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十面埋伏?
“可有骆养性的消息传来。”,唐旭在屋内走了一个来回之后,方才是停下了脚步。
“尚且未有。”,郑瓢儿并不含糊,如实相告。
水西一地,在川贵两省的中间,正处要冲。如今永宁兵虽然仍然还占据着泸州和重庆,但是水西和永宁向来关系密切,多多少少会有些消息传了过来。而这些消息到了泸州和重庆,往往也就等于到了锦衣卫番子的耳中。
至于骆养性的消息,一来贵阳要比水西更远一些,二来永宁兵们也不会关心什么骆养性。虽然他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大公子,可是对于这些永宁土司兵来说,谁知道他是哪根葱。
“近贤暂且宽心。”,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旭虽然是有些心绪不宁,好在一边的马祥麟,倒是还算冷静。
“如今蜀中尚且未平,近贤你即便担忧,却仍然是鞭长莫及,不如耐心等候,兴许会有转机。”马祥麟呵呵笑着拍了拍唐旭的肩膀,让他坐下身来。
“也是如此。”唐旭轻叹一声,寻思着马祥麟这句话虽是万金油一般的大道理,可是眼下也只能如此。
“骆养性……”,只是再等坐下身来之后,唐旭却仍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老子这回可是把机会送到你手上了,你可千万别给你那混蛋老爹丢脸。”
贵州,龙场驿站。
“大王,前头有一座土城。”,从水西和谷里方向来的大道上,两万水西兵正在兼道而行忽然间,前头转过一骑斥候,向着安邦彦禀道。
“什么?土城?”,安邦彦愕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斥候兵:“哪里来的土城?”
“便就修筑在驿站前的大道上。”,斥候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回道。
“带我去看看。”,安邦彦的眉头,皱起几条黑线,点起身边数十名亲信,换乘了马匹,一路向前奔去。
水西大军自从早间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从谷里驿出发,行了半日之后,离龙场驿站已经是不远,策马奔驰小半个时辰之后,又攀上了道边的一座矮岗,便可以远远的望见龙场驿。
安邦彦抬眼向前望去,只看了一眼,便禁不止抬手起来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只见原本在龙场驿站前畅通无阻的大道上,确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平地里立起了一座高达一丈的土城。正拦腰横截在驿道上,将整条道路隔成了两段。
“这……这是什么时候修的?”,安邦彦瞪大了眼睛,朝着身边的水西参将何仲蔚望去。
虽然安邦彦大部分时候都呆在水西,但是从水西到贵阳的这条道路,也不是第一次走过。在自己的印象中,龙场驿站附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一座土城。
而且看这座土城的布置,尚且简陋,明显是刚刚才修建起来的。
“为何未见有回报?”,安邦彦低沉着声音,恼怒的叱问着。
近两月来,水西一地已经向贵阳和沿途的各驿站派出了不少探子,其中在龙场驿站的也有。但是偏偏这座土城修起,自己竟然是丝毫也没能听到消息。
“属下这里,也未曾经收到过信报。”,何仲蔚也同样是目瞪口呆,不明就里。
只不过,他们若是知道如今守在那座土城里的,打头的是一群锦衣卫的番子,兴许他们还能想个明白。
锦衣卫虽然号称天子亲卫,可是最专长的无非是做特务。骆养性这回入贵州所领的人手,更是骆思恭从北镇抚司里千挑万选拣出来的,个个都是道中老手。
只凭水西城派出的这些业余选手,如果这都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轻易混过去,那么这群老牌特务们也就不需要再混了。
捏了捏拳头,安邦彦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流年不利,寻思着是不是选错了什么重要的日子。
原本是想等奢崇明夺下成都,把贵州一地的兵员全都吸引入川救援之后再起事。岂料还没等贵州兵出遵义,永宁兵便被杀的大败。
原本和乌撒一地的安效良约好了一同起事,先行攻占毕节,结果那货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得却突然临阵犹豫起来。
乌撒一地原本就不如水西显眼,安效良自然可以犹豫,可是自己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干脆打定主意,要直取贵阳。偏偏刚走到这龙场驿站,又遇见一座平地冒出来的土城当道。
果真是天不佑我,想到这里,安邦彦也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
“传令大军,准备攻城。”,咬了咬牙,安邦彦掉头向着小岗下走去。这座当道的土城,安邦彦可不认为是准备在这里欢迎自己的。
辽东,榆树台。
我们像是天上的海东青,展翅搏击着云彩;我们像是浪尖的精卫鸟,即便是大海也要把他填平。
明军的大营前,数千建州正白旗骑兵,像是一阵旋风一般,冒着如雨落下的箭矢,向着眼前的明军战阵扑去。
明军的大营前,虽然已经修建起了工事,但是因为事出仓促,尚且未能齐备,其中更是留有不少空隙。
冲阵而过的建州骑兵,从这些空当里蜂拥而入,砍杀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活物。
“竖子安敢欺我无人?”,虽然看着一万人的前军在八旗兵的一阵阵冲击下摇摇欲坠,可是四万大军在手的刘孔胤不但没有紧张,反倒是勃然大怒。
点了点头,旁边的旗手一声令下,中军里又分出一万人马向前,与前军一万人合在一处,奋力抵抗着建州军的冲击。
从白塔铺到沈阳的大道附近,原本就不算太宽敞,一下子涌进了几万人马,立刻便混作了一团。
顶在前面的人马,连转身都显得困难,最拥挤之处,甚至连挥刀劈砍都是不能。混在一起的两军士卒,干脆放弃手中的兵器,用牙齿,用指甲拼命袭击着眼前的敌人。
“四贝勒……”,眼看着无法冲破明军的战阵,鳌拜的眼中,现出几分焦虑。
毕竟眼下的情形是敌众我寡,如果继续这样消耗下去,只怕吃亏的反倒会是建州军。
“后撤五百步。”,黄台吉抬眼看了一阵之后,发出了一阵号令。
刚才还和明军胶着在一处的建州军,立刻像潮水一般向后退去。不过虽是后撤,脚下的步伐却不混乱。
建州军到底还是要比寻常的明军强上不少,如果是寻常的明军,如果在阵前发出了后撤的讯号,没准就会被演变成一场溃败。
“上马。”,待撤回的兵士稍事休息之后,黄台吉又发出了一道军令。
既然一次冲不破明军战阵,那么就来两次,三次,一直到冲破了为止。
“建州儿郎们,随我杀啊……”,见黄台吉点了点头,鳌拜也亲自跃上马身,握了握手中的弓箭,随后一马当先。
“列阵,列阵。”,明军队伍里的军官们,也在大声喊着,让混乱的士兵们重新整好队形。
“三岔儿堡之耻,我今日必雪之。”,刘孔胤似乎也是知道,建州军的大部,正在围攻浑河南岸的川浙明军大营,分不出太多人马来拦截自己。
只要击溃了眼前这支骑兵,兴许便可直驱浑河南岸。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夺回沈阳城,也算是一件泼天大功。
“岳托何在?”,沈阳城的城楼上,努-尔-哈-赤向着身边的阿敦,第三次问起了岳托。
“杀……”,刘孔胤所率的明军援兵和黄台吉所率的建州正白旗精锐,再一次撞在了一起。人马嘶吼中,明军的战阵像是微微被撼动了一下,却又立刻被后继而来的士兵堵住。
明军在阵前已经倒下了上千名士卒,但是建州军也同样折损数百,所以刘孔胤仍然并不紧张。因为他手上足足有四万人,而黄台吉所领的人马不过数千,自己几乎是十倍于他。
即使付出万人的代价,只要能吃下建州正白旗,仍然算是大功一件。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再向前投入一万人,以求尽快结束战斗。忽然间,却看见前军的侧翼一阵松动,紧接着,大批的兵士向后溃败下来。
“临阵溃逃者杀!”,刘孔胤当下又是一阵大怒。
几万人打不过几千人,且不说事后会被如何处置,只是这份耻辱便是不是自己能够忍受的。
“大人……”,岂料奔回的士卒虽然面对刘孔胤身边的督战亲兵,仍然是停不住奔跑的步伐:“大人,建虏镶红旗来了。”
镶红旗?刘孔胤惊讶的把目光向着前方转去,只见前军侧翼的山林之间,正有大队的骑兵从中冲出,一杆镶红龙旗,正飘扬在队伍的当中。
“原来这里也有埋伏……”,刘孔胤顿时大惊失色。
“撤……”,眼看着镶红旗骑兵,除了正在侧翼攻击前军的士卒之外,更是居然分出了一半,直直的向着自己所在的中军杀来。刘孔胤顿时再也站立不住,掉过马头,没命一般的向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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