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福祸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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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露伤感的讲完之后，刘晏又多愁善感了起来。这娇弱的女子本不该有如此经历的，刘晏本不是什么救世主，他自知是不能将这世间的不公全部改变的，所以他尽量让自己麻木点。着怪不了被人，要怪就怪命运让他们选择了生活在这个不公的时代。

但是对着个女子，他是有了恻隐之心。上前轻抚了下女子的秀发，顿时一股清香传来，熏的刘晏微醉，痴痴道“没事，以后你安心住在此处，无人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鸿露此时红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波澜四起。只红着脸任由刘晏拨弄这秀发。

“咳咳，大人。这院子您看如何？”女人可能觉夜有些深，刘晏不便再待在此处，人言可畏。毕竟和刘晏来的两人虽心不坏，但身份确实有些不好说。

刘晏匆匆将手拿开，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什么价钱？”

女子道“这院子本是丈夫祖传，但是我一女子没得办法。再加上院子装饰，及屋里各种装饰。再说我本是韩国人，这秦币我也没用，所以我要黄金或者珠宝。抵得上千两便好！”

“哟，我说这院子有些贵了吧！按理来说就是个几百两而已啊！”老鸨确实觉得有些贵了，插言道。

刘晏却抬手道“不用，就千两。不过你什么时候能腾出来？”

女人见刘晏如此爽快，微微笑道“小女子拜谢大人。若是大人明天能带来钱财，小女子明日便可腾出房子。”

刘晏点了点头，从胸口摸出了一袋珍珠，上次给了那蜀中店家一个。袋中至少还有三十来个，抵得上拜两了。将袋子递给女人道“这是定金，明日午时我来付全部。但是我没有黄金，只有珠宝。你看怎么样？”

女人接过珍珠，仔细看了看道“没问题，我今晚就收拾收拾！明日我便雇人离开。”

事情谈妥之后三人便离开了府中，路上那老鸨一直劝说刘晏有些贵了。当然刘晏虽烦但未曾生气，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己好，这种破烦可是不常有的。刘晏也就哼哼哈哈的随意应付这。

行至半路，刘晏道“王婆，这仙阙阁的契约是由你掌管吗？”

老鸨点了点头道“恩恩，不过那莺玉姑娘的契约早就被封小将军买走了！”

刘晏笑了笑道“我不为莺玉，再说莺玉要买也该是封疆买，我可不能随意插手。”

老鸨心中猜出了七八分，但是不想点破故作疑惑道“哦？那不知是哪位姑娘啊？”

刘晏也看的出来老鸨的心思，摇了摇头苦笑道“是鸿露！”

虽然鸿露知道多半刘晏问起此事是为了自己，但刘晏说出来是她不禁一怔，手里的灯笼差点掉了下去。

老鸨大笑“哈哈哈，鸿露妹子可真是好福气。行行行，一百上币，您把钱拿来契约我马上就给您！”

刘晏点了点头，从胸口摸出了钱袋扔给了老鸨道“这里该是有一百二十个上币！多出来的就算是这些年你照顾鸿露的辛苦费吧！”

老鸨接过手颠了颠，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将钱塞进胸口道“好好好，谢谢大人了。等回去了我给大人取。”说完后快步走上前将鸿露手里的灯笼抢了过来道“来来来，我来。从今晚后你就不是仙阙阁的人了，这活你别干了，我来，我来！”

进了仙阙阁，鸿露去了房间收拾东西刘晏随着老鸨去了一间屋子。这屋子在三楼的最角落里，开了门。屋子里却朴素大方，没有印象中的胭脂水粉摆满了桌子。只有墙根里的一张铺着补丁床单的木窗和一张用的久被擦得变了色的梳妆台。

老鸨笑了笑对刘晏说“大人随便坐，我这就给你取契约去。”说着指了指梳妆台前的板凳。

刘晏又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位王婆，这女人真的让刘晏对老鸨有了重新的定义。笑了笑后坐在凳子上，静看着老鸨。

老鸨掀开了床上的铺盖，可能是这木床特意设计过，里面放有一小木盒。盒子被一个青铜锁锁着。老鸨从胸口摸出了一把小钥匙，叫木盒打开后拿出了一沓契约后一张一张的仔细寻找着。

“好到了，给，大人您看看合适了您拿走便是！从今往后这鸿露便是您的人了。”老鸨说着将一个羊皮卷递给了刘晏。

刘晏接过，秦文难懂，好在之前也略微研究过。细细阅读之后刘晏便直接用力将羊皮卷撕裂后放入火盆烧了道“她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

待完全烧为灰烬，刘晏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老鸨一人盯着火盆发了一会儿呆后轻叹一声后又将木盒锁住放进床下出门招待客人去了。

回到隔间，除封疆外其余人皆已嘴，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封疆将怀里的莺玉往外拢了拢后轻声问道“怎么样？看好了吗？”

奈何还是吵醒了莺玉，略微正身算是给刘晏行了礼后靠着封疆微闭着眼对抗着酒精带来的眩晕。

刘晏点了点头道“不错的，明日回府中取了钱财，便能住下了。”

“够吗？我这里还有点，给你添上一点。”

“够了，刚去之时府中长辈们都送了不少，应该是足够了。明日一早咋们回见见义父，顺便将你的婚事也提提吧！”

刘晏刚说完，鸿露便一手一行囊一手提着一饭盒看门进来后坐在了刘晏身旁，将饭盒打开拿出几道甜品摆放在刘晏身旁道“大人走的急，房里还有些甜点，先吃上几口吧。”

刘晏看了看干瘪的行囊道“我不饿，你就这点东西？”

鸿露也未吃，可能是饿了。拿起一糕点吃了一口道“就三两件换穿的衣服，其余的都留个姐妹们吧。”

封疆有点傻了，挠了挠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晏道“哦，我已替鸿露姑娘赎了身。这往后家中好歹也有个人能洗洗衣服。另外莺玉也就先住在我那里，有鸿露作伴也不会那么无聊不是？”

封建坏笑的点了点头，确实莺玉来了兴致。扯了扯封疆的衣服让封疆扶起后挪到了鸿露身边，靠着鸿露低语说了几句。两人顿时笑了起来，只是鸿露嘴中还有糕点，反手捂着嘴不敢大笑，却独有一番风味。

刘晏看了看四周，除了搂着姑娘打鼾的振宇博和庚痴就剩下抱着糖人说梦话的山淼。三个不争气的家伙让刘晏尴尬万分，劳累了一天也想早点歇息。对着鸿露道“这些吃的你拿着吧，带莺玉去歇息吧，我和封疆还有事商量。明日中午我们到此处来找接你们。这三人就留在这里，若是有事找这三人便好。”

鸿露从盘中又拿了一块糕点，遮着嘴一口吃完后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模模糊糊的听不懂，反正无非就是放心什么的。刘晏也不多问，看着鸿露扶着莺玉走出隔间后一个大字便躺着了地上。

封疆慢慢坐了过过来道“还有什么事？说罢。”

刘晏都懒得再睁眼瞪封疆了，翻了个身道“说什么说？睡觉吧！”

夜已深了，封城才坐着两马的车晃晃悠悠到了封府。大门前老管家知道今日封城来的完，刻意叫了几个下人在此等候呢。见马车远远到来，赶忙迎了出去。

马夫撩开车帘道“大人，到家啦。”

封城点了点头后从马车出来，见到一脸迷糊的老管家道“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老管家在封城府中做事已有三十年，及其了解这位大人。这大人对下人那是没得说，虽是严厉一点，但还是把他们都当人看的。尤其对老管家，当时老管家娶妻都是封城掏钱一手操办的。

老管家揉了揉眼边跟着封城走边道“大人临走前吩咐晚些回来。老奴无事可做便等等大人，另外还有公子吩咐过老奴给大人捎句话，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大人。”

封城皱了皱眉道“军队里的令子都带到家里来了。还捎句话？当我是那巡夜的士卒不成？”

老管家赶忙抽了自己一下道“大人您看我这张嘴，公子的原话是让老奴禀告大人才是。”

封城点了点头道“他说什么？”

老管家道“公子说是刘晏公子今日便到了咸阳，大人不在家便先带到别处去食些好的。明日一早便带刘晏公子回府。”

当日鬼谷子之托，所换高官厚禄，但这此几年秦国风云变幻莫测。就这小子出现已是死了两位先王。不知是福是祸啊，当年商鞅自以为是广用俊杰便可强了秦国，可是自己的性命最后也为俊杰所害。

但这刘晏不想过河拆桥之人，几年前无有这么多繁杂琐碎之事，到也图个清静，老咯。封城坐在大堂之中独自思索片刻，差走了老管家后又进了书房批阅奏文去了。

一夜长眠，睁眼后使劲晃动上身，听见若鞭炮般啪啦啪啦的响上一阵，顿时感觉精神气十足了。见封疆已无了踪影，另外几人还酣睡无醒意，只是隔间里的姑娘们也都没了人影，想必是回房去了。

踢了山淼两脚，山淼一打手挥来，伴着风声呼呼而至。幸刘晏闪躲及时，不然要瘸上那么几天了。“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山淼松开了手中的糖树翻了身继续睡着了。刘晏走到侧边怒骂了几句又向着振宇博和庚痴走去。

只见庚痴一脚倒挂在椅子上，一脚搭在振宇博身上，憋的脸红脖子粗的，不知他是怎么睡着的。一脚将庚痴踢了过去，庚痴血液流通正常了，吧唧了两下嘴又睡了。

“我擦，你们他奶奶的！老子带你们道咸阳当真享福来了？”

这一声将振宇博给喊醒了，揉了揉眼见刘晏气急败坏的拿着银枪要捅庚痴。直接吓得振宇博再无睡意。这要是自己不信恐怕也要被在梦里捅死啊。想上前阻止，不料被庚痴不知何时伸出的胳膊绊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刘晏见振宇博醒了，这才没了杀人的冲动。待振宇博满脸鼻血的抬头后道“我先去太尉府上，等中午我来找你们。将这两个叫醒，若是不醒直接拿墨云宰了，省得以后这么费劲。”

待刘晏走后，振宇博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这家伙肯定有关系，这可是堂堂太尉啊。这下我是跟对人了。我去，往哪儿摸呢！”振宇博瞪着眼睛对着将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庚痴就是一脚，踹出去几米远。

刘晏出了隔间，清晨的仙阙阁显得不那么喧嚣，安安静静的，偶尔走过几名女子，对着刘晏行礼后又匆匆离去了。屋中多的是打扫卫生的下人，都各忙各的不言语，整个仙阙阁都是掸子与物件摩擦的声音。

巡视了一番，也不见封疆的身影，不知这小子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了。一楼的正中间有个半人高的铜镜，镜架是两只欲飞的青铜仙鹤，铜镜就镶嵌在两只仙鹤之中。刘晏对着镜子将乱蓬蓬的头发收拾了一番，然后整理了身上的盔甲，从镜子中看卖相不错。

只是再旁的下人及姑娘们都窃窃私语，不是看着刘晏嬉笑一番。刘晏也有些不好意思，将银枪往背上一背便速速走出了仙阙阁。

出了仙阙阁，来往行人颇多。大多都是挑着担子往前面一条街匆匆赶去，叫卖声不绝于耳，显得热闹。而很多富商都早早吃过了饭，带着几个下人出来消消食，顺便看看哪儿能捞到点好处。

吕不韦本就是商人，嬴政年幼的这几年，亲掌朝政的吕不韦对商人情有独钟。咸阳的经济发展离不开吕不韦支持商业活动，吕不韦也曾放下政策，若富商迁入咸阳可享子孙免兵役之说。

当然，这富商也是要够富且达到规定条件才可。秦人崇尚武力，因地靠今甘肃等地，多与中原蛮夷打交道，战争不断，且还要担心中原腹地其他强国来攻打。所以秦人尤其看重军地的发展，对身穿铠甲的将军也更是尊敬。

刘晏大刺刺的往仙阙阁门口一站，引来了无数羡慕尊敬的目光，其中不乏女子投来的痴醉。刘晏很受用这种感觉，一时忘记了该去封府这一茬。

直到封疆带着一对训城军威武的经过，直接一把将刘晏拽走之时他才回过神，手插到腰间跨着大步走在队伍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