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五章

海瑟一下就被惊醒了,“你来干什么？”她不放心地低头看一眼自己,还好今天的衣裙比较紧身,要不然还不定被怎么样呢。她自动忽略裸^露出来的两条长腿。

趁她睡着时进来，对她又抚又摸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爱洛斯。他看起来不太精神,身上披了件质地厚实的黑色斗篷。他无视海瑟抗拒的眼神,“以后不要再穿紧身的衣服,对……身体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一副平静的口吻告诫她,她心里腾地就冒出一股邪火,“要你管？”她恶狠狠地说道。停顿了两秒，她“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您是今晚的客人，想来点什么？”

海瑟光着脚跳下床，从对面墙壁上取下一根满是倒刺的皮鞭，扬手在半空中抽了一记，“这个怎么样？”

从他深蓝色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自己可笑的姿态。海瑟突然觉得很没劲，她扔下那根皮鞭，抱起双臂问道：“说吧，你又有什么目的？”

爱洛斯站起身朝她走去，同时一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斗篷，他拽住了她的手腕，将斗篷裹在了她身上。海瑟只觉得身上一空，紧接着那件斗篷变成了宽松而柔软的长裙。

海瑟摸摸裙子，这应该还是厄瑞波斯的那件如意斗篷。旧的世界毁灭，新的世界诞生，依然有着那么多相似的东西。可是，一段扭曲破碎的感情，该怎么去修复它？

看到爱洛斯，总觉得跟他无话可说。在她苦苦追问的时候，他从来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可是现在，一切都清楚明白了，她只是感到深深的疲倦。

“爱洛斯，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见面，”海瑟情真意切地说道，“我真的想从来就不认识你。你还缠着我做什么？”

爱洛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漆黑的椭圆形石块，“这是哈德斯的那块冥石。”

海瑟呆了呆，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爱洛斯殿下，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不用讨好我，”爱洛斯把冥石放到她手心里，“我本来就是来给你送它的。……把那家伙赶紧送走，”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露出自信的笑，“然后，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海瑟自动屏蔽他那欠揍的表情，握紧了冥石，“我现在就去亡灵谷……哎哟！”话还未说完，手心就传来一阵刺痛，疼的她险些把冥石直接丢掉。

“违约就咬死你。”一个细细的，但是威胁力十足的声音从她疼痛的掌心传来。

海瑟把冥石换到另一只手里，发现那只小黑龙已经站了起来，威胁地闪着翅膀。

“我不是违约，就是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怎么样？”海瑟好声好气地跟它商量。

“工作时间禁止外出。”小黑龙一脸的严肃。重新蹲下来。

“呸呸呸，不通情理的小东西！”海瑟眼珠转了转，掂量了下心头那个主意的可行性，又立刻摇头否定了。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跟提坦讲清楚，不想再让他带着心结去开始新的生活。他比谁都更应该拥有幸福。

“你，能不能帮我消除这个印章？”海瑟把盖着小黑龙的右手举起给他看。

“厄瑞波斯的印章我实在没有办法。”爱洛斯诚实地说道，“不过这个是暂时性的，时限已过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厄瑞波斯？！”海瑟叫了一声，“你是说，他还活着？那，那赫墨拉他们……”因为太过于激动，她眼眶湿热起来。“不对啊，我的老板说他叫因丘。”

爱洛斯耸耸肩，“他当然活着，只不过没以前那么潇洒了。”他指了指头顶，“现在他大部分时间是我们头上的夜幕。……傻瓜，”发现海瑟竟然抹起了眼泪，他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因丘就是古神族语中黑暗神的意思，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达纳特和修普诺，厄瑞他们要是没活着，那两个小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我以为……”海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从他胸前抬起头来，“他们都死了，因为我们，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当时，她在巨大的愧疚之下精神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三个孩子的死亡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她不肯和爱洛斯相认，真的是无法面对那个自私又懦弱的自己。如果当时，她能够坚定一些，没有一时冲动答应提坦的求婚，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发生。没有了爱情，这世上还有许多美好的，值得珍惜的事情。可是，当时的她，离开爱洛斯，就仿佛没了攀附之物的藤萝。

爱洛斯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别哭。他们都还活着，包括梅林，你不是一直和她是好朋友吗。还有丘比特和吕波里，他们跟着我一直生活得很好，没有人敢欺负他们的。”

他大言不惭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隐在暗处的丘比特都被他脸红，他指责铅箭，“你们捆绑我的仇我还记着呢。”铅箭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爱洛斯真没用，追女人要追这么久。

“对了，”听他提到两个儿子，海瑟擦了擦眼睛，仰头问道，“赫柏在哪里？为什么你只带着丘比特和吕波里？”既然儿子们都活着，那她的小女儿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健康快乐地生活着？

爱洛斯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温柔，“我还没见到她，不过应该也快了。”

海瑟垂下了眼帘，虽然已经预知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失望。“对了，冥石应该……”

爱洛斯的唇近在咫尺，他的唇缓缓地压过来，熟悉的玫瑰香气令海瑟有些恍惚。那些平淡而美好的日子，随着那些令人绝望的回忆一直被她刻意隐藏在心底。往昔一幕幕从眼前掠过，她犹豫着，真的还要这样的纠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