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骷髅
第二章骷髅
“龙祭，龙祭，龙祭！”
村民们高声大呼，一股狂热从眼眸中冲了出来。大巫神闭着眼睛，口中依旧念念有词，龙祭的咒语还要念下去。他听见诡异的惨叫声，全身仿若被雷电劈斩，瑟瑟发抖起来。
石天的眼前是一片幽光，也看不清龙血之中的景象，只感觉到一股阴森鬼气，缠绕在身体四周。他高声大呼，声音在龙血之中回荡，传来了无数声回音。他不怕死，唯一的牵挂就是爷爷，巫村的大巫神。
“哎.......”
石天重重吐出一口气，身为大巫神的孙子，石家的子孙，却是整日被村民嘲笑和轻蔑，这种滋味比苦胆还哭。纯阴之身，是无法修武的废物，他丢尽了石家曾经的荣耀。千古传承轰然断裂，石天是石家的罪人。
“终于不再是石家的罪人，这具纯阴之身，也算是为老石家增光了。”
石天微微一笑，耳旁忽然传来了震天响的声音，“龙祭”两字如惊雷一般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之中，除了急切之外，还带有几分惊惧。石天的脸色也是一紧，他紧张的朝外看去。
龙血之外，朦朦胧胧，挡住了视线。唯独龙血之外，嘈杂而杂乱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家不要怕，镇定一点，镇定一点！”
“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哇哇哇.....爹爹........”
维护秩序的声音，稚童哭泣的声音，村民惊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巫村的地面之上，一层薄冰之上起了白雾。白雾一出，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较之刚才又下降了十多度。村民们早就裹上了厚衣服，气温骤然一降，许多人都体会到了一股刺骨的寒。
大巫神的脸色难看起来，龙祭尚未结束，巫村的浩劫似乎提前开始了。他的眸子神色复杂，咬紧了嘴唇，口中的龙祭咒语更加快速。
祭台之上，无数的银色光芒漂浮而起，加速朝着龙血汇聚而去。银色光芒如奔腾的河水，奔入了大海之中。龙血之中顿时银光大盛，便是那具骷髅也被淹没其中。只是乍然之间，银光全部涌向了骷髅头顶的帽子。
帽子很模糊，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却是鲸吞牛饮一样吞噬着银色光芒。骷髅的出现，早已经超出了大巫神的认知范围，这顶帽子更是令他惊诧。按照族志记载，唯有祭台之上的银色光芒不断注入龙血之中，才能召唤远古龙神。
大巫神镇静下来，双手掐诀，朝着祭台一指，更多的银色光芒蒸腾而起，如万箭齐发一般射向了骷髅。大巫神随着银色光芒看向了骷髅，看不清其模样，更看不清石天。石天的身体被幽光遮住，只能大体看到一具轮廓。
“噗......”
石天吐出一口鲜血，环绕在身体四周的幽光崩碎。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石天站在那顶帽子之下，那具骷髅骨架完全融进了石天身体之中，全身没有半点血肉。骷髅骨架清晰可见，完全占据了石天的肉体。
“石天.......”大巫神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这是龙祭完成了。族志之中没有提及骷髅，却是指出，当龙祭者血肉尽失，则是表明龙祭成功。大巫神心中悲痛不已，“天儿，天儿......”
“欢迎远古龙神，请远古龙神拯救巫村百姓。”不知是谁振臂一呼。
石天，虽然是石家子孙，却是纯阴之身，早就不受全村人的待见。要不是看在大巫神的份上，石天早就成为了巫村最下贱的奴隶。他们让石天活了十八年的少爷生活，也是对得住石天了。
没有人替石天可惜，也没有人替石天哀悼。石天的牺牲是天经地义的，至少大多数人是这般的想法。他们眼中狂热，重新燃烧起对生命的渴望。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地面顿时裂开了，无数的白雾从地底飘了出来。白雾冰寒刺骨，瞬间又降低了四周温度。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小心！”声音是从祭台上传来，准确的说，发出声音的人是石天。
就在石天声音落下，微微裂开的缝隙顿时扩大，轰隆隆间化作了一条半米宽的沟壑。来不及躲闪的村民，直接掉落了进去。村民都是修武之人，半米宽的沟壑诚然不放在心中，也无人去拉住坠落之人。
“天啊......”
无数人惊恐的跳跃几步，躲到了距离沟壑的数步之外。那些坠落沟壑之人，直接在半空化作了冰人。村民一面看着台上的石天，一面看着冻在半空的族人，眼睛之中充满了惊惧。
“大巫神，龙祭怎么还没有完成？”族长跳出来，揪住了大巫神的衣领。他火冒三丈，双手用力举起了大巫神，重重的摔在地上，“石天血肉尽失，是龙祭成功之象，这个废物怎么还活着？”
就在族长喝问之时，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许多，七八个人发出一声惊叫，顿时间化作了冰雕。族长又恐又怒，又抓起了大巫神，双眼冒出血色，“大巫神，你干得好事。”族长双眉竖起，又是重重的摔在地上。
“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族长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心中笑道：“大巫神，今日不趁此良机杀了你，我永远都只能屈服于你的指挥。”
“石天，大巫神居然为了保护你，不顾族人安危。哼，你们石家也算是巫村的守护者么！”族长一脚踢在大巫神身上，双手奇异挥舞，接着进行龙祭。巫村之中，大巫神德高望重，是巫村真正的主事者。族长，说白了，是冠冕堂皇的千年老二。
“爷爷......”石天竭力嘶喊着，被族长一脚踢飞的大巫神，远远的飞落在八九米开外，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族长早在抓住大巫神的时候，暗中点住了大巫神的重穴，大巫神此刻是动弹不得。而刚才发生一幕，村民人心惶惶，又见石天未死，也对大巫神怀恨起来。莫非巫村数百人的命，抵不上石天的命么？
“啊......”
无数惊叫从人群中传来，许多人又化作了冰人。
族长脸色也凝重起来，随着龙祭咒语的进行，祭台之上的银色光芒越发的耀眼。石天头顶的帽子如干涸的土地一样，贪婪的吮吸着银色光芒。时间的流逝中，无数声的惊叫传来，更多的人化作了冰人。
“这.......”
族长也慌了神，龙祭咒语催发出了大量的银色光芒，石天非但没有死亡的迹象，反而脸色越加的红润。族长双眼血红，眼见着四周温度越来越低，心中愤怒不已，握起了拳头朝石天太阳穴打去。
“小杂种，还不死去，恭迎龙神到来！”
一拳如有数千斤之力，打在石天太阳穴处，发出一声爆响。石天嘶声力竭的喊叫着大巫神，没有留心族长一拳轰来。族长痛的缩回了手，他仿佛打在了精钢之上，虎口剧痛不已。石天经受巨力撞击，头也是昏沉。族长强忍着惊诧，又是一拳轰在了石天的太阳穴。
”呼....”族长暗中吃痛，双臂虎口剧痛不已。石天承受不住撞击，昏迷了过去。
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霎时间地动山摇。裂缝之中，一座冰山拱地而起，上升到祭台高度。冰山不大，方圆只有三米，高度也只有三丈。一股极寒低温从冰山四周散发出来，无数声尖叫冻在了半空，一个呼吸之间，巫村大部分人都化作了冻人。
族长惊恐的催发体内的神珠，目睹着族人纷纷化作了冻人。而当他看向祭台上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石天的周身半米之内，冰凝固在半空，无法靠近石天。
“石天，这......怎么可能？”族长惊异不已，一个纯阴之人，完全的一个废人，在严寒之中居然没事。族长的视线扫视了一周，短短的数秒之中，巫村上下都化作了冰人。
石天体内黄金色的骷髅骨架发出刺目的光芒，宛如灼灼金乌一般，照耀的四周成了黄金色。石天的眼睛迷蒙，看向族长的目光也显得混沌。只是他的眼色之中，存在一道刺目夺人的杀意。村长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石天。根据族谱记载，祭祀者血肉尽失，则是龙祭成功，祭祀者则会死去。
此刻，石天不仅没有死去，反而神光缠绕，宛如天神下凡一般。村长想不明白，眸子之中也露出惧怕之意。石天举起了右手，迷蒙的眼光中透发出惊天杀意，右手随意一挥，一道金色光芒撕裂了虚空，落在了村长头顶。村长瑟瑟发抖，看着金色的光芒。
村长骇然之下，坚持了十几个呼吸之后，也化作了冰人。巫村之中，唯有祭台之上，还有一个呼吸。
”天地轮回，赐予你黄金身，无上神冕，劫中劫，灾中灾，随缘，随缘。“
一个苍老的声音钻入了石天耳朵，一道苍老的身影随即烟消云散。石天迷糊之中，听得圣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