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摄心之术
“摄心术？”霜儿和风间眨巴着明亮的大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会又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易术吧？”霜儿还进一步补刀道。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陈若缺对霜儿轻轻一挑眉毛道，“从去年起，师父就让我开始尝试着修炼我易宗中的摄心术——祝由咒。”
“祝由咒？”
“不错，全咒共分为未纯、初定、未复、退藏、重塑、了性、已明、冥伏、凝灵九层。据我师父说，要是成功修炼到第九层的话，就算是上古十大神兽，都可被施咒者完全控制，像提线木偶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
“哎呀，你那些鬼话，我们才听不懂呢，什么九层十兽的叽里咕噜一大堆……”风间打小就不爱听陈若缺在他面前显摆什么稀奇古怪的易术，尤其是当着霜儿的面。
“再说了，什么上古十大神兽，依我看，那都是骗人的！老人都说，外面的世界多么多么的广大，可我们怎么就愣是出不去呢？而且就连现在这些活着的老人本身，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到过外面的世界。哼——依我看呐，什么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是一代一代的老人，编出来骗我们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五齿山到我们现在所站的东极海滩这么大，而我们只要打败了黑齿部，就等于是征服了整个世界。”
其实风间的这一想法，并非只是个别想法。
尤其是在白民村新一代的年轻人中间。因为外面的世界，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越来越古老的传说，一个和他们现实生活毫无瓜葛的传说。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白民村，经过几百年的扎根，现存的最年长者，也不过就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即便是对于最年长者，外面的世界，以及故乡北海之滨的白民国，根本没有人亲眼见过。
而且从心理上来说，外面的世界越广大，就意味着这个地方越是渺小。而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承认自己的渺小呢？
所以年轻人宁愿相信，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也不愿相信他们不过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不过这样的无知言论，陈若缺听了当然不服。因为如果没有外面的世界，那他师父传授给他的易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于是陈若缺极力辩驳道：“是的，无论是你们白民村，还是他黑齿部，现在活着的，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外面的世界。可是你不要忘了，我的师父今年已是二百五十岁高龄，而他至今在这个地方，只不过困守了一百零八年。这就意味着之前的一百四十二年，他都是生活在外面的世界的。”
“你师父，你师父……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师父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子！他说他已经二百五十岁了，可谁能证明？”
面对这样的质问，陈若缺当然只能无奈地一声叹息。
他只想到师父常常告诫他的一句话：易术与真气的修行，根本无需与“庶人”过多解释。因为无论你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可能懂。这就叫“道可道，非常道”。
“哎呀，好啦——我可真是服了你俩啦，一斗嘴就跑题，一斗嘴就跑题——”又是霜儿，及时发话道，“——哎，陈瘸子，你刚才说只要练到第九层，就能控制上古十大神兽，那你现在练到第几层了呀？又能控制什么东西了呀？”
“霜儿，你算是问道重点了。”陈若缺就知道拍霜儿马屁，“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我已成功练到第……二层。就在前天，我真的成功控制了一只癞蛤蟆，哈哈，你们说我厉害不厉害呀？”
“哎——”霜儿和风间，再次异口同声地一声叹息道。
可陈若缺依然沾沾自喜接道：“当时那只癞蛤蟆被我摄心成功之后，我不但让它把刚吃进肚里的水蚊吐了出来，还让它把一小撮的松鼠屎，用舌头一颗一颗吃了下去……”
“呕——”听到这儿，霜儿和风间都捂嘴做呕吐状。
“然后我让它在水下憋气，一直憋到死。”
“陈瘸子，你也太残忍了吧。”霜儿听不下去道。
“哎呀，你懂什么——要不让它挑战什么，怎么能测试出摄心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呐。”陈若缺依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行了行了，算你厉害，能让癞蛤蟆****……可你现在能摄人心了吗？”霜儿总是那么能抓住重点。
“目前还不能……不过也不是绝对的不能……其实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想办法在它最饱受惊吓的时候，对他进行摄心，成功的几率就能大大提高。”
其实就在对癞蛤蟆摄心成功后，陈若缺也曾尝试过摄小驴旺财的心……可非但没成功，还第一次尝到了被驴踢的滋味。
由此可知，他的摄心术祝由咒，其实还非常低不成熟。可眼下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而且正如陈若缺所说，要是这能让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对其进行摄心，以他一个刚满十六岁蛮夷之人的心智，难说还真能撞大运，碰巧成功也不一定。
“好啦好啦，我是越听越不靠谱。就算你这目前只在癞蛤蟆身上试成的什么祝由咒……到时候真撞大运，勉强凑活能用……可你似乎忽略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光凭我们三个，到底怎样才能从这位少领主到时候带领的大队人马中，把他绑架过来呀？”
“嘿嘿，摄心的事交给我，绑架的事……我看就只有靠你啦。”陈若缺打趣道。
“靠我？”风间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叹道。
可转念一想，也不能在霜儿面前丢份儿，旋即勉为其难地逞强道：“靠我就靠我。要是让我和那什么少领主单挑，我根本不憷他。都是两肩膀上扛一脑袋，谁怕是呀！”
当然就算是逞强，这话也不能说得太满：“可就怕到时候他身边的小喽喽太多，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实在应付不过来怎么办？”
“就是就是，我说陈瘸子，你可真会偷懒，就知道躲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绑架少领主这种冲锋陷阵的事，就让风间一个人去冒险呀？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霜儿这么说，一方面是替风间解围，一方面也是想激一激陈若缺。
可面对霜儿的激将法，陈若缺倒是一点儿不上当，反而比乌龟王八还能屈能伸。
“我是个男人。可我不是‘陈瘸子’吗？你说就我这样的，就算不要命，跟着一起上，那不是也只能送命而已吗？”
“你……好，你不去，那我陪着风间一起去，到时候要死我也和他死在一块儿，就你一个人苟且偷生吧。”见陈若缺不为所动，霜儿干脆直接放大招。
“霜儿，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们俩要是都牺牲了，那我就是送死，也一定毫不含糊。”
”哼，这还差不多。”
苦中逗乐，逗到这儿，也就差不多该告一段落了。其实陈若缺怎会不知，这绑架计划的基础与关键，当然就是绑架本身。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当甩手掌柜，全部推给风间。其实他之前一路上，最多的时间都用在酝酿这个计划上面了。
此刻虽不敢说是十拿九稳，可也基本筹划得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