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静妃冷声喝着，“还不快起来，怀馨大着个肚子，这里哪有你坐的份！”
冷月华一脸的尴尬之象，俨然没能接受静妃的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机械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馨？”静妃目光万般柔和慈爱的看着端站在身前的司马怀馨，摆手示意坐在自己身边，“过来，陪母妃坐会儿！”
司马怀馨很是听话的坐了过去，表情一直淡淡的，静妃却是一味的讨好之色，抓住司马怀馨的小手，寒暄温暖一会儿，终于扯到了主题之上。
“怀馨，你上次给母妃送来的那包香料很是好用，母妃喜欢的紧，不如你再找那人配上几包？”静妃和眉善目，表情中全是期许。
“呃……”司马怀馨一脸的难色，侧目看向身前正侍弄花草的冷月华，那厮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依旧埋头修剪着花枝。
“怎么？”静妃面色一沉，表情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你不愿意？”
“怎么会？”司马怀馨带了解释的语气说着，“母妃，本来那香料就是臣妾拿来孝敬您老人家的，母妃既然喜欢，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帮母妃配制，只是……”说到钱的问题，司马怀馨看着冷月华修剪花枝的动作似乎停了下来，感觉可笑至极。
“只是什么？”静妃带了催促的语气问着。
“只是这香料实在太贵，臣妾手下已经没了半文银子，该如何去找那老道去讨？”司马怀馨依旧一脸的为难的答着。
静妃顿时一脸的轻松，想想也是，司马怀馨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府，司马将军府那点清水银子，都被司马明志拿去给女儿做了陪嫁，眼下可能真的是所剩不多，祁王府名下的几处商铺统统转手给天下第一商贾夏侯长夷，所有钱财都在华儿那边管着，她当然得不到分毫，没有钱，怎能给自己配制香料？
“不打紧！”静妃带了宽慰的语气说着，“多少钱，本妃给你便是！”
“母妃想要多少？”司马怀馨一脸难以置信的问着。
静妃看她一副吃惊的表情，当是司马怀馨当真穷到家了，连买个香料的钱都这般安奈不住，“买够一年能用的吧！”
这下，冷月华安奈不住了，转身，拿了剪刀快步走向前来，朗声喊着：“母妃，别说是一年，只怕是一个月的我们都买不起了！”
“你说什么？”静妃依旧蒙在谷里，听得迷迷糊糊，“听你这意思，这香料能比你买的那颗雪顶含珠还要贵？”
“母妃要是用上一个月或是两个月自然是比不得，若是想用一年，只怕舍了田产和王府都不一定能买的来！”冷月华一字一顿的说着，难得静妃大方一回，不曾想刚要说放钱下去，就被自家的儿子泼了一身冷水。
“怀馨？”静妃干脆转过头去问个明白，“到底是多少钱一两？”
“臣妾也不清楚，上次那道士一口要十八万两黄金，他说要臣妾先给他一万两黄金用着，日后若是用的合适，再去雪山之巅寻他，另外还要付清剩下的十七万两黄金，才能买以后的香料！其实现在回想，那香料估计也只有六两的轻重，若是细算去，也得三万两黄金一两。”司马怀馨又一遍简略的重复一次，轻描淡写的说着。
静妃一听，一张浓妆艳抹的粉脸，瞬间老了很多，似乎所有的希望一瞬间破灭，如此贵重的香料，自己该如何负担的起。
静妃抬头看向眼前拿着剪刀的冷月华，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循声问着，“华儿，你手里还有多少黄金？”
冷月华正要转身继续修剪花草，忍不住顿住了上前的脚步，一脸不情愿的斜看向端坐在贵妃椅之上的静妃，“母妃，儿臣眼下手里出了那几处薄田，就只剩下卖净铺子以后剩下的那三十万两，若都去拿着买了那香料，恐怕整个祁王府都要跟着去喝西北风！”
静妃一脸的不悦，反唇相讥道：“眼下知道心疼钱了，前不久本宫和怀馨怎么劝，你也非要去买那假的雪顶含珠，不比这香料耗费的钱财还多？”
“母妃？”冷月华一脸改过的说着，“儿子已经都认了错了，您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好！”静妃倏地伸出一只摊开的手掌出去，“把祁王府金库钥匙给母妃！”
冷月华一脸的疑惑，莫非母妃真的要倾尽自己所有去买那个价值不菲的雪顶含珠？难道她就不多替自己想想，这三十万两黄金一旦出去了，祁王府大大小小上百口的下人，该如何养活？
“母妃？”冷月华一脸的踟蹰，意思显而易见，他不想给。
“怎么？”静妃收回手掌，一脸的难以置信，“难道连母妃你都不舍得给？”
“不是，母妃，你听儿臣细说！”冷月华带了解释的口气说着，“眼下儿臣刚刚从昏迷之中醒来，府里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商铺已经全部转手出去，儿子总要有点家底养家才是，眼见着王妃的身子一日大过一日，您总该为就要出生皇孙儿想想…”
“总而言之，我儿就是不肯给是吧？”静妃不想听他啰嗦下去，只想听到他的答案。
冷月华缄默，低头不语。
“滚——”
静妃歇斯底里的喊着，语气中满满的喝令和痛心，一张老脸更是道道褶皱乍现，顷刻间衰老许多。
“母妃？”司马怀馨带了抚慰的语气柔声喊着，看着母子二人反目，这场景还真是大快人心，“王爷也是替日后的生计着想，您何必如此动怒？小心伤了身子…”
“闭嘴！”静妃果真是疯了，似乎没了那昂贵的香料，她就不能再活下去一般，“连你也不舍得为本宫买，外人生的就是外人生的，本宫就算待你再好，也换不来你半点的真心！”
司马怀馨一脸的委屈，故作期期艾艾的抽泣开来。
冷月华也不去管她，只管和静妃讲着道理，声音比静妃还要高出许多，“母妃，难不曾离了那香料您就不能活了吗？”
“孽子，是本宫白疼你一场！”静妃高声骂着，气得整个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今日若是你不肯将那三十万两黄金交到本宫手里，本宫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我们从此断绝母子情分，再无瓜葛！”
“母妃？”冷月华眼眸之中似有愤怒的泪花，愤愤的高声喊着，“你眼里除了争宠，究竟有没有过我这个儿子？”
……
二人吵得整个静妃寝宫沸沸扬扬、人仰马翻，似乎连过往的路人都能听到这寝宫之内的吵闹声，所幸老皇帝带着冷庭玉去郊外打猎去了，怕是赶不上这大好一场戏码了，还好，沈梦兰定是知道了，或许该是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诉诉苦水了！
“出去——”
夫妇二人踏着满地狼藉残片，一前一后的走出静妃寝宫，看来日后定能好好清净几日了，可惜了静妃娘娘的独宠，司马怀馨心里忍不住扼腕叹着，本来冷月华若有半点人性，这静妃完全可以在独宠后宫几日，只是…
算了，自己何苦替他人惆怅，毕竟自己又不是那始作俑者，无非就是在原有的关系基础之上，掺了点小小的催化剂，其实就算没有自己这个香料做诱饵，她们母子二人也早晚会走到今天。
刚走出静妃的寝宫，冷月华就一脸的怒目相向，“都是你，送什么不好，非要送什么该死的香料，眼下你满意了！”
呵呵？司马怀馨心里好不惬意，这男人还真是有趣的很，刚刚还和自己的呃母亲在里面吵得面红耳赤，硬是一文不出，简直比那铁公鸡还铁公鸡，今天还当真是领教了。
“啪——”
司马怀馨唔得一巴掌甩在了冷月华正一脸兴师问罪的白皙面颊之上，陡然之间，一记红红的五指山跃入眼帘，愤愤的骂着，“冷月华，你他妈的就是一混蛋！”
冷月华依然停留在刚刚吵架的氛围中未醒，待司马怀馨这一记响亮的巴掌甩了过来，猛地惊醒过来，抬手就要还将过去，愤愤的骂着，“死女人，你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怀馨自知躲闪不过，唔得闭上双眸，等着那重重的一巴掌下来。
“啊…”
司马怀馨本能睁开双眼，却看到眼前俊美绝伦、身材欣长的冷庭玉，一袭暗黄色长衫唔得闯进了自己的视线，只见他一只手紧扣着冷月华正准备重重落下的那只蒲扇巴掌，另一只手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出来，紧捏着对方的咽喉命脉。
语气中全是孩子般的稚气和愤怒，“大坏蛋，你竟然要打本王最最亲爱的哥哥，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说着，一个提步将冷月华的身子横放在了半空，抬脚一踹，整个人像个球一样飞的无影无踪，也不知踹到了何方。
“咦？”冷庭玉带了疑惑的语气问着，“人呢，这般的不禁踹，还妄想打庭玉的哥哥！”说着，拍了拍两只手掌，一脸欣喜的投身向司马怀馨矗立的方向，语气带了满满的惊喜和责怪，“哥哥，庭玉终于找到你了！”说着，给司马怀馨来了个密不透风的熊抱，唔得将司马怀馨娇巧玲珑的曲线身躯，裹在他笔直的心怀之中。
“庭玉早就知道，哥哥肯定不会丢下庭玉，一定会进宫来看庭玉的…”冷庭玉依旧带了稚嫩的声音碎碎絮叨着，一副长不大的孩童模样，司马怀馨完全被他的一腔热情融化，本来畏首畏尾的表情，变成满满的宠溺。
“乖…”忽然，似乎又嗅到一股淡淡药香，或许是自己对香料太为敏感的原因，总觉得这药香不对，不比以前只有止咳润肺的作用，似乎还有一味药无关这心肺，会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