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乾坤五道
清晨，在悦耳的鸟语声中，凌霄起床。匆匆吃过母亲精心准备的早饭，一个人快速离去。
妇人站在门口，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脸上有些心疼，也有些骄傲。什么时候他才能够摆脱病魔，健康长大呢？或许，天上的仙人也不知道吧。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一晃眼，便是十年过去。凌霄由一个九岁的孩子，长成了十九岁的少年。虽然身体看上去单薄了一些，不过这十年之间凌霄日夜苦修，也是有所成就。
静静地站立在溪水旁，凌霄看着十年来对他悉心教导的怪人，心中充满感激。虽然怪人口头一直不愿承认，但是凌霄的心里，却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师父。他教会了自己太多东西，这些东西或许是普通人经历百年都无法接触到的。
怪人看着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挺拔的凌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整整十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虽然时间太过短暂，但你能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确实让我感到惊讶。如今十年之期已满，凌霄，说说看，你接下去想要做什么？”
凌霄抬头看向远方，他的愿望，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发生改变。
十年相处，怪人早就熟悉了凌霄的脾气，如果不是胸中那股戾气支撑着他，恐怕他也坚持不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两人站立许久之后，凌霄转头看着怪人，提出了一个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我跟了你十年的时间，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在我面前，你似乎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份。”
“是啊。”怪人远眺着苍风岭的景色，喃喃道：“那你猜猜，我的身份是什么？”
凌霄咧嘴一笑，不知为何竟显出一些妖异：“我猜，你一定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
怪人云淡风轻，对于凌霄的猜测不置可否：“对，也不对。我做过仙人，也成过魔，与妖族有些交情，一些人也曾称呼过我为佛陀。”
“难怪这十年来，你能够将佛、道、儒、魔、鬼的心法全部都传授于我。”听到怪人的回答，凌霄没有表现出惊讶，事实上他的心里对怪人的身份也有过猜测，所以怪人说出这些惊世骇俗的语言，并没有让凌霄感到震撼。
怪人啧啧赞叹了一声：“凌霄，说句实话，你的心智，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不管是否因为当年天路之事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都要提醒你一点，为人处世，有时表现得如此成熟，并不是一件好事。”
凌霄微微点头，将怪人的话记在心中，然后说道：“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就不给我一些绝世珍宝？在外闯荡，丢了你的脸面，怕是不好。”
怪人无奈摇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缓缓打开，一股清香的味道幽幽然飘入空气之中，仅仅是几道气息，就让凌霄的精神为之一振。
怪人指着包裹中一截细小的灵芝，笑道：“这十年来虽然你将我一身功法全都学会，不过毕竟你修炼的时间太短，加上灵魂残缺，实力仍旧不足。这支灵芝乃是当年我救下的九品灵芝所化。它为了报答我的恩情，在修炼成仙之后，就将本体留在我这里。世上普通的九品灵芝能够提升人十年功力，而这一株，足以提升一个甲子！”
凌霄盯着老人手中血红色的灵芝，眼神火热。一甲子修为，足以让他突破如今的筑基境，进入御物境。
将仅有寸长的灵芝递给凌霄，老人笑道：“小子，别以为只要服下这九品灵芝，你就能功力大进。灵芝内蕴含火热的灵力，若是不加疏导，怕是以你现在的经络，直接会爆体而亡。”
凌霄双手接过世间仅此一株的灵芝，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既然你将他给我，就定然有能够安全吸收灵芝灵力的方法。”
“你确实与我有缘，这份厚脸皮的样子，就像极了当年的我。”怪人带着凌霄来到一处平地，示意凌霄坐下，然后说道：“将灵芝服下，我来替你炼化。”
凌霄依言盘膝而坐，将灵芝吞入腹中之后，很快便进入入定的状态。
怪人看着凌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此被人信任的感觉，他很多年都没有过。
将右手轻轻覆在凌霄的天灵穴上，距离凌霄的脑袋仅仅只有三寸的距离。怪人轻喝一声，只见他的手掌中顿时出现五色光华，瞬间便将凌霄的身体包裹进去。
凌霄身上的熊熊烈焰，在五色光华的照耀下开始缓缓退回凌霄的身体，随着凌霄有节奏的吐息，不时鼓胀凸起，不过很快便被再次压制而下。随着时间的流逝，凌霄身体表面的火焰没有了一开始张狂的气势，在怪人仔细的压制下，最终缓缓熄灭。
凌霄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睡就是一个月时间。
一月之后。
当凌霄幽幽转醒，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天边的云彩在余晖的映衬下鲜红如血，天地间一片清明。微微舒展身体，凌霄站起身子，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猛然间，凌霄的周身爆发出强烈的威压，附近的草木在这股威压下瞬间弯曲，就连苍风岭的兽鸣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凌霄凌空而立，他能感觉到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力量。能够御风而立，就足以证明凌霄已经进入御物境。随着凌霄的灵力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凌霄身上开始出现玄青色的光芒，紧接着，金色光芒闪现，将玄青色的光芒压制下去。然后是红色，黑色，白色。五色光芒在凌霄身体上旋转不停，将凌霄衬托得恍若仙人。
怪人不知何时来到凌霄的身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一个月时间，你的实力确实又有了极大的提升。不过修炼讲究一个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过程。待到你能将你体内磅礴如江河的灵力炼化为涓涓细流，当你能够忘却我交给你的修炼法诀，而将这些法诀融会贯通，随心所欲地使用的时候，才能算是有所成就。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凌霄的身体缓缓落地，对着怪人做了一揖：“多谢教诲，我一定会照着你说的要求而努力的。”
怪人微笑道：“希望如此吧。很多事情，你慢慢就会明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容易。遇上我，你是得了先机，所以入门的过程相对于别人来说更轻松了一些。只是到你将来遇到真正的高手的时候就会明白，修炼一途，很多时候是需要时间去积累的。修炼得太快，并非是一件好事。修炼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得到大机遇更是逆天之举，这些事情我不愿与你多讲，是怕你产生心理负担，不过等你到了那些境界，你自然就会明白。”
凌霄将怪人的话一字一字刻在心里。
怪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今天你先回去吧，一月未归，虽然我已寄书一封与你母亲，不过怕是她也难免会担心。你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我要带你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凌霄的眼神中有些疑惑不解。
怪人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凌霄的脑袋说道：“你的灵魂残缺，虽然依照我的方法修炼能够暂时压制，不过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次带你去那里，若是运气好，或许能替你解决这个烦恼。”
凌霄连连点头，兴奋的神色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十年苦修，他失去了孩童最为宝贵的童年，不过若是能够重聚魂魄，于他而言，付出的再多也是值得的。
对着怪人一拱手，凌霄身形拔地而起，对着熟悉的茅屋快速飞去。他要将自己重拾修为的好消息告诉母亲，他相信，当母亲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看着凌霄离去的背影，怪人眼中充满着欣慰：“凌霄，希望你将来有一天，能真的站在大陆的巅峰之上。”
凌霄在家待了两天时间，将自己身上的事情如实告诉母亲。两日之后，凌霄来到熟悉的地点，见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怪人。
凌霄此时穿着一身湛蓝色的长衫，长发被他随意束在脑后，脸上的胡子也全都剃净，双手负背，脸上挂着三分笑容，倒是有点玉树临风的样子。
这是昨夜母亲特地要求凌霄做的。出门在外，先不管实力如何，人整理的干净一点，总会赢得更多的好感。
怪人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端得上一表人才四个字。”
凌霄羞赧一笑，然后问道：“今日我们要去哪里？”
怪人没有直说，率先御空而起。凌霄不敢怠慢，赶紧全力赶上。
苍风岭上，两道身影如流星一般穿梭而过。
大约半日之后，一座空旷的山峰之上，两道身影带着金色光华从空中落下。若非这里实在是人迹罕至，怕是见到的人无不会认为自己是遇到了仙人下凡。
已是晚春时节，天气转暖，不过这座不高的山峰之上，却仍旧是阴风阵阵。即便是踏入御物境界的凌霄，也仍旧感觉到森森寒意。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凌霄带着些好奇向怪人出声询问。
怪人没有给出回答，只是对着凌霄说道：“试着运转道家的‘玄天无极’试试。”
凌霄依言，心意所至，体内灵力快速运转，于丹田处划出一个精妙玄奥的阴阳图案。
然后他睁开双眼，往下山峰下方的峡谷。
凌霄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恐怖场面。
整条山谷之中，密密麻麻充斥着冤魂。冤魂数量之多，竟然达到肉眼难辨的程度。
“感受到了吗？”怪人随意掸去衣服上沾染的飞虫，声音平淡。
“万鬼崖，十五之夜，万鬼夜行！”
“巧了，今夜，就是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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