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中国人
意大利位于欧洲南部，主要是由亚平宁半岛、西西里岛和萨丁岛组成，但因意大利的国土还是亚平宁半岛居多，故此很多时候人们更喜欢用亚平宁代指意大利。
这个位于地中海之中的国家，一直都走在艺术和时尚的前端，十四世纪的“文艺复兴”就是从意大利开展起来的，佛罗伦萨被称为艺术城市，首都罗马更是世界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古罗马帝国的荣耀，是全世界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一段辉煌。
意大利的西北方，作为全国第二大城的米兰便是时尚的代名词。米兰是欧洲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控制了世界百分之四的艺术珍品，这里是全球设计师最向往的地方，伟大的达芬奇在米兰留下了最为辉煌的技术品。这里是阿玛尼、范思哲、华伦天奴的大本营，大名鼎鼎的米兰时装周，更是在时尚界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当然，意大利给世人的印象不仅仅只有文艺和时尚，还有跑车、美女，还有足球。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足球大国，在历史上，意大利总共获得四次世界杯冠军，一次欧洲杯冠军。这个国家诞生过很多足球明星，罗西、梅阿查、佐夫、阿尔塔菲尼、巴雷西、马尔蒂尼、布冯、内斯塔、卡纳瓦罗、皮耶罗、托蒂、巴乔、因扎吉、维埃里……还有很多很多，多到人们数不过来。
一个人口只有6200多万的国家，却四夺世界冠军，培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天王巨星，相比之下，远在东方的那个有着第一人口大国之称的国度，是不是应该自惭形秽？
从中国北京到意大利首都罗马，大概需要十一个小时，若按北京时间来算，张述杰和李慕抵达意大利应是晚上，不过由于时差的关系和航班延误，两人到了意大利之后正好是下午。
两位少年下了飞机，之前语言上的担忧并不存在，这趟从中国飞往意大利的航班上还是有不少中国人，虽说国人一向喜欢窝里斗，但在国外看见了自己国家的同胞，他们还是愿意帮忙的。
出了机场大厅，张述杰和李慕看到一位黄皮肤黑头发、年龄在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高举着一块大纸牌，上面写着五个方块字。
张述杰，李慕。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中国安排在意大利接待两位少年的人。
两人走了上去。
“你好，请问你就是冯先生吗？”李慕很有礼貌走去问道。
这位中年男人点了下头：“你们就是张述杰和李慕？”
两位少年也点了下头。
这位中年男人笑道：“太好了，总算等到你们了，可是我还分不清你们两位谁是谁。”
张述杰自我介绍：“我叫张述杰，这位是我朋友李慕。”
中年男人说道：“我叫冯凯，是中国中体协会专门派来负责照顾你们在意大利的生活。”
张述杰问道：“请问，就你一个人吗？”
“没错，看起来你们很不放心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一个人足够了。”
两人互望了一眼，没有说话。冯凯又说：“可能是你们在国内待得太久，把这次合作想象成那种有很多人参与的局面，其实不是这样，试训是很简单的一个过程。在欧美国家，很多孩子都是由父母带去俱乐部的。”
李慕道：“那……冯先生，你看我们是第一次来意大利，语言障碍……”
“没关系，只要你们在意大利一天，我就可以做你们的翻译。”
意甲联赛新赛季即将开幕，各支球队也开始了赛季前的训练。冯凯没有急着马上带两人去帕尔玛俱乐部，他事先已经给俱乐部打好了招呼，第二天再带着两人去试训。
这主要是因为时差问题，两人可能还没倒过来。
冯凯开车先带两人去居住地，地点正是在帕尔玛这座小城，这是意大利北部城市，位于波河平原南边，临帕尔玛河，意大利人以河命名，所以这座城市便叫“帕尔玛”，同样的，这里有一支著名的足球队，也同叫帕尔玛。
沿途中张述杰和李慕知道了冯凯的真实身份，他最早并不是中国国体局隶属的中体协会的人，这次和帕尔玛成功合作，在中国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当地媒体却报道了不少，毕竟足球在这个国家异常受欢迎，这一点中国暂时还比不了。
为此中国方面也得到了当地华人的支持，冯凯作为一个资深球迷，十年前移民意大利，对四周的环境非常熟悉，包括语言、交通等都不是问题，他甚至还知道很多足坛的法律法规！他主动联系上前来意大利的中体协会分会的工作人员，表示愿意尽最大努力给予帮助。
因国内的工作人员对意大利也不熟，冯凯愿主动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他们发现，这位冯凯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现在的他是表面上一家餐厅的老板，实际上他以前还有另一个身份，他做过经纪人。
冯凯曾在国内短时间的做过经纪人，后来移民了，就没继续做了。至于原因，冯凯说，他目前还不具备国际足联经济人的资格，跨国的球员交易他做不了，只好放弃。后来冯凯和妻子在当地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餐厅，做起了老板。
中方的工作人员看中了冯凯不凡的经历，于是在两个月前特意请他成为中体协会驻意大利的成员，相当于一个临时工。目前冯凯的身份不再是什么经济人，也不是什么餐厅老板，而是中国驻意大利的工作人员，当然只是临时的。
张述杰问了一句：“听说还有两位被选中的队员，他们也是你接应的吗？”
冯凯听后苦笑道：“没错。只是那两个人分别在今天早上和今天中午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
“回国了。”
张述杰和李慕一惊，同声道：“回国？”
冯凯颇为惋惜：“他们没有通过帕尔玛的试训。”
两位少年怔住了。
在来意大利之前，这两人也听安荣说起过，认为那两位少年通过的希望不如张述杰和李慕，不过在得到这个确切消息时，两人还是有点震惊。
那可是他们在全国大赛半决赛的对手啊。
冯凯一边开着车，一边慢慢说道：“球队的试训一般不会少于三天，但实际上很多俱乐部都不会试训这么久，是金子还是废铁，只需一眼便可看出，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几天前去帕尔玛试训的两个孩子只经过了两天的试训，便认定不是可塑之才，被俱乐部婉言谢绝了。”
这话听得张述杰和李慕心里有些没谱了，全国大赛时期，两人分别和那两位少年有过交手，实力绝对不差，可这一到欧洲，才几天时间就被帕尔马给刷下去了。
张、李二人也因此事，在心里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阴影。
三人来到酒店，冯凯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房间，他说：“你们这几天就在这里住一下，所有的费用都是由国家包办，如果能通过试训，你们就会住在球员宿舍。”
张述杰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不是住公寓吗？”
冯凯愣了愣，才笑道：“职业球赛看多了吧？那是一线队才有的待遇。况且也不是每支球队的队员都能住上公寓。很多小球会难以承担这个费用，就只能住球员宿舍了。”
李慕也说了一句半傻不傻的话：“帕尔马……不算小吧？”
“但也不大，曾经的‘意甲七姐妹’之一，如今只能为保级而战。就算在意甲联赛最辉煌的时代，帕尔马也只是七姐妹中最小的一支球队了。”
张述杰说：“也对，帕尔马只是一个‘小妹妹’。”
“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本来是计划再带你们去到处逛逛，但仔细想想，你们做了这么久的飞机，又有时差，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对了，这个给你们。”
冯凯拿出两个手机：“你们现在的手机应该是双频的吧？双频手机国外用不了，这个给你们，电话卡也有了，号码就贴在手机背面的那张纸上。”
两人接过手机，研究了一会儿，还特意研究了一下手机号码，和中国的大不相同。意大利的手机号码是十位数，可是如果人在意大利境外，那么号码前面还得加上地域号0039，就变成了十四位数。
两位少年第一次看到不是“1”开头的手机号码，有些稀奇，原本很寻常的几个阿拉伯数字，也似乎变得非常罕见了。
冯凯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过了会儿才道：“看完了的话，我们就去吃饭吧。”
三人下了楼去。现在吃晚饭还比较早——针对意大利来说算是比较早的。冯凯驱车载着两人去了自己开的餐厅，一家典型的中国餐厅。
餐厅有两层楼，从装修和规模来看，还是很有档次。餐厅主要是冯凯的爱人在搭理，她是一个意大利人，夫妻俩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跑去踢球了，女儿则跟着去为哥哥加油。这个时间餐厅里还算比较清静，少有的几个客人都是中国人，当张述杰和李慕进了餐厅以后，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在意大利，而是在中国。
吃完了饭，冯凯又把两人送过来，他的餐厅距两人居住的酒店并不远，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冯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又留了些钱，告诉他们有事的话就打他电话。
冯凯走后，李慕躺在床上，呈一个大字型，叹声道：“我们居然来意大利了，就这么来到意大利了！”
张述杰也躺在了床上，感叹道：“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李慕闭上眼，喃喃说道：“如果真的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先别做梦了，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张述杰这一提醒，李慕仿佛真如大梦初醒，连忙拿起手机：“对呀！赶快告诉家里人，说我们安全抵达意大利了。”
但他刚把手机拿在手中，却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中国和意大利的时差是多少？”
张述杰一愣：“意大利好像有夏季时，现在正是夏天，时差和中国相差好像是……七个小时。”
“是晚七个小时吧？”
“好像是的。”
“那这么说，中国现在是晚上了？”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那赶紧的，打电话回去。”
两人分别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回去，报了平安，也说了一下刚来意大利的情况，叫他们不要担心，有人照顾的。这个来电显示就是两人目前在意大利的号码，假如一切顺利的话，这个号码可以用很久了。
接着李慕又给何自远、秦扬等几人打了电话回去，张述杰也打给了安荣、周莹这些熟人，但是在拨通王诗晗的手机时，却出现了在大连飞机场的情况，没人接。
张述杰有点纳闷了，莫非王诗晗又把手机落在哪儿了？
李慕打完了最后一通电话，见张述杰神情恍惚，便问：“出什么事了？”
“王诗晗又没接电话。”
“估计是人不在吧。”李慕猜测道。
张述杰摇了摇头：“不知道。”
正说着，手机响了。两人一眼对视：来了。
电话果然是王诗晗打来的。
张述杰接通，还没说话，手机里头就传来王诗晗的声音：“张述杰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一看是个国际长途，就知道一定是你。”
张述杰笑笑，问道：“刚才你又没带电话？”
“我在洗手间呢，出来之后我爸说手机在响，我拿起一看，看到前面那个0039，我就猜到是你打过来的了。”
“真聪明。”
“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还习惯吗？”
“还好，暂时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你试训怎么样了？”
听到试训，张述杰忍不住又笑了：“没那么快呢，要明天了。”
“不会是你们自己去吧？”
“不是的，有人送我们过去，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一定要努力留下来哦。”
“我会尽力的。”
这对少年少女聊了很久，直到李慕催促着注意电话费，张述杰才挂断了电话。他还提醒王诗晗，记住这个来电号码。
“木瓜你干嘛呢？你嫉妒我是不是？”
“谁要嫉妒你了？我们得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时差，要不然明天去试训别人见我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直接让我们收拾包袱走人了。”
张述杰觉得他说得也对，可现在还早呢，睡也睡不着。
“木瓜，你认为，我们能过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自己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之前已经有两个人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了。”
李慕沉默了几秒，说道：“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有底。这可不比高中联赛，是欧洲职业俱乐部的试训。”
张述杰叹了一声：“算了算了，别胡思乱想了，到时候发挥出我们的正常水平。在中国还有很多亲人和朋友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所以呢，我们的身上，是很多人的期望啊。”
这是两位中国少年在意大利的第一天，他们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能不能留下来，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明天，试训就将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