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闯恶谷毒瘴
“大哥,你是恶人当中的祖宗,咋个就被别人晾在树上当人干?”白文玉有些好奇地问道。
望着水雾濛濛的原始林地,远处起伏如龙腾背脊的莽莽山岭,若隐若隐,显得神秘幽深,又杀机重重,“矮祖君丁”金不换心有余悸地叹口气,缓缓骂道:“他娘的,这苗岭山地风景到是好看,就是出了个幽冥谷,害得老子采点救人的药草,跋山涉水,辛辛苦苦到了此处,就遇到‘追魂手’公羊舒那个贼忒嬉嬉的老匹夫,带着一个说鸟话的蒙面汉子, 说是脸丑怕惊世骇俗。”
“你说什么,鸟语?不是中原人?”白文玉有些诧异,猜测道。
“肯定不是中原人,那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一看就不是个良善之辈。他娘的,有老子惊世骇俗吗?也活该老子倒楣,听信那老贼说这林子里有取之不尽的返魂草,骗老子踩中了他幽冥谷的机关,抢走老子的金银财宝不说,还狠狠羞辱老子一番。哼,此仇不报,非君子,公羊舒,你个老贼子,等着瞧!”
白文玉静静地听他言说,心想,恐怕你当时企图抢夺通天玉笛,被那奸似鬼的公羊舒窥破,才着了人家的道儿,若不是他们急于回山,否则,你这条老命可也要丢在这深山老林里了。
“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寝其皮肤,劳其筋骨,又因祸得福,遇见了义弟你救我,真是大喜事,等我们兄弟俩出了这鬼地方,一定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醉酒一场!”金不换说到后来,眉飞色舞,仿佛两兄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岂不快哉!
不想,他结义的兄弟,一提到醉酒。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想起了离他而去的青青,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唉,醉酒误事啊。他有些感慨。猛不丁,心里狠狠地谴责自己:有了婉儿妹妹,还想别的女孩,真是畜牲不如!
“大哥,你现在没事吧?咱们该走了。去找他幽冥谷,杀他个措手不及,为大哥受到的委屈报仇!”白文玉顾左右而言它道,尽量将心中的烦恼忽略。
“好,咱们走吧!”金不换兴奋地站起身来,双手连拍,将沾着的泥巴扫落了一阵。
两人说走就走,白文玉在前,金不换在后,快速地走进了莽莽的原始森林。这一路上。不知为什么,再也没有受到任何袭击和干扰,仿佛幽冥谷的人,很相信他们,根本无法找寻到幽冥谷一点的蛛丝马迹。
走了大半天,即将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从地形复杂的原始林地,艰难地走了出来。
金不换以为可以重见天日了,正要舒口气,不料。迎面便是更加幽深黑暗、充满阴煞的神秘深谷,里面的林木,沉浸在滔滔泛涌的迷雾之中,风雷奔腾。百兽怒吼,林鸟四惊悲鸣,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故,如此惊天动地一般。
“妈呀,兄弟,咱们是不是不用进去?”低矮腿短的金不换。几乎是仰望着白文玉,面露怯意地说道。两人若是平日里,手牵着手,那种强烈的高低对比,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不行,这里有可能是幽冥谷的进口,也说不定。既然到了此地宝山,没有一点收获,那显得我哥俩太没用了吧!”白文玉站在谷口,斩钉截铁地说。虽然已经身处断崖绝壁前,里面高耸如云的山峰,独石插天如柱如峭崖,绵绵愁雾深锁,丛丛绿色苔藓、灌木、杂草蒙顶惊悚,除非走回头路,别无其它路径可绕开此山谷。
“那好吧,咱们兄弟俩小心点就是,这座大型深谷里,一定有鬼。据说,云、贵的老林子里,最害人的就是粉红色的毒瘴,遇之绝无活命之机,希望老天保佑咱们,平平安安出谷!”金不换难得地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道。
“嗯,这样吧,咱们稍事歇会,看看能不能等浓雾稀薄点,再进去吧。”白文玉心想,反正两人的行踪已经暴露,再急也没有用,所以建议道。
“行,我也累了,歇会最好。”金不换爽快地答应,两人寻一处干燥避风的山崖坐下,白文玉取出准备好的食物和水,一式两份,递了过去,然后望着谷中变化万端的重重迷雾,如同嚼蜡的吃着打点肚皮的晚餐。
黑夜总算降临,大地一片阴森如墨,四周围几乎都笼罩在幽冥鬼魂似的恐怖气氛里。幸好初更之时,一片朦胧的月光,透出云层淡淡的余辉,怪的是,深谷里的浓雾不见了,仿佛萎缩至某个角落,隐藏了起来,然后再突然地暴发。
盘膝假寐打座的白文玉,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嗖!”的一声,一睁眼就窜到了谷口,凭着华山古洞中练就的夜眼,赫然发现深谷里的树林,又与白天浓雾遮蔽时不同,显得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地上好似到处倒卧、偃伏着折断的腐木朽藤,有的卷曲隆起如潜伏的蟒蛇,有的似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千百年累积的落叶尘土,让人惴惴,不知底下隐藏了怎样的凶险。淙淙流淌的水声,预告着谷里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实地,有深深的沼泽和泥泞的溪流。那林中数不尽的点点磷火,狂乱飞舞,像无数的幽灵鬼魂,在窥视着任何一个胆敢踏入此谷的每一个生灵,昭示着,只要你进,就别想再生离本谷!
“妈呀,好凶险的所在!”金不换来到身旁,咂舌惊呼道,心想:莫要让我们深陷此林,那就糟糕透顶!我呸呸,尽想不吉利的事。
白文玉自然不知他所想,虽心惊林中凶险,但是艺高人胆大,一拍背后的琴囊,坚决地说:“大哥,咱们走吧,小弟有经验,走前面开道,你小心点,别离远了!”一一话完,不等金不换回应,自顾领先踏入谷中林地,小心翼翼地展开身法,向前飘移而去。
金不换本想带路前行。见白文玉已然进谷,只得闭嘴,使出轻身功夫,腾身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两人正逐渐往谷林深处靠近。鼻中嗅得潮湿而**、酸霉带臭的沼气,直令金不换皮肤生寒,头脑发麻,这倒没什么,麻烦的却是林中那些个被惊醒的毒蛇。以及以湿地为生的怪虫猛兽,让他们防不胜防,颇费了些手脚和真力。
冷不丁,两人在经过一大片沼泽湿地的时候,后面的金不换,足尖点偏了白文玉经过的一根拱架的朽木,“咔嚓!”朽木意外折断,“哎呀!”一口真气没有换过来,他活生生地跌落肥沃的沼泽中。
这似乎本就是个陷阱,人刚入泥沼。那折断的朽木,竟撬破了某种机关,驽括机轻响,厉啸顿起,数只毒竹签、毒蒺藜,便向他落身处射到,吓得他魂飞魄散: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白文玉闻声知警,想也未想。身子周边光华闪动,其速度神奇地比驽箭还快,几近光速般射去,单足轻点一根朽木。双掌连环拍出飓风般的罡劲,生生震飞那飞射而至的暗器。
当白文玉转目向金不换看去,却见他齐肩没入了水下泥沼,只露出了脑袋和两只乱拍泥水的双手,仿佛水下泥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很快只剩下狂舞的双手。
白文玉大惊。顾不得防备还会再来的歹毒暗器,浑身真气猛提。不料,足下的朽木也“咔嚓!”折断,耳闻又有暗器向他射来。幸好,他早有预判,整个人早借那一沉,反射而起,如巨鸟滑翔冰面,顺势单手向下一探,正巧抓住金不换即将消失的一只手,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将他“哗!”的一声大响,沼泽泥水爆炸似地腾空而起,一个矮小略显瘦弱的人体,如天马行空地拖离湿地,落在数丈外的一片硬地上。
白文玉来不及歇一口气,急忙抱住憋气晕死过去的金不换,有些心慌地探手抹开蒙住他鼻孔的泥浆,然后用衣袖为他擦去脸上的脏物,一手紧贴他背后命门,缓缓度了一口真气过去。
半袋烟工夫,金不换大难不死地苏醒过来,以两世为人的眼光,有些惊奇地望着白文玉。
“没事了,大哥!有惊无险,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天绝侠客’在,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了我们!”白文玉若无其事地淡然一笑,以玩笑的口气,安慰他道。
一番话,说得金不换精神大振,只望了眼含笑看着自己的义弟,心底感动万分,也不打话,直接闭目运功调息,希望尽快恢复体力。
半个时辰不到,金不换便由神虚世界返归现实世界,忽然站起身来,向为自己护法的白文玉一揖,表示感谢,不等白文玉开口,他又突然仰天怪笑起来,大喊道:“我‘矮祖君丁’金不换再次大难不死,又能活蹦乱跳,哈哈,司马无和、公羊舒你两个老贼子,你们死期到了,哈哈!”
过了一阵子,两人寻一处干净的水源,将浑身的污泥大概清理一下,略微收拾收拾,又继续前进。这次,他们更加小心谨慎,注意力高度集中,都将兵器拿在手中,以防再次遇到险况,应对也能及时方便。白文玉手中的,自然是未出鞘的翠叶短剑,金不换却是一把金光湛然,上缠一根连接金丝的短匕。
他们所行走的线路,坡势越来越低,越来越陡,仿佛一直要下到地狱里去似的,里面的朽木、腐臭的树叶更多了,树林越来越诡异阴森。
三更夜到了,深谷里又刮起强烈的妖风,吹得针叶稀疏的古松、老柏、苍劲的桦树林,“咔嚓,咔嚓!”地怪响吓人,让力弱者弯腰欲折。果然,“咔嚓”一声炸雷般的巨响,一株高大的古树拦腰断烈,直向两个当头砸下。
这种险情,不过小儿科,两人自是不怕,双双闪电射落前方,看也不看背后砸落的断树枝,相视而笑,豪情地继续前进。
狂乱的妖风,转眼逝去,他们来到了一处高大树木稀疏的洼地,忽见左右树林里,百兽惊慌奔逃,夜鸟恐惧乱飞。两人不明所以,避过迎面而来的动物,继续冒失地前行。
不一会儿,两人刚刚循着一条人为的小径,来到了洼地的中心。就在此时,不论前后,还是左右,突然平地涌来翻腾不迭,滚滚如涛的浓雾,借着迷朦的夜色,竟映射出雾霭中如妖魔眼睛的粉红色光芒。
“矮祖君丁”金不换目睹此景,想起那可怕的传说,不由吓了魂飞魄散,转身欲逃,嘴里狂叫道:“完了,老祖要他娘归位了!红瘴啊,百年难出的天下至毒的瘴气,竟然在今夜出现!天亡我等也!”
白文玉被金不换的惊恐弄得一愣,急忙伸手去抓他,这时,滔滔不绝的粉红瘴气,猛地狂袭而来,眨眼就不见了金不换的身影,却传来他一声凄惨痛苦的大叫,传来“噗嗵!”倒地的声音,接着再不可闻其一点响动。
白文玉也被这种异常的突变,搞得心慌意乱,急忙沿着金不换跑去的大概方位,睁眼瞎地摸去,听着耳际呼啸的雾风,鼻中有种欲呕的异味,让他憋气难受,却没有任何异状。
他心里牵挂义兄的安危,一点没有注意到自已身体的异状,只顾凭着记忆,朦朦胧胧地往前奔去。刚刚奔行半里,脚下冷不丁一绊,竟无巧不成书地踢着个软绵绵的身体,急忙蹲身一摸,正是那被百年一出的红色毒瘴,吓得落荒而逃又中毒瘴的可怜义兄。
白文玉找着了义兄,心里一松,突感觉气息闭闷,头脑发晕,吓了一跳,急忙再次调动体内天绝真气,运行一个周天,说也奇怪,双眼居然清晰视物如白昼,整个身体的异状,霎时没有了。
他来不及深究自身出现的怪异原因,伸手翻过义兄的矮小的身子,一探鼻息,总算还有点气息,略微放下一点心,只要他人没死,就有救活他的方式方法。心一宽,这才审视自己,咋个就没有被凶残的红瘴熏倒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