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实

(找了两天，终于找到了网吧，不过离住的地方要坐15分钟公车，相当郁闷。现在实习还没正式开始，还只是熟悉一下环境，以后的日子……PS：我们住的地方是22个人住一间，但是不敢开窗户。房子被2间不冲水的厕所包围着，一旦开窗户……大家想象一下吧！)

在皇宫里生活了几天之后，我才明白以前想象的那种皇室生活，真的只是想象而已。那些小说里描叙的贵族学院的丰富多彩，身为王子或公主是不可能体会得到的；至于什么平民和公主之间的爱情，更是可笑了。光用屁股想也知道，身份如此尊贵的皇家子弟们，怎么可能置身于那种缺乏保护的环境呢？要知道随便一点疏忽，就足以酿成大事件了。不过听说王子和普通少女之间的爱情还是有可能的，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少女成为王子众多的情妇之一罢了。

国王的儿女们，自然有专门的皇室御用教师，没必要和那些臣民的子弟去什么学校里挤作一堆，在他们看来这样做跟自降身份没什么两样吧！贵族学校还是有的，只有家境不太好的贵族子弟或是中小贵族的孩子才会去那里学习，真正的大贵族是不会把孩子送到那去的，他们有的是家庭教师。

趁着玛丽耶尔去上课的时候，我搜集了很多资料。没办法，上课的时候不准带宠物。沿着下水道一路爬，只要一会儿就到了女仆休息室的下面，再往上一点，里面人讲的话就听得清清楚楚了。在我看来这里是整个皇宫中消息传递最快最详细的地方，大到军机战报，国家决策，小到绯闻艳事，鸡毛蒜皮，只要能想得到的都能在这里听到。虽然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那种不知是真是假的绯闻或谣言，但不是说“没有风的时候浪绝对起不来，风吹不进没有洞的窗户”的吗？将听到的话打个三折再缩缩水，基本就和事实不太远了。比如说听到“某王子和某贵族千金共渡良宵”的时候，就可以理解成“某王子和某贵族千金见过面”，再精简些就可以理解为“疑似某王子的男人和疑似某贵族千金的女人见过面”。虽然两者之间的差异是有点大，但我发现在这里获得的资料都不得不做这样的处理。好在事物的表象下必有其真实，这句不只从哪看来的话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样的话，即便是假话，都会隐藏着一定的真实内容，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找到而已。

还好我们史莱姆族是没有雌性的，否则整天听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头都要大了。不过话说回来，熊怪里面也有雌性的，怎么就没人类女性这么多话呢？

天天坐在下面听，我对皇宫的事情现在可以说知道得比玛丽耶尔还清楚，象她那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和我一样去偷听女仆讲话的。而对她说实话的，我估计整个皇宫恐怕也找不出一两个吧。

现任国王尤达十三世子女众多，大部分不是出嫁就是已经提前降为臣籍。出嫁的自然是那些公主们，降为臣籍则是王子放弃王位竞争的一种方式。不管是出于自愿或不自愿，王子们声明放弃王位继承者的身份，继续保留皇家的姓氏，但却失去了争夺王位的权力。这样做不失为一种避免竞争的方法，对于无心权势或是没有能力的人来说正好一劳永逸的解决了麻烦，可以安稳的回封地过日子。这种放弃是没得改变的，除非皇室的血脉出现了后继无人的情况，就有可能从降为臣籍的王子的孩子中选出新的储君，不过对于向来人口兴旺的尤达家族来说似乎是不太可能。

现在皇宫里只剩下了两位公主和三位王子，其他没有继承权的基本都回到自己的封地去了。两位公主一位是已过世的大王子的女儿，现年17岁的辛洁亚公主，还有一位是便是玛丽耶尔了。至于那些王子什么的，由于没兴趣听，自然也没记下来。

皇宫里的女仆们对玛丽耶尔的评价还不错，认为她长得可爱又没什么脾气，对下人也很亲切，的确值得疼爱。难怪不太近人情的尤达十三世也对她那么好，虽然在我看来实在说不上有多好。

皇宫中的人情似乎本来就如此。一个吃个饭，这种在我看来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竟在这里被视为极大的恩宠。我和伊卡它们天天一起吃饭，岂不好到极点了？那种冷清清隔得老远的交谈，也实在谈不上其乐融融。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玛丽耶尔的眼神里老是有几许落寞了，或许这华丽的宫殿只不过是一座漂亮的牢笼而已，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能力飞出去吧。

最近重大的新闻，应该就是辛洁亚公主的婚事了。还有三个月辛洁亚就满18岁了，按照皇室的规矩就该出嫁了，据说对象是加鲁加的第一勇者圣骑士林武。本来这事情我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辛洁亚公主是玛丽耶尔唯一的玩伴，虽然没有见过，却从玛丽耶尔絮絮叨叨的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可能是缺乏倾诉对象的原因，玛丽耶尔无聊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着我自言自语，估计我来之前就是对着那堆娃娃了。不过我可没自以为到她是在和我讲话。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傻充愣，反正她只是要把话说出来而已，有没有人回答并不重要。

由于和玛丽耶尔有关，我便上心多听了几句，但偶然听到的“屠龙”等字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透过那薄薄的地板，上面的两个女声清晰的传了下来。

“是真的，据说林武大人单枪匹马就将那条为祸世间的远古巨龙给铲除了。”

“真的吗？可我听说巨龙是不可战胜的啊！”

“切~你真是个乡下人，这件事情全国都已经知道了。林武大人手上有传说中的天神的圣剑——神圣复仇者，任何邪恶的生物都无法逃脱它的惩罚。”

“真的那么厉害啊？”

“那还用说，据说只有被神选中的勇士才能挥动这把圣剑，心性不正和意志薄弱的人是不能使用它的。因此能使用神圣复仇者本身就证明了林武大人的高尚品德，也是因为这件事陛下才最终决定将辛洁亚公主下嫁林武大人。”

“哇……林武大人果然好厉害啊！他和辛洁亚公主一定是天生的一对。”

后面还有什么话我已经没有听下去了，心中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大石般激荡不已，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是你啊！圣骑士大人……”脑海里闪现红发男人清晰的身影，我的语气竟有些冰冷起来。一团化解不开的愤怒慢慢从心中升起，那是为那垂死的老法师而起的吗？我也不清楚。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但心底的那份怒火却怎么也熄不下去。

我可以理解为生存使用任何手段，对敌人使用诡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拉斐城主派兵剿灭了我们的部落，但我心中对他其实并无多大怨恨，他做的正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有机会收拾他的时候我会手下留情，生存的竞争本来就没有任何情面可讲。可我却不能容忍用卑鄙的手段剥夺他人的胜利的行为，这种做法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很明显这位林武大人凭借自己“屠龙”的功绩获得了极大的利益，能够获得一国的公主下嫁可是极大的重视，这代表皇室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一员了。成为皇室的一员不仅意味着仕途上一帆风顺，而且即便有什么差错，也会有人尽力维护，简直就象娶了张极品护身符回家。

只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如果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的确会是这样，不过现在嘛……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一个将皇宫闹个天翻地覆的主意正慢慢浮上我的心头。

当下要做的，就是把所谓的“屠龙之日”的情况弄清楚，虽然我目睹了事情的真相，但并不清楚许多细节。如真正杀死巨龙的到底是什么人？身为一名崇高的圣骑士，林武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看上去无关紧要，却极有可能隐藏着许多重要的信息。

可现在我被困在玛丽耶尔的寝宫中，活动范围不过只有附近的几十米而已，要获得有用的信息，谈何容易。想来想去，能找到最完善资料的地方，应该是专门负责记录历史的史料馆。很明显，休息室的那帮女仆对什么都有兴趣，对历史之类的却绝对没那个意思。想从她们那里知道史料馆的所在恐怕是不可能的。

可这些事情也没难倒我，因为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生物，它们无所不在，哪怕上至神王的屋顶，下至冥王的墙角，都能发现它们的踪影。

没错，它们就是曾经和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家伙——鼠族！象皇宫这种油水超多的地方正是鼠族盘踞的黄金宝地。不过当然是在地下，华贵庄严的宫殿怎能允许老鼠的肆虐呢？

其实鼠族一点都不笨，能获得足够的食物时，它们就绝对不会冒险四处溜达。同样的道理，在皇宫中食物是不缺的，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静。

哎~不知道这里的鼠族和拉斐的同胞会不会语言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