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甘宁之威
江东军攻陷了城墙，夏口守军退下城墙往夏口城内退去。虽然城墙失陷，但凭借他们熟悉的城市展开巷战的话，江东军想要拿下夏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攻陷城头的江东军并没有着急的攻进去，而是打开了夏口城门，将大部队放了进来。见到辛苦攻打了将近一个月的城门终于被打开，江东军上下心情都很激动，大批大批的涌入夏口城内。
很快，江东军就与夏口守军展开了巷战。而这个时候，周瑜也已经是进入了夏口。
“蒋钦，给你五千人，将夏口西、南、北三道城门控住，然后守好。”在城破的当口，周瑜却突然叫住了蒋钦说道。
蒋钦也不明白周瑜这卖的是什么关子，这个时候可正是捞功劳的时候。不过谁都知道周瑜多么受严舆的信任，蒋钦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老实的完成周瑜的命令。
让去蒋钦控制城门后，周瑜又下令，不要着急进攻，只要将夏口守军逼入巷道即可，看样子是不想跟夏口守军进行激烈的巷战。
这下次子所有领军的将领都搞不懂了，现在不是应该趁势一举夺下夏口么，周瑜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夏口太守府，黄祖正在劝刘琦。
“大公子，城已经破了，赶紧走吧。我已备好船只，他们拦不住我们的。”
而刘琦有些泛黄的脸有些惨白，他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喃喃自语道：“夏口失陷，我如何对得起父亲，对得起荆州百姓？”
“此战我等已经尽力，实乃江东军太强，援军又不够及时，州牧大人不会怪您的。快走吧，事不宜迟，再迟，就来不及了。”
黄祖慌得不得了，夏口失陷就失陷了，大不了他再被贬一次，最多也就是砍头了。可他要是在这里把刘琦给搞丢了，那整个黄氏都要遭大灾了。
“我，我……哎！”刘琦虽然懊恼夏口失陷，但是毕竟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不再犹豫，与黄祖一道前往东门，东门连着水寨，水寨里面还有一万多荆州水军，足以掩护他们顺利逃离。
“啊~~~~~”甘宁横躺在椅子上，一条腿越过扶手在空中轻轻的晃荡着打了个哈欠说道：“无聊。”
“老大，我看这架势，夏口快要守不住了。”管江是锦帆贼里一个头目，颇受甘宁信任。自从甘宁投了严舆，大部分锦帆都是虽甘宁一同到了严舆麾下当兵，而管江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从一个水贼头目一跃成了甘宁麾下的军侯。
“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不过你们准备一下，我估摸着我们的活儿马上就要来了。”甘宁将一根芦苇含进嘴里轻轻嚼着说道。
“哦？老大你是说黄祖他们要通过水路逃跑？”管江虽然只是水贼，但是也算是见多识广，立马就问道。
“嘿，算你小子没白跟了我这么久。你看看，如今夏口三面被围，除了东门水寨之外，哪里还能逃？陆战荆州根本不是我江东军的对手，所以你要准备好，咱们要给江东水师来一个开门红！”
甘宁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眼中满是精光。如今这一战，正是检验他操练水师的成效。他定然要好好打这一仗，才不负严舆对他的期望。
“得了！我这就去，保证让黄祖那家伙有来无回。”管江笑着说道，说完便是出了船舱下令去了。
管江出了船舱一会，却有立马跑了进来，对甘宁说道：“老大，夏口水寨的门，打开了！”
“好！传令，先退后，让那些家伙出来。我甘兴霸名扬天下就在此时！”甘宁从椅子上坐起来，将嘴里的芦苇狠狠扔到地上。
此时，黄祖已经带着刘琦上了船，十来艘大船夹杂着数不清的小船自夏口水寨鱼贯而出。出城之后迅速的摆好了阵型，竟是丝毫没有混乱。
看起来不像是要逃跑，而是要出城与江东水师决战。而事实上，黄祖就是这么跟留下的夏口守军说的。让他们坚持住，他率领水师偷袭江东军。前后夹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见到黄祖摆好阵型慢慢离开了夏口水寨，甘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老大，我们上？”管江见到夏口水军渐渐离开了水寨，轻声问道。
“别着急，我要让他们没有任何机会逃回夏口。”甘宁知道，一旦黄祖不敌逃回夏口的话，那么严舆攻陷夏口的难度又将增加，所以，他要沉住气，抓住时机。
大约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夏口水军距离夏口水寨已经足够远了，甘宁终于是下令进攻。不过在进攻之前，他对管江说道：“你带几十艘艨艟绕过我军与夏口水军，到夏口水寨前面，一旦黄祖想要回去，你给我挡住他们。”
管江点点头，然后离开大船，挑选了几十艘艨艟，向后驶去。
“大人，江东水师有数十艘小船离开船队向后驶去了。”这边厢，夏口水军也是发现了管江带着一批艨艟离开。
黄祖看着管江离去的方向，拿不准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够突破江东水师大阵，那些小船根本拦不住他们。
“别管那些了，下令，进攻。”觉得那些小船无法给自己造成麻烦，黄祖不再犹豫，下令进攻。
夏口水军以每一艘大船为先锋，每艘大船配备着许多小船，像一根根箭矢一样冲向江东水师。其中有两艘大船行船路线成弧形，似乎是想要绕到后面包围江东水师。
甘宁见状冷笑一声，立即下令让两艘大船拦截绕后的那两艘大船。同时让其余船只迎风杨帆，既然你黄祖要冲，我甘宁奉陪便是。
双方紧紧的撞在了一起，一些小船在大船的撞击面前显得毫无反抗之力，轻轻松松被掀翻，而这个年代的船只并没有撞角，大船之间也很难直接将对方撞沉。
接下来便是激烈的接舷战，一块块舢板被放了下来，双方都朝着对方的船只上冲过去。而原本的小船也是围到了大船旁边，互相开始了战斗。
这一段的江水算不上湍急，但是还是有些颠簸，若是不习惯在水面上作战的话，纵然是有千斤力气，也只是落水喂鱼的份。
最重要的是平衡，还有掌握江浪的节奏发力。江东士卒与荆州士卒都善水，双方在这上面可谓是半斤八两。
激烈的拼杀开始，黄祖所在的大船在所有船只的掩护后面。簇拥着一堆小船，黄祖似乎并不打算参与交战，而是打算绕开战场逃走。
不过这个时候，战场当中却有一艘大船突破混乱的战场向黄祖所在的大船驶来。
“黄祖老儿，休要想逃！”只见甘宁站在船头，一只手臂跟半个胸膛都赤裸着，看似不起眼却极具爆发力的手臂上握着两根短矛，其中一支短矛正指着黄祖所在的大船。
黄祖船上有刘琦，所以他根本不想跟甘宁交手，所以下令道：“转向，进入战场。”
战斗是以整个江面作为战场的，就这两三万人根本不可能将整个江面堵塞。黄祖是想要进入战场，利用混乱的战场来避开甘宁的追击。
毕竟操纵这样的大船，没有一定的经验是不可能的。而江东军水师才成立多久？定然没有他的速度快。更何况黄祖这艘横江号速度极快，他不信甘宁的船能追上自己。
但是他无疑是失误了，甘宁这艘船上操舟的全部都是当年锦帆中的好手。当年甘宁以数百锦帆就创下偌大的名声，这操舟真是他们的拿手绝活。
而甘宁所乘的这艘定海号更是江东这几年精心打造，论起速度根本不输给横江号。
黄祖抛下小船在战场中穿行着，却发现甘宁竟在身后穷追不舍。而且让黄祖吃惊的是，甘宁的大船竟然正在靠近自己。
黄祖知道恐怕难以摆脱甘宁了，所以他赶紧是对刘琦说道：“大公子先进船舱吧，一会恐怕有激战，莫要伤了公子。”
刘琦不擅长武艺，而且光是这一阵颠簸的追逃就已经让他头晕目眩了。听了黄祖的话，便是进入了船舱。
黄祖让人将船舱封好，然后下令准备迎敌。一手握弩一手持刀的黄祖心中怒火极盛，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不要命，敢对自己穷追不舍。
两船还未相撞就先是一阵箭雨相互朝对方而去，箭矢滴滴答答的插入甲板中，听起来就像是硕大的雨点打到船上一般。
双方各有损伤，但是不部分士卒都是藏在了船舷后面，伤亡并不大。
没有时间救助伤员，两船便已经碰撞在了一起。激烈的反作用力让双方不少的士卒跌坐在了地上，甚至有的还骨碌骨碌滚了几圈，但是很快，双方就各自放下了舢板，形成了一座座临时的桥。
双方登上舢板，朝对方的甲板上冲过去。不过却在舢板上相遇，交战起来，不时有士卒落水。
双方的士卒水性都极好，所以落水的士卒并没有死，而是在水中继续交战。清亮的江水里不时有血花出现，但是很快便被稀释，这点血液，对长江来说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事实证明，荆州水军还是很厉害的。在陆地上，荆州军被揍成狗，但是在水上，双方却能够势均力敌。
甘宁将短矛刺进一名荆州士卒的肚子，然后单手将其挑起来扔进江里。那士卒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只听见普通一声就再没了声响。
甘宁两步跨过舢板，来到了横江号的甲板上。此时已经有不少江东士卒来到了横江号的甲板上，战斗相当激烈。
甘宁将手中双矛舞得团团转，普通荆州士卒跟他对上根本支撑不了三招。甘宁大杀特杀，让己方士卒士气大增。
黄祖见状，也顾不得指挥战斗了，端起弩机就是朝着甘宁射了一箭。
一个优秀的战将最基本的就是在战场当中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见甘宁耳朵轻轻一抖，那弩失破空的声音就尽入耳中。
挥矛朝身侧击去，那根弩失竟然是被甘宁就这么打成两节。不过虽然如此，还是有一节弩失刺进了甘宁的左肩，只露出极短的弩失的杆。
甘宁眉头一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将那半截弩失拔下。鲜血溅射，但甘宁却似乎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拔下弩失，甘宁看向了射弩的黄祖。黄祖想过这一下可能射空，但是绝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着甘宁朝自己过来，他的身上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
上一次让他有这种感觉，还是与孙坚交战的时候。
不过连孙坚都是葬于老夫之手，区区以水贼而，何惧之？黄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握紧了刀，也不知道是真的鼓起了勇气，还是在安慰自己。
甘宁来到黄祖面前，双矛急刺，恍惚间竟然像是有七八根短矛同时向黄祖刺去。
而黄祖也不亏是荆州宿将，一身武艺还是很不错的。扔掉弩机，挥动长刀。两道刀光从七八道矛影中钻了过去，直击甘宁胸膛。
甘宁见状，双矛回收架在身前，挡住了黄祖奋力一刀。不过甘宁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止，因为他挡黄祖这一刀乃是用的推劲。
黄祖长刀被甘宁向后一推，甘宁力道极大，而黄祖毕竟年高，一下子就被退得踉蹡了一步，握刀的手也朝后举起。
黄祖没想到甘宁力气这么大，不过他反应倒也迅速，虽然来不急挥刀自保。但他接着甘宁的力道一连退了好几步，让甘宁的短矛根本顾不到他。而甘宁若要上前追击，他也能够收刀自保了。
甘宁对黄祖能有这样的反应也有些吃惊，但是他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大步一跨，反手举起一根短矛，猛地朝黄祖扔过去。
来不及反手的黄祖被一矛穿心，短矛飞过黄祖的身体插在了甲板上，矛尾还在轻轻的颤抖，证明这一下多是多么的可怕。
黄祖并没有死，但是他已经丧失了行动力。力气慢慢流逝，体温也逐渐降低，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没有再理会黄祖，甘宁将自己的短矛收回来，然后开始大喊：“黄祖已死，降者不杀！”
甘宁声音很大，不少在横江号上的江东士卒都听到。他们也跟着大喊起来，没一会两艘船上的士卒都听见了。
而逐渐的，‘黄祖已死，降者不杀’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江面。一些船只上的荆州军投降了，而另外一些船则是拼命的将江东士卒赶下船，然后朝着夏口方向逃去。
但是这个时候，刚才带着数十艘艨艟离开的管江却已经绕到了夏口水寨前挡住了那些想要逃回夏口的船去路。
最后当江东水师追上来，那些想要逃回夏口的船只能束手就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