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以为你对王祁是特例。
可是到那时你再让自己远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因为他披着天使的皮囊太久,文子森的出现可以说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段时间,我甚至把钱茂抛之脑后了。
我和他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我带他认识我的朋友,他带我认识他的朋友。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和他之间有什么惊讶的关系,但在外人眼里,情侣这层窗户纸就差捅破了。毕竟连小月和吴娅都深信不疑。
直到有一天,钱茂在体育课上摔伤了腿。
当时站在原地观看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涌出来多余的感情,冲进人群里就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查看起他的伤势再用纸巾给他擦起血和灰尘来。
事后不止一次气恼自己为什么要自作多情,人家女朋友都没心疼,你急的像火烧眉头一样的有意思吗?他会领情吗?他和别人手牵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冲上去?
所以被推开都是你活该,咎由自取。只是我从来没见他如此愤怒和严肃的面孔,莫名其妙的质问我:“那天你为什么没来?”
手心压着滚烫的地面,烧的心里发慌,我愣愣的问:“什么意思?”
钱茂看了我几秒,突然冷笑着给我判死刑,“我早该知道你是这种人。”
话完,不等我询问原因,也不等给自己和他一个死心的解释,他就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去了医务室。
我不顾体育老师警告的语气,“其他人回教室去,”
就不管不顾的跟去了医务室。
因为我必须要清清楚楚一点不漏的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然误会越来越大后,剧情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说不定我会怨恨自己一辈子也不一定。
可能我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才会影响了判断。
手足无措的走到单人床前,也只会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腿上裹着严实的纱布安静的躺在单人床上休息。
当下费尽心思想着,是不是应该要说点什么,或者为他做点什么呢?
谁知他在看见我的身影后,脸立即不悦的转了过去。就像我是那种看一眼便会传染的病毒一样可怕。
既然如此,你干嘛要装成喜欢我的深情模样?
那瞬间不知忍了多久的怨念和委屈顷刻而成,却半点脾气也没有,平静的对着他冰冷的背影说:“钱茂,如果知道你会有讨厌我的那天,当初何必死活都要和我上同所高中?”
其实我是想说,“如果一开始你就有天喜欢上别的女生的那天,那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会让你对我有丝毫的上心。”
可惜的是我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你却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钱茂的手臂依旧死死的挡在眼睛上,似乎不想再和我有所交际。
接着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天知道,我在心里祈祷和上演了多少遍和好的情节。
结果失望而归,于是摇了摇头,决定放自己一条生路。
再见面是几天后,钱茂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应该说他穿了长裤,所以我看不见。
还是说他身边站着那个上次被我堵在角落里的女生,所以我努力装成自己看不见他和所有人。
文子森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旁,我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
不禁嘲笑自己,这刚刚受完打击,就想不开要撞墙吗?那会被大家误解成多痴情的人呀?
“王祁,需要我帮你吗?”文子森意有所指的挨到我耳边细声说。
我讥讽的笑了笑,“你要是想这样,我也没办法。”
不料他真的转身,雷厉风行的追上了和我擦肩而过的钱茂。
文子森用事不关己的模样,淡淡的对钱茂说:“别这样,有话说开了不好吗?”
钱茂凌厉的面容,厌恶的打掉了文子森拍在他肩头的手。
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算了,反正都不重要了。”
文子森转眼认真的问,“真的?”
我点点头,眼睛竟然一直不敢看钱茂。这般违背心意,也得不到什么。
却措手不及的听见钱茂冷笑了两声,然后拉着身边的女生走了。
看来我说错了,不是得不到什么。你看,不是得到了他越加严重的反感了吗?
如果不是下午的第一节语文走神,被语文老师赶去了门外罚站。
本来前门的距离更近,我却选择了走后面的门出去。虽然这样做会让他以为我在反抗。
但只要想到坐在最后一排的人,他只要稍稍往外探头就能看到我,就觉得即使站一节课也值。
你说,这样隔着墙壁轻而易举就能吸引他的视线,我会怎样做?
好吧,我偷偷溜出下了二楼,反正语文老师直到下课也不会叫我进去的。
我想他肯定看到了,不然怎么会跟出来,还用这么蹩脚到不忍拆穿的理由。
“我出来透透气而已,你别多想。”
好,我不多想。
那个无聊的下午,给了我暂时与钱茂缓和了关系的错觉。
事实证明他是个多么记仇和小气的家伙,第二天居然又变了脸色。
简直让我忍无可忍,直接就抓住了他准备往校门口走的手臂,忘了身边还有个爱折腾的文子森。
“钱茂,你要一直这样吗?”索性就一股脑的把累积的情绪发泄了出来,“能不能别这样?我快没耐心了。”
他回头轻蔑的瞟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不认识的人一样抵触。所以不用他开口,我就放开了手臂。
坚持了那么久的一场持久战,终于全部塌陷了。
我输了,钱茂。
走之前,我有回头看他的表情,陌生又淡然。
即使有天大的困惑,我也不想再去解开和追究了。
因为你已经证明了我有多可笑和不自量力。
倒是文子森这个大麻烦,之前还会说一声再有所行动,这次干脆气冲冲的上前,二话不说就揪住了钱茂的脖子。挑衅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平时习惯了目中无人,刚刚之前,我还以为你对王祁至少是特例。”
钱茂就这样气定神闲的看着文子森,完全没表现出来愤怒的模样。
可能是王子森下的筹码不够重,这不,你看他刚说到,“你也不过跟其他嘲讽王祁的人是一路货色。”就遭到了钱茂的反击。
握紧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落在文子森的脸上。
我立马上前扶起文子森,恼羞成怒的冲钱茂吼,“这是在学校,你疯了吗?”
“我疯了?王祁,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可以随便变心,耍着我玩?”
我冷哼,“耍你玩?咱俩到底谁在耍谁?”
“那你倒是说说我过生日你凭什么不来,打电话也不接,家里也没人。第二天连个解释也没有,就跟这小子眉来眼去的。”
过生日......该死,那阵子小月和小姨闹得太厉害,我过去陪小月了。
钱茂看着我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嘲讽的扯起了嘴角,不敢置信的说,“你别告诉我你不是在和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忘记了吧。”
眼前的场景只会越描越黑,索性就低头不答话。
毕竟不管说出什么理由也掩盖不了我忘记他生日这件事。
我现在都记得他失望的离开前说的那句,“原来你和其人也没差别,看来白痴的人一直是我。”
我将文子森拉到了校外的药店,他呆呆被我拉着走,半响口气酸溜溜的抗议:“王祁,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
我咬了咬下嘴唇,重重的甩下他的手,“你要我怎么样拿你当回事,管闲事被揍你还有理了?”
“吼,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啊?”
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对着他大吼:“我有说我很委屈,让你文子森替我出头吗?再说,我现在不是正在带你去药店吗?你还想怎么样?”
那厢也不领情,瘪了瘪嘴,摸着被揍的地方,“我想怎么样?说的像你愿意似的。你这是摆明着护短阿你!”
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谁护短了?”
文子森指着我的鼻子,压迫感十足,“你要是敢说今天揍我的人假如不是钱茂,你会好心的带我去药店吗?”
我赌气的直点头,“你还真说对了,加害者如果不是钱茂,我特么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算是看清你重色轻友的本质了,说着,他就跟电视剧里中了枪的人一样连连倒退。
我不耐烦的抓住他的手臂往前拖,“行了,再闹下去,咱俩非打起来不可。”
况且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去争论什么,刚刚到药店门口,就听见文子森闷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怎么会舍得跟你动手。”
我点了点头,神情暗淡下去,没有回头去看他,“嗯,我知道你刚刚会去招惹钱茂是因为想借此机会让我和他把话说开。”
细耳听见后面没人附和,我便继续说:“可是,我和钱茂之间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所以,你就算是好心,到头来也只是帮我倒忙罢了。”
文子森喊我,“王祁!”
我下意识的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回头。
“什么时候我和你也能变的这么好?”
我无奈的笑了笑,半开玩笑的答:“没有这个时候。”
这个世上能让我这般费心和苦恼的只有他一个人。不是拿这个作为骄傲,而是我比谁都清楚,除了他以外喜欢不上任何人。
这是每个固执的人都要承受到的惩罚。
其实换个角度讲,我和文子森有很多相像之处。或者说,我是受了他的影响,如今才会让钱茂只要在我身上看到文子森的影子,就会立马竖起全身的防备。
他的存在是禁忌,虽然对我来讲并不是如此。
说我愚昧也好,矫情也好,但事情很有可能不是我看到那样。尤其是过了这么久,隐藏起来的东西,反而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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