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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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天空下，冰冷的湖面上，段尘就这么站着，施展天眼神通，扫视四周，想要从周围的这片区域里，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片刻之后，依旧一无所获，段尘收了神通，又在湖面上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准备返回柴石部落了。
就在这时，一股清风自湖面刮过，将湖面吹出涟漪的同时，也将段尘的头发吹得根根扬了起来。
很寻常的一阵湖风，却让段尘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危险气息，他的寒毛根根炸起，转头看向了风吹来的方向。
他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在他的目光所及处，天妖如一道幽灵，静静漂浮在了湖面，一双暗金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
此时此刻，天妖与他的距离，只有不到10米！
段尘顿时就明白了，刚刚那一阵湖风，并不是真正的湖风，而是从天妖鼻孔里所喷出来的一股气流！
这是段尘在荒界里，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天妖。
即便自天妖的身上，没有散出任何属于神魔的气息来，看起来只是一只寻常的怪物，但段尘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紧了，有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凭着莫大的意志，咬着牙，开始一步步往后退去，想要远离眼前的这只怪物。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不要慌，一定不要慌！这只叫做天妖的怪物，受限于系统的种种规则限制，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出手的，如果真要出手的话，它一招就可以将自己秒杀，又何必多此一举，跳出来吓人？
20米……50米……100米……
段尘还在不断向后退着，心情也在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忽然，他的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眼球上瞬间就布满了血丝，几乎快要瞪出眼眶来了。
在他面前，天妖仿佛化为了一尊顶天立地的狰狞魔神，散发出了无穷无尽的杀机，它伸出的一只灰白爪子，比摩天大厦还要巨大数十倍，就像是一座耸入云端的山峰般，向着他的头顶镇压了过来！
段尘目眦欲裂，在求生欲的推动下，他并没有绝望的待在原地等死，而是在这一瞬，用出了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化作一道流光，向后疾退！
轰！天妖的巨爪，仅仅只差了数米距离，与他擦身而过，狠狠轰砸在了湖面。
一时间，湖水里如被引爆了数万枚高能爆弹，掀起了数千米高的惊涛骇浪。
在这股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作用下，饶是段尘，都被狠狠击飞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在半空中重新站稳了身体。
他的身体又晃了晃，大脑有了一阵轻微的恍惚。
他有些愕然的发现，自己此时并非站在半空，依旧站在湖面上，湖面平静，宛如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波纹存在。
在他的面前，空无一物，哪里有天妖的半个影子？
似乎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并非真实，仅仅只是一些幻境而已。
现在的段尘，对于自身的精神防御，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
但这些幻境，却让段尘在无声无息间着了道，让他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段尘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湖面上，他开始仔细回忆刚刚那几秒的经历。
‘不！天妖刚刚确实出现过！那绝对是真实的，并不是幻境！’
‘但后来，它的身形巨大化，用它的大爪子拍我，这些，就完全都是幻想了。’
‘已经可以肯定了，天妖确实受到了系统规则的束缚，至少现在，无法对我出手。’
‘既然无法对我动手，它为何又要出现呢？而且还弄出了一个幻境来吓我，莫非，这只天妖，因为我在修魔洞窟里杀死过一只天妖，而耿耿于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作为神魔，它也太小心眼了吧？’
段尘在湖面上，并没有坐多久，很快，他便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柴石部落。
哪怕已经得出了天妖无法对自己下手的结论了，他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原因无它，他现在的实力看似很强大了，但在系统与天妖面前，还是太弱了，简直可以用毫无反抗之力来形容。
天人境的所谓强者，在系统与天妖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或许，只有实力达到了万物境之后，才能拥有一丝丝的反抗之力吧？
而想要真正拥有反抗系统的能力，至少得有半神级的实力吧……
半神级……真的感觉，好遥远啊……
夜色深沉，回到柴石部落的段尘，找到了年迈的巫。
他将今天外出时，所遇到的事情，都通过半生不熟的传音秘法，传入进了巫的脑海之中。
巫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巫，你老人家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段尘在等待了片刻之后，见巫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阿尘，你是下一代的柴石之巫，应该学会自己去思考。”巫的声音在段尘的脑海之中响起。
段尘：“……”
“有个问题，还请巫为我解惑。”段尘沉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问道。
“什么问题？”
“如果我有一本唯一功法，我去修炼这本唯一功法的话，是不是我的意志，必定会被那些不生不灭的神灵残魂所吞灭？”段尘问道。
巫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瞬间化为了两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给了段尘回复：“也有一丝希望，可以将那些不生不灭的神灵残魂给吞噬掉。”
听到巫的这个回答，段尘的一双眼睛，骤然间大放光芒，迫不及待问道：“这个几率，有多大？”
“几率因人而异，因唯一功法的不同而异，因修为境界而异，我只能说，如果是现在的你，去修炼唯一功法，能够保住自我意识的概率，不会超过万分之一。”巫的声音在段尘的脑海之中响起。
“万分之一……”段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概率，简直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忽然想到了李忌言，李忌言是还没到先天境的时候，就开始修炼太上忘情录的前置功法‘清心寡欲诀’了，按照巫的说法，他能够保住自我意识的概率，只会比万分之一更低！
估计在那时候，他就已经被一缕太上残魂所侵蚀，彻底‘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