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配不上
“混蛋,去死吧!”沈梦兰气得小脸青紫,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长剑,双手扣着剑柄,抖擞着就要往冷月华的胸前桶去,冷月华一个机灵,闪躲之间还是划破了脖颈一侧的皮肉,瞬间鲜血直冒。
男人正要抢过沈梦兰手里长剑狠补一剑,想着尽快了解了这人干净,不想门外一阵儿窸窣的脚步声渐进,慌忙拿了那身太监的宫装,一个飞身从窗户中逃离出去。
“嘎吱——”
门应声打开,沈梦兰本能的转过头去看,身体惊得一颤,双手一抖,长剑顷刻间掷地有声。
“父皇!”冷月华似看到了天大的救星,捂着伤口唔得扑倒在地,大片的鲜血不住的从脖颈往光滑的身下流着,跪趴着挪向老皇帝站着的位置,泪眼婆娑的呜咽着喊着,“救救儿臣。救救儿臣。”
沈梦兰一条浴巾遮盖身体的几处最隐秘部分,一头如瀑的青丝披散在错落有序的身后,一张妖冶的脸蛋带着复杂的惊慌和害怕,见冷月华告状的样子,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眼见着就要跳了出来,倏地跪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走了,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担着,他怎么忍心?
老皇帝呆呆的立在了门口,命海图安先把门掩上,不去管冷月华伤势如何,一张老脸冷的异常,快速的扫视室内一遍,冷声问着身下匍匐在地,一直喊着救命的冷月华,“发生了什么事?说!”
“父皇…父皇!”冷月华哭咽着喊着,泣不成声的述说着,“沈梦兰…沈梦兰她和其他男人有染,她们。她们要杀了儿臣!”
“什么?”老皇帝冷眉上挑,满脸的愠怒之色,看着沈梦兰一直伏在原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冷声喝着,“沈妃,你好大的胆子!”
沈梦兰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极力掩饰着眼神中的慌乱,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表情出来,柔声细语的说着,“皇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祁王殿下无凭无据的诬赖臣妾和其他男人有染,那请问祁王殿下,您口中的其他男人,到底是谁?”
老皇帝表情微紧,刚刚被冷月华一说这女人和陌生男子有染,还真是气得忘了形,这可是堂堂天国后宫,陌生男子,城外侍卫层层把守看管,哪来的陌生男子,再看冷月华,虽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可从头到脚,一丝不挂,如果不是他蜷缩着身子跪倒自己身下,或许某处应该想到壮观才对,难道是贼喊捉贼?
“祁王?”老皇帝似乎想通透了什么,表情中带了几分猜忌和嫌恶,“这么晚了,你来沈妃寝宫作甚?”
“呃…”冷月华被老皇帝冷不丁的一问,心里开始发慌,偷偷的藐视一眼身后正扮作一脸委屈的沈梦兰,气的双眼发乌,险些晕倒过去,她分明又在演戏,梨花带雨、惊慌未定,装出一副被自己轻薄的可怜样貌给父皇来看,那男人转眼之间不见了身影,就连褪下的衣衫都席卷一空,满地凌乱的衣衫,除了自己的没有旁人,乍看去,就好似自己饿狼般的扑了进来,凌乱的景象,给人一种事实的错觉,自己真的是口说无凭,眼见着受害之人,成了造势之人。
“父皇!”冷月华一脸着急且有无辜的喊着,极力想要澄清自己的清白,“儿臣只是过来找沈妃娘娘问些事情,不想却撞见她正和其他男人偷欢,儿臣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还真是做贼心虚,老皇帝一听,脸色阴的更沉,沈梦兰察觉到老皇帝的心里的变化,娇嗔微微、泪水连连,适时地接口辩驳道:“皇上,这深更半夜的,祁王殿下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着臣妾沐浴的时候闯了进来,难道只为了找臣妾问些事情吗?”
“贱人!”冷月华脸色顿时气得青紫,额间青筋暴露,直指向沈梦兰匍匐在地的娇弱身板,高声骂着,“你不要在此惺惺作态,父皇不会被你这下贱的娼妇所蒙蔽!”
“皇上——”沈梦兰根本不去理会冷月华的满口的污言秽语,假作伤心至极、痛心疾首的喊着,“您杀了臣妾吧,臣妾不想活了!”
“沈梦兰……”冷月华继续冷声喊着,踉踉跄跄的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拿起几步之外的那柄长剑,光着身子,不管不顾的就要向沈梦兰的身上刺去。
“住手!”皇上被眼前的一幕气的脸色涨得铁青,冲执剑的冷月华高声喊着,“混账东西,来人!”
冷月华这才知道自己一怒之下,被沈梦兰气的失了身份,顷刻之间,皇宫侍卫纷纷分作两排小跑了进来,将沈梦兰和冷月华二人前后围个水泄不通。只是这二人的装扮太过刺眼,一个一丝不挂,一个香肩玉腿咋现,俨然就是一副男盗女娼的开场好戏。
冷月华看着排排站立的一干侍卫,全身冷汗直冒,既是父皇下令要侍卫进来,那就是真的动了盛怒,僵硬的将手里的长剑掷地,带了惊慌和担忧的语气呜咽着扑到在地,高声喊着:“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混账东西!”老皇帝依旧恶狠狠的冷声骂着,俨然对冷月华的举动失望之极,“来啊,将祁王拖出去,以yin乱后宫、目无尊长的大不孝之名,于永安门就地就时处决!”
“父皇……”冷月华吓得浑身瘫软在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嘶声竭力的喊着,“儿臣。冤枉啊……父皇!”
门外,司马怀馨每一句都听得真真切切,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曾几何时,他不是伙同沈梦兰骗取自己的一颗真心吗,不是要和沈梦兰一起比翼双飞,生怕自己坏了他们之间的好事吗?还真是狗咬狗,落得满嘴毛!
冷月华,被心爱之人算计,那痛比切肤之恨要痛上百倍千倍吧?被心爱之人拿着匕首恶语相下,那恨一定此生不忘吧?
冷月华一声又一声的求饶震慑着司马怀馨的紧闭的心扉,不爱了,为何却还会流泪?
是的,不管是怎样的去恨一个人,但终究还是不希望他会死在自己面前,所以……
“父皇——”沈梦兰冲过道道围堵,一张清丽的小脸之上全是心疼和恐慌,“求您,放过王爷吧,父皇……”
瞬时,所有人的眼光纷纷停落在从大门口小跑走来,像极了一个疯子一样的大肚子女子,踉踉跄跄的走近众人的视线。
待女子走近,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这才看到此人竟是一直在祁王府极不得宠的祁王妃——司马怀馨,人都说这女子貌若倾城,只是性子奇怪,清高自傲,不甚与人亲近,但做起生意来,可是难得的一个好手,可惜佳人错嫁,这司马怀馨选错了夫婿,若嫁给这天国任何一个德才兼备的男子,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狼狈不堪。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祁王妃便是这句话最好的写照,夫君大难当头,她却顶风而上,依旧不顾惜自己待孕之身,跑来为自己的夫君求情,这气魄,壮哉!这勇气,惊人!
“你是?”老皇帝见司马怀馨前后几次加起来屈指可数,似乎对眼前这张姣好的容貌没有什么太深的记忆。
“臣妾祁王府王妃司马怀馨,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怀馨倒头行着叩拜大礼,知道老皇帝根本没弄清自己的身份,干脆借着行叩拜大礼的机会,正好向众人做个准确的自我介绍,也好让众人知道,这祁王妃是何等的重情重义。
“司马怀馨?”老皇帝冷声重复着,是的,他在犹豫,司马明志尚在南疆宿营与敌军殊死相博,他不得不考虑这微妙的一层关系。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司马怀馨抬头,一张清雅伊人的小脸,令老皇帝唔得后退两步,这神情……
为何,以前就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女人,若不是今日她大呼小叫的闯进来,可能自己永远不会拿正眼看她一眼,怪不得幽王装疯卖傻的口口声声喊着要娶祁王妃做妻子,原来,这女人撇去长相不谈,这神情、这感觉和十八年前的柔儿好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子心灵相通!
司马怀馨似乎觉察到老皇帝很是怪异的表情,慌忙将头又低了下去,明明刚刚还是一脸的嫌恶和不耐烦,为何看着自己的眼神,顷刻间布满的全是怪怪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从她刚才的眼神中,老皇帝察觉她亦如柔儿般倔强,一颗想要去呵护和守护的愿望无名滋生,慌忙掩住一脸的怜惜,换回惯常的冷色,故意压低嗓音问着,“你是司马将军的嫡女,司马怀馨?”
“是!”司马怀馨定定的应着,“亦是独女,爹爹只有怀馨一个女儿!”
“哼!”老皇帝冷笑,“司马明志果真钟情,朕多次想要帮他牵上一条姻缘红线,却多次被他婉言拒绝。”老皇帝如谈家常琐事般扯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众人听着奇怪,司马怀馨更是觉得无趣,刚刚不是喊着要杀掉冷月华吗,怎么现在却像个没事人的样子,和自己唠起家常来?
“呃……”司马怀馨无心跟他讨论自己家的私事,带了恳求的语气低头恳求着,“求父皇看在爹爹为我大天国出生入死的份上,放过祁王殿下!”
老皇帝侧目去看依旧被众人压着,依旧一丝未挂的冷月华,一脸的惊慌和落魄,刚刚眉眼之中的一丝温情荡然无存,冷声问着,“祁王淫乱乱后宫,败坏我天国名声,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天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