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荒地
我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向赵爷的墓碑问候了一声早安,然后开始思考新一天该怎么混日子。
忽然我想起,赵爷的抚恤金还没有给赵斐斐,并且忘记了要她的银行卡号,于是向赵爷的墓碑告别,离开了扬州墓园,赶往银行取钱。
提着一大包钞票,我拦车赶到扬州城北的甘泉镇,找到昨天去过的那个巷子,四处打听赵斐斐的住处。
出乎我的意料,这丫头昨晚竟然一夜未归。
我如石化一般,愣在原地,担心她出现意外。
忽然,我想起她昨天还我手机的那一幕,一股不详的预感升上我的心头。
我连忙给刘喜子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知道赵斐斐的去向。
刘喜子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更加确定,赵斐斐昨天一定是趁我离开,又跑回去找刘喜子和黑子了。
在我再三逼问下,刘喜子告诉我,赵斐斐昨天确实回去了,并在她强烈要求下,定于今晚,与黑子一起去找那座古宅及古宅下的古墓。
我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炸开。
赵斐斐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死了没脸见赵爷啊!
我忙问刘喜子他们二人去向,刘喜子却说不知,因为他也打不通黑子的电话。
我问刘喜子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刘喜子说:“三哥,你先别着急,我给你出一个办法。虽然现在我不知道黑子他俩在哪,但是我知道他俩晚上要去哪。要不这样,你晚上去那边守着,见到那丫头就带走,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气得压根直痒痒,心里已经把刘喜子和黑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我咬着牙说:“现在,立刻,在地图上标注,截图发彩信给我。”
我拎着一大包钱,像是刚抢完银行的强盗一样,焦急的来回走,手机屏幕一黑我就按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没过多久,我收到彩信,看着那一小块地图,只觉莫名其妙。
我连忙打电话问刘喜子发的什么鬼东西,刘喜子说他也没辙,地图缩小了的话,我更看不清。
“那怎么办?”
刘喜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说:“要不这样,三哥,下午,我把你送过去,这样行不行?”
我稍作考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
既然没有找到赵斐斐,我只能再拦下出租车,返回银行重新把钱存回去。
说来也巧,银行为我办理存款的小美女,正是之前帮我办理取款的那位。
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当知道我是办存款之后,明显有些生气,一边按流程办事,一边赏我白眼。
其实我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没有提前一天预约取款,早上还是她帮我办理的贵宾卡。
没过一个上午,我竟然又带钱回来办存款,人家不生气就怪了。
办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中午,我找了个路边摊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充饥,然后赶回住的地方,清点我下斗时的工具。
虽然不准备下斗,但是东西必须要备齐,以防万一。
煎熬的等到下午三点,刘喜子终于给我来了电话,问我所在的位置。
半个小时后,刘喜子开车赶来。
我将装满工具的登山包丢到后排,然后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对刘喜子说:“开车吧。”
刘喜子冲我微微一笑,放下手刹,挂到D档,一脚油门轰下去,汽车疾驰而出。
刘喜子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扬州东北方向,临近淮安市,归属于宝应县。
汽车一路疾奔,于晚上七点多,到达了临近目的地的一个小村子。
因为接下来的路汽车很难进入,刘喜子把车停在了路边,带着我步行,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到达他们提到的那片荒地。
这个地方四处都是农田,因为天色已黑,狭窄的乡道两旁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株株老树,在暗淡的月色下,不安分的伸展支臂,在夜风中扭动着丑陋的肢体,发出瘆人的“哗哗”声。
不平的土道,使得我们无法疾驰奔走,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前行。
我取出手电点亮,用光束照亮脚下的路,将漆黑夜色割裂。
在这样阴冷的夜里,我们的脚步声,呼吸声,与虫鸣声,风声,农作物微晃发出的碰撞声,构成了凄冷的交响曲,宛若一首挽歌,似要将我送进无法挣脱的深渊。
因为走了这么久,我看到的依然尽是农田,所以我开始怀疑刘喜子是不是带错了路。
就在这时,我们远远的看到远处出现手电光亮,还听到了狗吠声。
我俩连忙赶过去,正看到一个叼着烟卷的老头,扛着一个锄头,牵狗而行。
刘喜子上前询问:“老大爷,这附近有块荒地,你知道怎么走吗?”
老头瞥了一眼刘喜子,又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开口反问:“你们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干嘛?”
刘喜子看了看我,好似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连忙说:“我说去找人,你信吗?”
“找人?找鬼还差不多。”
老头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不再理我和刘喜子,牵着狗离开,任我和刘喜子如何问话,只是不理。
刘喜子看着老头的背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看样子,咱们是走对了,跟着我吧。”
我仔细回想刚刚那老头说的话,已对刘喜子领的路信了三分。
当下,我不再怀疑,跟着刘喜子继续赶路。
我们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果然在一片农田的后面,看到了一大片荒地。
那片荒地占地面积极大,四周尽是农田,显得非常的不协调。
刘喜子忽然止步说:“三哥,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要是找到赵爷的小孙女,就快点回来。如果在这里看不到我,可能是我回车里了,你们沿原路往回找就行。”
我向刘喜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跳下土道,钻进农田,踩着地垄沟,摸索着向那片荒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农田里的地垄沟本就难走,加上夜黑看不清路,手电光亮被农作物阻挡,使我看不清脚下的路。我这一路走得非常缓慢,因为路很难走,稍不注意就容易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