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以一世身，慑令四方敌
有一个少年非常羡慕鸟儿
走出了村子追逐梦想
可一个人实在太孤单
于是就有了师父和同伴
他们一直往南寻找魔王
传闻中魔王很坏，做了很多坏事
所以他们要打败魔王
像真正的修仙者那样除魔卫道
在少年还是男孩的时候
有过一个梦
把身体借给我好吗？
黑暗中有声音这么说
不行，我还没长出翅膀呢
你给我身体，我给你力量，不用翅膀也能飞
男孩很高兴的张开双臂
魔王进入了男孩体内并爱上了男孩的一切
他觉的自己就是男孩
醒来认为只是做了一个梦
忘记力量，继续羡慕天上的鸟儿
直到有一天，师父给了他一把古朴的剑
少年很想看看自己拿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于是站在镜子前面
镜子里面是狰狞可怕的魔王
魔王会伤害大家的
少年很伤心，该怎么办?
望向师父和同伴
哀叹，惊恐，害怕
不舍……
少年舒展了眉头
知道该怎么做了
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
杀了我吧
少年笑着说
东方乐水低着头，发乱遮面，轻声道，“魔抹去自己的记忆，接受了青牛的一切，而青牛被魔替代，不复存在，那在我们面前的人，和我们一起的人，是谁？是魔还是李青牛？”
君天生把悲伤压入古井无波的深邃眸子中，语气平淡带有坚定，“他叫我师父，唤你师兄，是谁，不一样吗？”
是啊！
他就是个担心师父不会用右手的小徒弟，担心师兄不会笑的小师弟。
他的师父就是君天生，不是什么太上，更不叫老君，他的师兄就是那个乐呵，叫什么玄都，听着，不熟悉。
这么想着，东方乐水突然笑了，笑的很自然，眼中笑中略有癫狂，收住笑声，轻轻道，“老师，您看好了。”
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棉布，里面包着一粒生米，东方乐水轻轻捻起将其放入口中，抵在舌尖，轻轻嚼碎，碎米混着唾液入喉，甘之如饴。
抬头望天，无惧。
西天当先有三人并肩而立，左面一人有四面八臂，分持令旗，佛经，法螺，明轮，权仗，净瓶，念珠，地印。
另一人头戴宝冠，身披璎珞，手持金刚杵，身骑六牙白象，有诸天及众眷属围绕。
最后一人，苦行僧装扮，头悬浮古灯，一面八臂，旁六臂分执火轮、剑、弓、箭、斧、索等，两臂合十，脚下有狮、虎、狐、豹等野兽。
三人身后悬浮着一座须弥山，高逾千万丈，上有文殊，普贤，观世音，大势至，药师佛，日光菩萨，月光菩萨，四大金刚，五方佛，八菩萨，十大弟子，十八罗汉，十八伽蓝，颂佛念经声传九天九霄，下达九幽。
东天云端之上有金阶，为首地神王金甲金袍金玉冠，额有竖眼，湛湛生辉，尊前有雷鼓三十六面，由三十六神司之，震得山川起伏，河流倒灌，一道道九天赤霄神雷凝而不发，天雷滚苍穹。
身后两人，其中一位身穿赤红甲胄，体格魁伟，威武勇猛，以戟拄地，单手握拳横在胸口，眼中寒芒四乍，气血旺盛如柱。
另一位手执宝剑，头顶玄塔，坐在金狮身上，周围环绕群狼，手拿一把卐字相扇，扇背是锦绣山河，开合见有星辉洒落。
天阶之上有北极四圣，上清十一魁，北斗七元，左辅右弼，三台星君，南斗六司星君，中斗三真，擎羊陀罗二使者，十二本命星君，六十甲子太岁星君，云天二十八宿，斗中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斗中神仙诸灵官众，周天列曜星君。
佛光普照，神霞耀世，遮天日辉，故大地无光；
急管繁弦，诵经擂鼓，蔽万物音，故天下噤声。
不见青天，不见红日，白昼如夜行。
东方乐水脸上带着春风，柔声道，“天上冷，下来吧。”
话音还未落下，便突然暴怒了起来，像野兽一样狂吼，神情激动，指天叫骂，“你们这群自称神佛的家伙，把阳光都遮住了，不碍眼吗？”
瞬间又平静了下来，表情温柔，语气复归温和，“也是，你们排场那么大，那么吵，又能听到谁说话。”
没人开口，声音由鼓声传出，宏大威严，不容违抗，“魔躯当毁。”
东方乐水双脚分立，双臂张开，双目璀璨如神电，声音盖过滚滚天雷，响遏行云，“天众，佛众，身怀琉璃心，不沾魔念，不惧因果。”
顿了顿，登时冷笑道，“屁！”
“魔由何来?”
自问自答，忽怒忽喜，像极了可笑的神经病，“所谓魔就是你们的魔念聚集，你们做不到的，青牛做到了，既然不相信自己，那为何不肯相信青牛。”
“因为害怕，胆怯，恐惧，如尔等这般，越强大就越弱小。”
金甲神王淡淡的抛出一句话，望向东方乐水，如看蝼蚁，“天若诛你，何也?”
东方乐水狂傲不可一世，斜睨着那无上金光道，不屑笑道，“那便来！”
燃灯古佛面露悲悯，语气却是极为生冷，“玄都，你难道想灰飞烟灭。”
东方乐水嗤道，“我死过一次了。”
赤红甲胄的神将须发皆张，举起大戟向前一迈，眼中神芒已为实质，出足有二丈有余，舌绽惊雷，“形神俱灭！”
东方乐水此时心中已升起滔天战意，拔出戮仙剑，字字清晰，铿锵有力，“莫留情！”
与其世世生生低首，不如恣意笑得一世娟狂。
神将手持大戟先往上撩，再往下劈，戟锋裂天，有星河倾泻而下，伴随大戟向东方乐水压下，誓要荡平世间邪魔外道。
负手横剑，昂然视敌，东方乐水低喝一声，身型骤变，黑发及腰，片刻之后，已是青年模样，身躯强健有力，也不看作何准备，垂手不动，四方云动。
神将速度太快，以至于在身后留下几千个未曾消散的残像，不能躲，若是躲不过，便失了先机，东方乐水将戟尖硬生生扛近胸膛，反手一剑刺出，剑势缓慢，却激荡得空间片片破碎，对于这么慢的剑，神将发现自己竟无法避开，只能眼看着剑一寸寸刺入体内，金色血液有馨香，流出后瞬间凝固，血痂色呈暗褐。
任由对方的武器深入，再贯穿，两位狠人不退反进继续欺身向前，松开武器，疯魔似的互殴，浑身气力尽往对方身上招呼，密雨鼓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拳拳到肉，轰然有声。
疾风骤雨过后，低下头的如山倒下，抬起头的吐了口血，手捏剑决，诛仙剑阵现世，顺手拨出没入体内的大戟，持在手中。
东方乐水背负阵图，手执大戟，右脚踏地，左脚踩在神将身上，黑发张扬，于风中乱舞，发丝间沾染着金色血液，状如魔，英气盖世，霸道滔天。
天魔蚩尤，人魔玄都！
东方唱罢西方唱，现下轮到河西了，古佛一指托青灯，张口吐出二十四颗明珠，掠过烛芯，有二十四诸天演化，欲将东方乐水困住，同时八条手臂同时动作。
诛仙剑阵逆压向二十四诸天，东方乐水倒持大戟狂奔，将戟尖拖曳于地，一步十丈，一步百丈，一步千丈，一步万丈！
并指如刀，当先劈断燃灯古佛射来的满弓箭芒，握拳如锤，荡开如犁天的巨大火轮，眼前空间凭空破碎，有锁链笔直如枪，东方乐水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通天索猛然拖拽，穿过层层护法佛兽将自己拽至燃灯古佛面前，剑削，斧劈，合十双手中有一头黄金狮子冲出，无畏狮子印！
大戟仍不动，还在蕴势，戟刃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待到顶峰之时，所挥，所指，所向披靡！
整条黄河飞起，露出了潮湿多沙的河床，黄河耀耀如金剑，一剑将无畏狮子劈成两半，血如倾盆。
突从天际飞来一道巨大青影，将燃灯古佛撞的踉跄后退，气血翻涌之间一口鲜血喷出，燃灯古佛面露忿恚法相，化怒目金刚，一手抓住牛角，活生生的将青牛左角掰断，断角落于野，化为卧角山。
此时东方乐水已近前，气势已经攀升到了顶峰，倒转大戟横扫出击，携着风雷之声将怒目金刚连同二十四诸天劈飞到了天尽头，纵身跳到青牛背上，冲入神佛大阵，大开大合，所向披靡，无人敢缨其锋芒，无人能缨其锋芒，天空中血雨飘洒，每一滴落下，都带有恐怖的气息，焚毁大地山河。
吾无来处，亦无归处……
举世皆敌，举世无敌！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长空龟裂，大地沦陷，阴阳交错，黑白逆乱，远在万里之外的天柱不周山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痕。
一直如松未动的东西双天四人，赫然出手，尤其是东西天当先的两人，浑身缠绕这岁月的气息，仿佛是从亘古中踏灭混沌而来，天帝横世，佛主苍茫，带着磅礴威压，举身伟力全部轰杀向东方乐水。
冥冥中走出一道身影，两脚踏地，单手托天，手持巨斧，顶天立地，用斧背击退诸天神佛，一口清气喷出护住天地万物。
此时，站如枯松的君天生终于动了，向前迈步，步起岁月枯，一人分而为三，太清，玉清，上清，步落生千丈万朵青莲，茎叶摇曳，清晖阵阵，三人复而归一。
八卦推四象，四象推两仪，两仪推太极，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是谓太极。
将天地间狂暴纵横肆虐的力量风暴用太极图收纳，逆转乾坤，将可毁灭天地万物的仙气佛光转为生机，导入李青牛体内。
魔，一气不绝，则心不死，身不灭。
君天生看着李青牛染血的衣衫，干净的面庞，怕打扰到徒弟的沉睡，小声开口，却似在每一个人耳边轻语，话语清晰有力，“你们有毁天灭地之威能，可天地唯一，苍茫中再没有盘古那样的大神了。”
佛声宏大，仙音浩渺，可这些天众佛众加起来，也没有君天生的一句话分量重。
三界六道，诸天神佛，世间万物，都在等那双眼睛睁开。
李青牛此时的面子排场当真是大的不得了，古往今来，第一人。
“馒头……饿！”李青牛声音委屈，可怜兮兮，没能睁开眼睛，翻了一个身睡熟了，梦中又叫了声，“饿！”
有蒲公英带着阳光懒洋洋的落在诸神众佛一干人的脸上，绽开了大片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