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海纳百川
同日夜，咸阳城，封府。
偌大的封府与往常一样，入了午夜各个房间内的烛火皆已被吹熄。下人们也都忙碌了一天，都拖着劳累躯体回了宿房用冷水随便扒拉两下身子便上床后鼾声四起。
“哎，我说，小李今日怎么还未回来？”一个看起来已经过了花甲的老奴最后上了床发现旁边的小李还未回来便扯了扯另一旁的人小声问道。
那人不耐烦的背冲着老奴挥了挥手“大人说今晚有客人，叫了小李招呼去了。别吵了，明日还不少活呢”那老奴应了声便也倒头睡了。
而此时封城正坐在议事堂中，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吓得站在一旁的小人都不敢喘大气，安静的站在一旁。环顾四周，大堂内八张对立而放的桌子上都撤去了桌布，在旁边烛灯照耀下泛着淡淡黄色昏晕。不时几只飞蛾扑来，绕着烛火不断扇动翅膀在安静的大堂中发出可见的“扑腾”声。
“大人，别来无恙啊！”随着声音传进大堂，只见原本空荡的大堂门口出现了六个人。此六人全身着红色锦衣，右肩上带着一块银色的麒麟头护甲，腰被一把黑色宝剑。
封城见到六人，眉头轻皱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迎了上去“难道你们觉得就你们六人便可值得我放手？”
“哈哈哈，公子知大人遇了贵人，现在的大人可不能同日耳语。”六人依旧没有说话，将身子错了错，只见六人身后站一人，此人身高八尺过半，一身黑衣上面绣着条条银色蛟蟒。往上看去，一张英俊的脸却眉宇间透着一丝丝阴冷之意。
“噢？蛟？此次到是真的看的起我了。里面请！”封城一看到此人一下子口气缓和了，做了个手势将七人请进了大堂后吩咐下人准备茶点。
众人依次规矩坐好，但是那蛟却大刺刺一条腿打在桌上随意坐在下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精美的匕首，懒散的修饰着指甲。
“你们此次来意我都已明了。你们要是接走玉儿我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们让我做另外一事，我做不到！”封城见这几人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先开了口。
只见蛟单手用力，那匕首在手中四指间旋转移动，人眼看去也就一堆残影并伴有呼呼风声。不知其是何意，笑了笑瞄了封城一眼“玉儿小姐定是要接走的，至于其它的事我管不到，你和公子自已定。我这次接到的命令是将玉儿小姐接走！”
“这齐、楚、韩、赵、魏都未着急，到是没想到在秦国居住最久的燕丹竟然先急了！”封疆听蛟这么一说知道他们也是顾忌着自己的底线，但是很不喜欢此人的言谈举止故此讽刺两句。
“这我们不管，反正玉儿小姐婚期将至。王上有些不耐烦了，这赵国在我大燕前面顶着公子有何可急？只是念及公子在秦期间大人多有照顾罢了！”
此言出封疆一急站了起来道“大婚？和谁！”
蛟笑了笑走到了封疆身后，拍了拍封疆的肩膀鬼魅的一笑“大人何必如此，玉儿小姐在您府上做个丫鬟王上都没更您急，再说这玉儿小姐虽是在这封府住了十年。但玉儿小姐嫁给谁那您用不到操心吧。”
蛟刚说完话，往自己位子上走时就听一声呼啸，一把长刀对着自己面门直接砍来。蛟脸色一变，赶紧往后一闪。秦国的青铜刀比六国所造皆宽厚称重，蛟不至于傻到还未做好准备就去抗下这一刀。
“何人在此撒野！”原来是封疆已经巡逻归来，此时一手提刀指着蛟喝道。同时，坐在旁边的六人同时拔剑跳起瞬间将封疆围了起来。
蛟站稳后看了看封疆手中的大刀，赶忙将双手一拱“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封公子回来了，你们都撤下！”说完左手随便一摆将六人遣散了。
“疆儿你也退下，不得无礼！”封城见六人坐好，便也碍于礼数命封疆不得造次。但是封城真的希望刚才封疆直接将这人劈了痛快。
“既然公子来了，那在下便不做叨唠。希望大人记得，三日后我们来接玉儿小姐！”蛟也明白自己现在不招人待见，所以借了个幌子带着其余六人走了。
“父亲，这些是何人？”封疆看这些人的身法，觉得都是好手，颇为疑惑。
“这是海！”封城摇了摇头慢慢从口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海纳百川，颠水沉舟！燕王的近卫刺客团？”
封城从一下人手里接过一盏茶喝了两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没错！”
“但是未曾听父亲提起，这海究竟是个怎样的刺客团？”
封城慢慢坐下道“海，是上届燕王迟暮之年为此子所创。其中共分六部，剑、刀、臂、腿、盾、弓。每部有一员海兽，分别为龙、鲨、蛟、蟒、鲸、蜇。而个海兽部下都有六员武功了得的爪牙，六人之下还有无数的小喽啰。其中，剑、弓负责刺杀，刀、腿皆负责兵权及战场厮杀，臂、盾则负责保护燕王的安全。这次来的是臂部。”
“没想到一个欺软怕硬，胸无抱负的燕王竟能有如此厉害的刺客团。”封疆坐在了刚才蛟的位置，所完话随后抓起桌上糕点便吃。
“对啊，这燕王不可怕。可怕的是丹…..”
封疆一听封城提起丹到是来兴趣了“父亲可言是燕丹？此人倒还不错，机智过人且仗义。就是有时太顾及眼前利益。总体来说，燕丹在秦期间我到是没少打交道。”
“恩，但是此人一定是个祸端。以后莫要在众人面前提起你与他有过交情。”封城一脸严肃的看着封疆道。
“孩儿记住了，但是这些人来咋家有什么事？”封疆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后嘟嘟囔囔问道。
封城很在意礼数，见封疆嘴里吃着东西还在说话不禁眉头微皱。但是却不再约束，看着大堂外面慢慢道来“十五年前，燕国与秦交换人质。燕丹被燕王送到了秦国，但是虽燕丹而来的还有一个小丫头。燕国使者谎称这是燕丹的丫鬟，燕丹与这女子关系好，所以哭闹着要讲丫鬟带来。但是我看这小丫头白白净净，且虽小但是礼数皆懂。定不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
“可是玉儿怎么就来到咋们家了呢？”封疆耐不住好奇打断了封城的话问道。
封城这次被有些气恼了，提高了嗓音道“你听着！”
“哦！”封疆被封城一喝马上蔫了下去，坐在那里等着封城继续将下去。
封城叹了口气有道“那时我只是个小小的士大夫，你与你母亲都不在身边。一日我上朝归府路上被一人截住。他告诉我他可以让我的官居高位，但是我要答应他两个条件。当时我看此人一头白发随风而动，直直的站在那里，好似仙人一般。不敢怠慢，将其引到屋中。细细的考虑后便答应了他的两个条件。也确实，从那以后为父确实如有神助，一路直上坐上了太尉的。”
“那两个条件啊？”
封城又喝了口茶笑道“与其说是条件，还不如说是好事！”
“哦？此话怎讲？”
封城比划了个一道“此人让我代养玉儿十五年，不需太过高贵。只要每天不愁温饱，无人欺打便好。”
“这个条件没有什么负担！”
封疆笑了笑比划了个二道“此人告诉我，九年后会有脖带玉坠之人人被你在官道上所救，所救之人是我的贵人，且能救我一命。”
“哦？是刘晏？”
“没错，这就是为那年我一直告诉你要是官道上碰到救命之事且不可错过，一定救回。当日我心想，一个丫头，还有一个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贵人就能让我身居高位，何乐而不为呢。”
说道这里封城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但是那人告诉我，若是玉儿在这过程中死了，或是刘晏没被我救起，哪怕被我救起死了。那咋封家将会遭灭门之灾！可是这几年过去了，刘晏音信全无。眼看朝中派系分裂，错综复杂。为父不敢轻易迈出步子，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不复啊！这两者相加，急的我彻夜难眠。”
封疆赶忙起来道“父亲，你可知此人是谁？他虽猜对了刘晏但是不一定是真的啊！”
封城看了封疆一眼，摇了摇头“此人若是为父猜的不错，定是鬼谷子！”
“纵横？”
“没错。”封疆也一下子不说话了，这天下之大，莫说平民。就是王侯将相也没几人感言纵横不是。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封城坐在前面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封疆则在大堂里来回乱蹿。
一刻钟后，封城将手中茶水喝干，擦了擦嘴深叹口气道“算了，别晃了。晃得我晕，车到山前必有路。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告诉玉儿。”
封城说完便往屏风后面走，打算在书房将就一晚。谁知刚起来就被封疆叫住了“父亲！”
“何事？”
封疆扭捏半天被封城一喝才说道“孩儿觉得玉儿与封疆两人好像有点爱慕之心！”
“什么？”封城一听此话，一下子急火攻心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