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都是人设的错
等到重新从人道星空之中退出来，裴辰察觉到无限空间之中似乎的确仅仅过去一瞬间。
因为他进入那道青铜门之前往轮回广场上随意的瞥了一眼，将那些时空使徒们的走动、位置都记了下来，现在从门后退了出来之后随意的一扫，发现基本上变动不大，这说明时间过去恐怕还没有一秒钟……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前往人道星空的时候是通过青铜门前去的，现在退回来竟然也是通过青铜门退回来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无限空间的轮回广场，四处走动的时空使徒以及周围林立的其他青铜门，裴辰眼眉明显的挑了挑。
正常情况下来说，使徒们前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通过走青铜门的流程，回来的时候却是首先被传送到结算任务收益的临界次元之中，然后再直接传送回各人的专属空间或者团队驻地之中去。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许多时空使徒的目的地任务地都是不同的，那个时候就需要分流，进入不同的青铜门之后去往不同的世界——
然而等到回归的时候却又有所不同，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完成任务的，经历了多长的时间，在不同的哪个世界……这些因素都可以不予考虑。因为只要是同一场任务场次的使徒，都会在同一时间离开无限空间，也会在同一时间回来。
——因为回归的时候目的地只有一个，所以直接回收便是，用不着多此一举的分流手续的。然而现在去时是走青铜门，回来时也是走青铜门，是不是意味着人道星空那地方就连无限空间都真的很难渗透，只能够确保安全第一？
裴辰没有多想，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的掌纹，像是在观测命运那般脸色甚是古怪，呆呆的发愣着。
虽然在人道星空里面待了小半个小时，然而他最终并没有选择任意一个阵营加入，而是选择了继续滞留在无限空间。不是说对其他的神话势力有什么偏见，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抱天庭的大腿啊……
但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小身板，再怎么逆天估计也不可能接下天帝勾陈的名头与招牌，因为不是什么都能够扛得住的。一旦这么做了，恐怕自己接下来遇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一遇风云便化龙的狗血展开，而是被接踵而至的汹涌暗潮打击到粉身碎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决定依然留在无限空间之中后，016会有那种奇怪的愉悦表现。
不过终极区那里的禁忌人物也有不少，如此多人留下来估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也许这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道路？！虽然说到了多元宇宙级别的层次之后，无限空间的确不是最强势的，但是貌似却是最适合新人崛起的选择……
嗯，好吧，其实就算自己能够扛得住也肯定会选择留下来，毕竟还有两个队友现在还会继续留在空间之中，自己总不可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吧？所以说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结果就是已经注定了的啊！
“咦？哥们，你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正在思索间，突然的有个猥琐的说话声传来，裴辰抬眼看去，只看见一个小胖子奇怪的看着自己走过来，眼神非常的不对劲。妖怪微微笑了笑，一眼就看出了这家伙的真实，虽然在空间之中屏蔽了各自的力量波动，但是有些东西确实是无法掩饰的。
这人似乎是一个不萌的新手？嗯，根据气机强度以及神态表现什么的，估计也是过了两场任务的那种，身上穿着的也是那种很多新人都会选择的有一定防御力和科技含量的特种作战服，现在的话，想来对方正在探索空间的秘密？
诸般意念在脑海里一转，但是也不过是实际上的转瞬而已，裴辰点点头，很认真也很坦荡的说道：“没错啊，我的确是刚刚从这里面出来……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那能不能够告诉我，里面的是什么？”对方竟然真的承认了？！难道说这次有机会套话？小胖子赶紧吞了口唾沫，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
“呵，你自己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裴辰轻笑着道，然后有意无意的往不远处瞥了一眼，那边有几个人好像总是注意自己这里？这可真是有趣，如果不是这个小胖子的同伴的话，那么想来就是发现自己从这青铜门后出来，并且因此起了心思的人了。
——毕竟这道没有编号，也没有人能够直接进入的青铜门，应该也是轮回广场之上的一个类似都市传说那样的本质的事情了吧？！回想起来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情，裴辰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只是在萌新面前总得维持老司机……老前辈的稳重与风度，所以只是故作高深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小胖子皱着眉头打量着裴辰，又看了看其身后的那道青铜门，说道：“自己进去看一眼？……难道那门还能够自己进去？老兄你不厚道啊，我就是知道那里进不去，所以才会这么问你的啊！”
好吧，这家伙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对上的是什么等级的人物。
“怎么会？你看我不就是刚刚从哪里出来吗？”裴辰无辜的一摊手，“你都没有进去过，又怎么知道那里不能够进去？！”他不动声色的就将概念混淆了，小胖子眨眨眼睛显得很是疑惑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我都还没有进去过呢，怎么就知道不行……”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啊……
裴辰语重心长的说道：“没错啊，你自己又没有进去过，怎么就知道不能够进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好好学习，像刚才那样子心浮气躁习习蛤蛤，是没有江来的……好的，我就说这么多了，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他随手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并且通过一瞬间的直接接触确定了对方的肌肉组织强度并不强。而且自己只是微微出了点力气，他立刻就睁大眼睛脸色煞白，倒吸着冷气，明显是力量和体质属性值都比较低的那种，基本上可以杜绝了对方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性。
“嗷——”一声惨嚎！！
但是即使是被裴辰那一点点力量差点打趴下，甚至觉得似乎肩膀骨骼都要碎掉了，小胖子却还是第一时间就与妖怪拉开距离，仿佛本能反应一般的，想要远离这个似乎掌握了高深膜法理论的危险人物……卧槽，该不会来不及了吧？刚才这人拍自己肩膀的那一下，该不会是什么窃取时间的恶毒能力吧？
“……这家伙是精神病么？！”
妖怪奇怪不解地看着那个小胖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脸色愈发的苍白，而且眼神也在剧烈的动摇着。裴辰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难道说自己长相就真的这么不受人待见？还是会吓到别人？没理由的啊，别的不敢说，但是自己至少不算丑吧？
在妖怪疑惑的踱步离开之后，小胖子才回过神来，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咬咬牙几步上前接近那座没有编号的青铜门。看着那个漆黑的时空漩涡，他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的，仿佛连精神力都被摄取了进去。
用力一咬舌尖，瞬间回过神来，小胖子壮着胆子伸手就要往门后伸去。下一刻他眼神陡然迷茫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但依然神情恍惚思想迷茫的样子——
他很是疑惑的摇摇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困惑着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接下来又打算做些什么事情，迟疑了半晌貌似是实在想不起来，于是只能够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快步走开了。
周遭密切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事情的时空使徒们见状，都是叹了口气，仿佛有些失望。果然又是这样啊，那道青铜门似乎真的是不满足条件的低级使徒就绝对无法进入？但是门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好奇心是人之天性，也是所有知性生物的天性，毕竟就连进化到没有天敌，普遍拥有八个重生十字章的猫都会被好奇心害死，可见这东西也不完全是好事。
在发现了这道没有编号无法进入的青铜门的存在之后，无限空间之中基本上就一直都有这么一群人在关注这方面，只是不管他们再怎么好奇都好，级别太低的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搞明白这件事的。他们认定了这道门后有着空间的核心秘密，甚至是空间存在的基础——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不能够说他们想太多——于是一直为之孜孜不倦的努力着。
然而真正明智的人却压根就不搀和这件事，因为实力不够等级太低的情况下，妄想着掌握空间的秘密为自身牟利，无疑是一件很蠢的事情。那些家伙的确有想法也有一定的行动力，但就像是一群小学生看见了大学教材那样，认定了其中有着大秘密，但是又能够如何？
万幸他们倒也还没有彻底的昏了头，异想天开也有个度。至少偶尔看见有人进入其中而后又出来都好，也没有想过要从这等人物的身上获取情报，最多就是套套话，能够知道一点儿有用的线索就好，大不了一点一点儿积累。
……
……
走在返回高级使徒的住宅区的路上，裴辰一直都在沉思着什么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自身的力量，摆脱了之前在人道星空之中的那种限制出力的状态。虽然以前就知道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规律法则不尽相同，只有在得到了空间的规则支持，才能够诸界通行。
但是在自己亲身经历感受过一次之后，才会发现这件事到底多么严重。那意味着求自身而不得，又失去了空间的规则力量的支持的话，就算是六星级的时空使徒都会跌落凡尘，失去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基础——
也许只是一个宇宙常数的变化，也许只是细微的物理规律的不同，但是整个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到了异世界，不但是语言不通，就连力量体系可能也不兼容，唯物主义的科技只会悉数化作废铁，因为环境和适用的规则改变了，打个比喻就像是火药放到水中那样，再有威力也只能够装聋作哑。
不只是建立在单一物理现象深度应用上的物质科技，会因为世界本身的物理规律的变化成为废铁，就连唯心主义的力量在没有能够有效的对抗世界意志之前，也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的。如果一个魔法师去到了一个没有魔法元素无法恢复魔力的世界，就会非常深刻的理解这样的问题了。
这样的情况是最为普遍也最为麻烦的，七星级以下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自行解决。
因为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很简单，所有被无限空间登记过的代行者，每次执行任务前往其他的世界的时候，都还是和空间时刻保持单向联系的。无限空间的规则一直都在勾勒虚空，其法则力量在每个使徒的身边都撑开了一个无形的秩序场——模拟最普适性的环境，对抗外界的不适合的物理规律和大宇宙意志。
在这个特殊规则的秩序场范围内，时空使徒可以轻易发挥出契合自身的力量的最高效果，物质科技也能过因为规则的恢复而继续发生作用。至于秩序场之外就是外面的世界的规则，但是也没有关系，难道说核弹成功爆发了之后它还能够将威力顶回来？
毕竟就算是再怎么排斥外来的力量体系都好，但是对方只要成功爆发了出来，那么就连抑止力都无法否认这样的事实，因为它已经出现了。就好譬如说水底下火药会无法发挥作用，但是如果在水底下制造一个气泡，让火药在其中点燃了的话……
——只要炸药成功爆炸了，就算是气泡外面的都是水，这个时候也无法否认炸药已经在水下生效的事实了。
然而只是说起来简单，短暂的张开领域局部干涉甚至取代世界规律本身的运行没问题，但是没有人能够顶着世界的压力一直这么支撑着，迟早会有到极限的那一天。除非是本能一般的，仅仅只是存在着就能够改变四周的环境成为最适合自身存在的条件，或者说仅仅只是存在着就能够改写空间底层的背景数据。
游走色空之间，自在往来诸界，割裂现实与自我的概念联系。
“感觉是段看得见的距离呢，只是未免也太过漫长了一点儿就是了……”揉了揉鼻子，叹了口气，裴辰觉得自己距离七颗星辰的评价还很遥远。如果是比理解比感悟什么的话，他倒是没有问题，甚至是详详细细的将对于七星级的理解写成大英汉词典那样厚的说明书都可以。
只可惜，从一开始他走的就不是比境界比感悟的道路，到了这个阶段无限空间更加不可能因为他的一个感悟就松开枷锁，让他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七星级的存在。因为硬性指标是六项基础属性值全满，而且必须是真实属性，不能够是装备加成的随时可以变化的那种属性。
换言之全属性500点，才是拥有了挑战禁忌的可能，这是无限空间的死规定——
数据化人物模型是加载在使徒的灵魂层面，并且构建出能量架构向外延伸，投影出数据化模板的。所以一般都能够实时反馈使徒的状态信息，并且尽可能精确的量化各方面的属性能力。基本上就是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使徒们拥有了数字生命的部分特征。
这样的设定在前期是使徒最大的助力，因为量化的数据属性，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把握自身的能力值，也更加直观的明白自己需要往哪个方向努力。而且这样的设定还能够使得他们几乎能够一直维持在自己的巅峰状态，除了需要多加注意联练习，否则不能够收放自如之外——
一般人谁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发挥出最佳状态的能力？也许这一次你能够跑百米十秒，下一次却又没能够做到，根据体能等各种状况，身体素质的发挥出现波动简直太正常了。就像是你体质不错，所以不经常生病，但是却不代表你就每次都能够扛过流感病毒的侵袭。
然而时空使徒却可以轻易做到，因为他们的各项能力值几乎是恒定下来的。如果拥有5点力量，那么只要还有体能用力挥拳，只要愿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发挥出5点力量应有的效果来。敏捷达到20点，能够跑出百米四秒的成绩，那么只要还有力气跑，每次都能够达到这样的速度。
——然而，前期可能是助力的设定，到了后期就已经彻底变成了无用的枷锁了。
因为一切都是如此的精准，以至于一旦失去了空间加点的方式，常规的锻炼修行似乎已经无法让使徒们的能力值有所增长了。所以到了六星级的这个阶段，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粉碎这个无形的枷锁，取回自律进化的可能——即使在之后不能够继续加点了，也能够自我锤炼、修行不断地强大的能力。
只是需要全属性五百点才能够开启这样的任务，所以裴辰的想尽办法搜刮自由属性点才行。他现在需要的自由属性点的缺口是非常庞大的，大到了让他抓狂的程度。再加上奈亚子的战斗力也亟需提升，所以按照重要程度来说得让给邪神萝莉先提升上去才行。
这么一来，恐怕按照正常的任务流程来看的话，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够补上这样的缺额……
稍稍计算了一下全属性500点所需要的缺额之后，裴辰就很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实话无限空间支持的最高加点数值居然是500而非以前想象之中的1000，倒是让他得到了不少安慰，然而这还是远远不够啊！
将自己的双等级都升满了才有机会，也就是说……用生存点数来换取自由属性点和潜能点么？想到这里，他眸中赤芒一闪，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还真的得做一些副业维持生计呢，以前都没有在意过……不过做什么好呢？”
察觉到自己终于到了缺钱阶段的妖怪，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这个问题——
制造神器级的装备道具？材料似乎是个问题。
制造技能卷轴和无限空间抢生意？但是好像自己没有什么人脉渠道的样子。
制造即时性的复活类道具？可以预见，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是太符合稳定发展的自我需求。
也许和高级区里面的那几个科技侧的团队合作才是比较好的选择，他们的货量大要求高而且好像人手不太够，自己又恰好可以做一些非常精密的工序，譬如说原子弹抛光打蜡、拆洗导弹发动机、清洗航母油槽、高空作业擦洗卫星表面积尘……诸如此类的。
不过讲真的，精加工或者物质塑形、模具制造等项目，才是自己最拿手的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臂膀从旁边猛地一箍过来，裴辰还没有回身就听到了旁边的一个很是熟悉的、瓮声瓮气的汉子的嗓音说道：“嘿，有段时间不见啊你这家伙，想些什么呢居然这么入神？！”
他扭头看去，然后看见了一张粗旷的、满是肌肉线条的大脸。
……
……
“我去！你这家伙下手好狠，空间的和平光环都亮了才挡下来你那一拳……”坐在漆黑夜空之下的竹林之中，面对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拿着一罐啤酒，枪兵满脸都是心有余悸的表情。
而且他无比怨念，满头黑线的看着一旁的妖怪抱怨道：“你这家伙，以前那两次还可以说是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现在总该没有这样的问题了吧，明明来得及反应的，为什么还是一拳打过来？”
回想起数分钟之前，对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明显是迟疑了一下之后，紧接着才一拳对着自己的鼻子呼上来的吧？这样的行为怎么解释都不应该是条件反射啊，简直就是恶意满满啊！
啪的一声！自己也打开了一罐啤酒的裴辰毫无歉意，先是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啤酒，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抱歉，不过不关我的事情，可能是你的人设问题也说不定呢……”
“人设问题？！”高声！不敢相信的语气！
“对啊！”裴辰很认真的比划着解释道，“就像那什么‘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设定那样，可能你的人设就是一旦做出之前的那种突兀举动的时候，‘百分百被人当面揍上一拳’呢？”
“……这样的说辞，你自己相信吗？”枪手脸部肌肉抽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裴辰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不信？譬如说我要是学了半个月不会做菜的话，还可以说是没有掌握要领，但是要是学了十几年几十年，一直都学不会做菜的话，那肯定是人设的错……”
“……”
“对了。”放下啤酒罐，裴辰看着这位算是熟人和朋友的大汉，迟疑了一下，问道：“话说回来，好像上两次任务你们团队差点儿就团灭了？听说你一直都在搜寻复活道具准备复活队友，怎么样，现在有起色了吗？”
“……”枪手叹了一声，掏了掏耳朵摇摇头，“算是复活了两个队友吧，但是相比起即时性的复活类道具，通过空间记录复活在任务世界之中死去的人的道具，真的太过昂贵了，而且有价无市……我和团长东奔西跑也就找到了两份……”
说着，他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抹了抹嘴巴表情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空间主线任务？还是关于你的妹妹的安全问题？”裴辰也不惊讶，只是微微扬眉，大概想到了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