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的泪是我永远的痛
你的泪是我永远的痛（1）
谭家晖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头上的太阳晃得他的眼花了一下TXT下载。
有片刻的昏眩，他忍不住用手扶了一下大门旁的石狮子。
家晖！苏小雨早已来了，她在太阳下等他，米色的短裙，温顺的长发，还是那么袅娜，那么纯净。她喊着他的名字，眼睛红红的，更加楚楚动人。
谭家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张开双臂。苏下雨一下扑到他怀里，她的泪染湿了他的衣襟。看着她伤心，他想逗她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触到她瘦削的双肩，心里猛然疼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了。
好久，苏小雨仰起泪眼，用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脸，她看见他深潭一样的眼睛，仿若隔世。
瘦了，黑了。苏小雨哽咽着说，可是，还是我的家晖。
他的心晃得更厉害了，把脸贴着她柔顺的发，低低地说，雨，你也是，瘦多了。
暮春的太阳依旧高悬。
家晖！有人喊。谭言池和蓝姨也来了。苏小雨从谭家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掩了一下眼角的泪，说，家晖，你看，叔和蓝姨也来接你了，这次多亏了蓝姨，还有肖雁冰。
家晖跑过去拥抱了爸，也拥抱了蓝姨。
谭言池一看见儿子的憔悴模样，心疼得不住地叹息。蓝姨一手拉着家晖的手，一手拍拍他的肩膀，劝说，男孩子，磨练磨练才能成就一副铁打的骨。我们晖儿从小太善，正要多此一劫呢。还好，有惊无险。走，咱们都不要伤心了，回家去，我炒几个好菜，给大伙儿压压惊！
春夜，月华似水。
谭家晖紧紧地拥着苏小雨，劫后重逢，他深情地看着她，竟然有些恍惚，娇小明净的脸，甜甜的酒窝，黑黑的眼眸，好看的瑶鼻，还有弯弯的唇……
他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她，从发际滑到眉梢、眼睛……他说，雨，我是要醉死在这里的……
她久久地回望着他，望着他一碧如水的眼睛,然后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
谭家晖紧紧地拥着这个温软的身躯，感受到一股绵绵的力量，渐渐地心襟摇动起来，他用手支起她的脸，她的唇离他太近，微微地翕动着，迎合着他一浪一浪涌起的火热。他俯下头去，深深地吻她，炙热的唇紧紧地覆盖在她有些凉意的唇上，几度辗转，几度缠绵……
月儿渐渐向林梢隐退。
她的眼睛微闭，面色潮红。他抱起她，慢慢平放在床上，轻轻地为她褪去裙子。他的炙热的身体全部压着她了，有些昏眩，一下翻身上去，渐渐疯狂。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抚摸着、亲吻着她的全身。她的身体绵软，像初生的婴儿，两手无力地摊开着，玲珑的曲线却此起被伏，撩拨着他的千万条神经。
他的心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直蔓延到眼睛里。她依旧轻轻地合着双眼，呼吸渐渐急迫，一如溺水的人等待着他的搭救。
他用了一下力，听到她“啊”的一声，她的身体在下面颤栗，微微向上翘着，两手一下抱紧了他，指甲死死地抠进他的肉里。
天地混沌，四野苍茫。.
在茫茫的大海上，在寂寥的原始森林里，在笛声袅袅的雨夜里……
他忘记了一切，只爱这个小小而绵软的身躯。雨，我的雨，他不停地叫着，拼力厮杀，直到拼尽了最后一点元气。
退潮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依旧拥着她，没有散手。她躺在他的怀里，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娇喘连连，眼睛慢慢睁开，用手轻轻拭擦着他胸前的汗。然后，轻启朱唇，晖，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恶梦连连，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这个字眼生生扎了他的心，他紧紧攥着她的手，长叹一声，雨，你不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天天想着你，我害怕，就此永别。他的脑中又浮现出审讯室的一幕幕，那是刻在他心里的一道疤，可他不会给苏小雨提一个字。他怕她的伤心，她的眼泪。
他渐渐睡去，睡梦里却又梦见了阴森恐怖的审讯室，还有一张张晃动着的，模糊不清的脸，一会儿是阴森森的笑，一会儿是鬼魅似的哭，一会儿是苍茫大海，一会儿是大雨倾盆，水……有那么多水，到处都是水，他溺水了，拼命挣扎，可是哪里有回去的岸？
你的泪是我永远的痛（2）
啊――他终于喊出了声。
家晖，家晖，你怎么了？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是苏小雨的声音，猛地睁开眼，才看见苏小雨焦急万分的眼睛，他看见了她的泪。
她泪流满面，晖，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吓人，脸色灰白，嘴唇黯淡，浑身抽搐，指甲都抠到被里去了。
他渐渐缓过神来，眼睛里注入了一点活络的气色，轻轻地拂着她脸上的泪，装作漫不经心地一笑：别怕，做了一个恶梦罢了，醒来就好了......
不，晖，你受了很多苦，你的样子已经告诉我了，那是我想象不到的苦。她又哭了，眼泪，线一样，一滴滴落到薄薄的棉被上。
他紧紧地抱着她。她浑身冰凉，如秋霜过后的一柄芊芊荷叶，孤独地挺立着。
第二天，谭家晖在苏小雨的引领下，去拜见了肖雁冰。谭家晖早已梳洗一新，换上了崭新的衣衫，白色的衬衣，外穿一件酱色的心型罗纹毛衣，露着洁白的领口，再配上深蓝色的长裤，仿佛又恢复了昔日的神采。
在肖雁冰宽大的办公室里，一进门，谭家晖就深深地鞠了一躬，再三感谢说，多亏肖总全力救我，我和小雨无以为报，只能登门致谢了。
肖雁冰一边让座，吩咐倒水，一边嗬嗬笑道，我哪里就让你报了，我们姐妹们以后在一起处，来日方长，互相关照是应该的，又转身对着苏小雨笑，好个帅锅啊，你看这眉眼儿，眼神儿，长了个勾人的样儿，怪不得我们小雨这些天整日里以泪洗面，像林妹妹似的。姐都有些心疼了。
谭家晖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肖雁冰的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自然优雅，谈吐得体，言笑有度，颇有大家风范，怪不得苏小雨给自己提起过公司考核时会有那样的翻雨覆云。
肖雁冰又抬手示意两人喝茶，悠然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家晖既然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谁叫小雨是我的妹妹，我这是爱屋及乌呗。
苏小雨接话说，那晚，咱公司原来撤职辞退的田路路竟然和向海在一起。
肖雁冰缓缓放下手中杯子，冷然一笑：田路路？你不说，我倒忘了她。她原本犯事就犯在吸毒上，见异思迁，勾三搭四也是她的长项，那晚和向海在一起，也并不出人意料。
肖雁冰说完，头慢慢抬起来，望向窗外，，眼睛里的神色渐渐空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