西。莫落又翻过来看了看底部，也没见着笔墨，依旧是雪白一片。
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回陈列柜后，莫落纳闷道：“看不出来。”
仇天霸端正了莫落所放的瓷瓶，沉声道：“你站远一点，仔细看看每个瓶身的相隔处。”
莫落闻言退后了几步，注意起每个瓷瓶的相隔处，随即他发现每个瓶子上的点缀花草既然能上下左右相连起来！
咋莫落的仔细凝神之下才看得出，那赫然是四个老写的字：莫，霸，天，下！
莫霸天下！
莫霸天下？
当莫落对这四字正在理解当中之时，这四字却突然弥漫出一股苍古气息！
这……这是什么？
莫落顿时疑惑了起来，就这么一慌神的一瞬间，面前的苍古气息却是飞速袭向他！
莫落警惕起目光一凝，却已然被铺盖而来的苍古气息包围在其中！
随即莫落脑海看到了一幅画面，一名披盖着一头长发的男子正被一群人追杀！
而且，这些人赫然是古代人物！
天空当中，那披头散发的男子面色极其狰狞，身上的衣服已然残破不堪，全身伤痕累累不说，面上更是血土一脸。
他正在空中飞速逃离，他竟然是在凭空飞驰！而且后面追逐的人也都是御器或施法架空而驰！
在飞逃的男子身后数百米处，追赶者足有十数人，其中有道士有尼姑更是有和尚，竟然连书生模样的人都有！他们每人身上皆散着各色光芒，十数人凝聚起来的光芒五彩缤纷，十分耀眼。
男子飞逃的同时嘴角还不停溺着鲜血！他双手还不停的扎着怪势结印，忽然一声低喝，他身后顿时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墙！
冰墙呈圆形，直径足足有数百米长！而厚度竟然有两米多厚！就这么直直悬挂在空中并无坠落的现象。
“全力轰破！切莫让这妖孽逃了！”
众多追赶者顿时挥动起手中的武器，各色绚丽的光芒从他们手中发出，仅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轰破了面前的冰墙！
冰墙被破开了一个大洞，众人火速继续追赶。
而飞逃的男子亦因为施法建冰墙而逃离得缓慢了一点，双方的距离很快又拉了回来。
“哐啷！哐！哐啷哐啷！！”
后面的冰墙忽然寸寸裂开，就像是玻璃破碎音一番。
忽然冰墙尽数破碎开来，竟化为无数细小的冰针直直袭向前方的追逐者！
在日光下无数冰针散发着凌厉的寒气，当真是触目惊心。
“诸位当心身后邪物！！”
在后方的几名追逐者面色忽然变得极其严峻，尽数回头出手施法抵消寒冰针，而前方的数人则继续追赶逃离男子。
眨眼间，停顿下来的人已经远远被抛到了后方，连影子都见不着！
忽然！飞逃的男子停下了身子定在空中，身形猛然转向了后方，面色刚毅、凛然！
而后方追逐的人见状也立即停下了身子。人人如面临巨危，警惕得很。
“轰！！”
“轰！！轰！！”
天空之中忽然发出十数个爆炸，而被追逐的男子的身影已然飘忽消失。
“竟是幻身！”
数名追逐者各显神通，或飞速远遁，或施法抵消掉爆火。最后有人身上稍微挂彩，随即众人却消失了身影，继续追逐起那男子。
从爆炸出现到众人继续追逐，不过是发生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内，他们的速度当真快得离奇！
最终在长长的追逐下，逃离男子本就重伤，终于渐显不支，速度慢了下来。
追逐者拉近了与男子的距离后，五彩缤纷的法术当即无情的向他轰来。
硬生生用后背顶住了众多法术的轰击，飞逃男子已然呕血不止！
男子忽然转过身，那呕血的脸上露出绝然之意！滔天煞气顿时弥漫！
“不好！走！”
追逐者人人面色剧变，当即欲要离去。
“我莫，霸天下！！！”
男子面色绝然，双手直开，天空中瞬间便爆发出一朵红火蘑菇云，竟是不是上升而是射向众多追逐者！
蘑菇云的速度极快，尽管追逐者已经飞逃，但是却还是在瞬间便被消灭了！竟然化为飞灰，尸骨无存！
最终，男子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身子也从空中坠落下来，死活不知，只是他容面上竟还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与不甘！
……
至此，凝聚在莫落周围的苍古气息已经飞回了五十六个瓷瓶当中，事实上莫落看到这画面的时间超不过一秒，它却是能在他脑海中似乎播放了有一阵时间。而且最为玄妙的是，莫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又奇特的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最后让莫落震撼的不是逃离男子的功法境界何等高超，而是他最后那么一句话——我莫，霸天下！！！
莫落本来已该清醒，但此时脑海却陷入了另一团泥潭当中！
这是一幅记忆画面，一个面色清秀的小孩站在一沙发上，伸手指着墙上。
墙上装裱着一幅字，其装裱之架构极其简单，只是用单条黑漆木围制，并无花纹点缀。然而，内中之字却是——莫霸天下。
此莫霸天下四字雄劲有力，一笔呵成，内中却深涵涛天的霸气！
莫落能感受到自己对画面中的男孩极其熟悉，突然他觉得，这个男孩极可能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男孩望着墙上的字画，发出清脆的声音，“爸，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一双粗实的大手将男孩抱了起来，让他双目与字画平行。
“落儿啊，这是咱莫家祖先的提笔。莫霸天下，意思是说，别想称霸天下，知道么？”
一个深带磁性的男子声音响起，莫落竟然感到莫名的熟悉，心中不由一颤。这是……这是父亲的声音！！
“哦。”男孩点了点头，却又道：“我倒是觉得它所表达的意思跟你说的相反，咱们不就姓莫么？莫，霸天下！”
粗实的大手抚上了男孩的脑袋，就像莫落当时溺爱的抚摸着梅蓝莹的脑袋一样。
“落儿，你还小，这世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莫，霸天下，可以是莫霸天下。”
男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又道：“我莫，霸天下。”
忽然一只柔荑之手在男孩头上轻轻赏了个爆栗。
“唉哟，妈你干嘛打我。”男孩不满的回头问话。
这一刻，莫落使劲想代入男孩的视觉当中，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亲人，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画面依然只停顿在男孩身上。
“小落，你最好乖点，这世界对莫家来说，没什么好称霸的。”
一个柔暖的母性声音响起，莫落心中又是一颤，这声音跟自己在医院当时所听的声音一样！这是母亲的声音……
磁性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倔，只怕将来要闹出事啊。”
柔暖的母性声音应道：“那我们得好好鞭策鞭策他才行。”
男孩却是回过头继续看起字画，口中不停轻声喃道：“莫霸天下，莫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