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破
“这水太烫了!”冷庭玉冷不丁的从司马怀馨手中抽出那只茶盏出来,转身递给一旁的海图安继续说道,“去换一杯温的过来!”
司马怀馨侧目,眼神中充满腾腾的杀气,冷庭玉本来就是一副千年不变的冷脸,眼神一扫而过,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接过海图安再次送来的茶盏,动作轻盈的给老皇帝喂了两口,继而起身,静静的立在了龙椅之后。
“来人——”老皇帝喝了两口茶水,似乎又来了力气,“将沈相和太子现行收押天牢,听后处置!”
不多时,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表情甚是怪异的快步走上殿来,只是刚走到沈相身边,便抽出手里的长刀直直的向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冷华堂砍去。
“护驾——”海图安脸色大惊,失声冲身后喊着。
冷庭玉一把将司马怀馨拉去龙椅后面,整个身子挡在了冷华堂端坐的前面,赤手与几个穿着侍卫服的刺客对打起来。
只可惜对方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招招对着冷庭玉命脉猛攻,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冷庭玉正和那四个刺客打的不可开交之时,只见身后突然多出一个执剑蒙面之人,直向冷华堂的胸口处攻去。冷庭玉根本没了时间去守,干脆一个反身扑倒了冷华堂的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司马怀馨竟吓得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冷庭玉——”司马怀馨失声喊着,早就忘了自己刚刚还恨恨的诅咒过冷庭玉的毒誓,转眼间,看敌人取他性命,自己竟无端的担心和害怕起来,透着龙椅后面的暗口,嘴巴却怎么也合不上。
“刺啦——”是长剑刺破肉身的声音。
“庭玉?”老皇帝嘶哑着嗓音喊着,语气中俨然带了满满的心疼和慌乱。
不多时,便有大班的侍卫蜂拥而至,三三两两和那几个刺客对打开来。
下面的大臣乱成了一锅粥,有一脸担忧的看着台上慌乱的动静的,还有之聚拢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的,更有只顾着逃命,零零碎碎往殿门外落跑的,整个大殿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
“来人——”老皇帝冲身后几个守卫侍卫大声喊着,海图安这才敢挤了进来,俯身应着,“皇上,奴才已经请了太医过来,只是这会儿整个宫里全乱了,不知道太医院的那些个人还在不在?”
冷庭玉额角的汗滴颗颗垂落,一张冷媚的容颜惨白如纸,可表情中却依然带了几分倔强,低声说着,“父皇,儿臣没事,用不得这样惊慌!”
“皇上…皇上…”
“何事这样惊慌?”老皇帝带了愠怒的表情低声喝着,依旧坐乱不惊的样子。
“永安门被佞臣攻破了!”
“为首的是谁?”
“奴才…奴才不认得!”传信的小公公一脸的惊慌,回起话来磕磕绊绊的。
“滚——”
几个刺客被众侍卫纷纷拿下,台下文武百官,走的走散的散,余下的不足一半。冷华堂一脸阴沉的安排侍卫将太子和沈木生带了下去,之后才细细的看了眼朝下的众臣子。
“司马怀馨?”老皇帝从龙椅之上缓缓站立起来,边有一个侍卫很不客气的将司马怀馨从龙椅之后拉了出来。
“死到临头了,朕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在朕面前这样拽下去!”老皇帝一张表情阴的让人害怕,余光中却看到冷庭玉修长清冷的后背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看样子没了性命之忧,只是不应该如此才对,刚刚那一刀明明是冲着要害攻去的呀,怎会伤的这样巧妙,难道,刚刚行刺的一景,乃是冷华堂为了试探幽王而来?
不对,不仅仅只是这样才对?这老狐狸,他究竟想要干嘛?
“皇上,臣妾不懂您在说什么?”司马怀馨假作懵懂的答着。
“不懂?”老皇帝一双精明的眼眸眯的狭长,内里折射出一种诡异的光,“女人,你这种手法,十八年前就有人跟朕玩过,要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吗?”
十八年前?又是十八年前,只可惜自己只有十五岁,鬼才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十八年前,不是冷庭玉出世的那一年吗,不是冷华堂最宠爱的容妃去世的那一年吗?他要说什么,或许自己有必要听一听,毕竟重生以来,自己沾惹了容妃太多的气息。
“皇上是在说容妃娘娘?”司马怀馨平复好自己的思绪,反正最多是鱼死网破,都到了这片境地,谁还怕谁不曾?
老皇帝冷哼,“朕就知道,你一定听说过容妃的事情,而且很是熟悉。司马怀馨,朕以前见你的时候,你从来没给过朕这种感觉,只是从你嫁给祁王为妃以后,为何你的举动会越来越这般像他……”
老皇帝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司马怀馨听的一头雾水,想要追问下去,却不敢开口继续去问,只得默默看着老皇帝很是怪异的举动。
“父皇?”一直沉默不语的幽王被海图安简单的涂抹了层创伤药,强忍着伤痛站立起来,带了不甘的语气追问着,“儿臣只想问你一句,母妃的死是否和您有关?”
老皇帝合上一双带了几分悔悟的双眸,不觉间似有水珠滑落,这难道是自责吗?
“朕早就料到,你早晚会问到这一句,凭你的聪明才智,在后宫一定能查出什么!”
“依柔香不是你专门为母妃配制是吗?”
“不是!”老皇帝似被戳中了痛处,依然闭着眼眸,毅然决然的答着。
“那又会是谁?”
老皇帝微微睁开一双迷离的双眸,淡淡的看着眼前两双充满质问的俊男美女,“是柔儿她自己!”
“儿臣不信!”冷庭玉听后,似受了刺激般高声喊着,明明宫里都有传闻,依柔香本名醉红尘,乃羽国皇后专用的一款配置香料,后来羽国皇帝带着皇后前来天国游历交好,羽国皇后临走之时赠送了天国皇帝几包,之后天国皇帝独独全赏赐给了柔妃一人所用,之后柔妃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用上了此香,直到临死不忘点上最后一包配置的香料。
“是啊!”老皇帝带了调侃的语气低声说着,“朕也不信,柔儿刚刚产下你不久,她有朕的万千宠爱,她有你这样一位绝代无双的俊美儿子,她有这世间的女子求也求不来一世荣华,为什么她就偏要了解掉自己这如此年轻的生命呢?”
“因为——她根本不爱你们!”司马怀馨冷冷的接口答着。
“你说什么?”冷庭玉泪水婆娑,一颗心被刺的千疮百孔,而她却又往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一刀。
“哈哈哈……”冷华堂笑的声音如虹,却没有掩住内心的苍凉和苦闷。
十八年了,从来没有人将这个事情看得这般透彻,而司马怀馨却残忍的一语中的,点出了这个症结所在,无爱之心,当然留之无用。万柔儿自知自己的身子会被永久的困在在寂寞深宫,此生可能在没有机会走出去,和自己相爱之人白首终老,所以,她只能待生下冷庭玉之后,绝望之际选择了死。
“司马怀馨?”老皇帝收起一脸的苦笑,“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恐怕也是皇上一直疏离幽王殿下的原因吧?”司马怀馨继续往冷华堂伤口上狠狠地撒盐,“您知道了容妃娘娘的死因,可是您又不肯接受眼前的现实,所以你恨……”
冷庭玉一双眼眸充满无尽的困惑,多少年来的封存了的伤疤,突然之间就这样被司马婉硬生生的揭开重提,胸口某处强压着的冲动,唔得倾泻而出,大口黑红色的血液不住的吐了出来。
“庭玉?”老皇帝带了关心的语气忘情的喊着,慌忙伸手一边帮其轻拍着后背,一边带了自责的表情碎碎念着,“好孩子……你是无辜的……”
“是啊!”司马怀馨根本不去理会冷庭玉的反应,更没有将冷华堂冠冕堂皇的一番说辞放在心上,冷华堂做了一辈子戏,到头了他还是不肯相信任何人,“幽王当真是无辜啊,一无辜就无辜了十八年之久,从出生就被您扔给了那个有名无权,最最讨厌容妃娘娘的皇太后,之后幽王自觉不受你待见,跟了天国大将军上前杀敌,多次九死一生,好歹捡回一条命来,为的就是能博得皇上您多看两眼,后来您还真是厚待幽王殿下,只可惜您看的不是他的政绩,更不是他的战功显赫,反而看中的是他那张像极了容妃娘娘身前的脸!”
“你住口!”冷庭玉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带了喝斥的语气喊着。
“我偏要说!”司马怀馨咬牙切齿的反声说着,“冷庭玉,在南疆与敌人殊死立博的人时候你是何等的威武不屈,满身伤痛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时候,你又何曾眨过一次眼皮,连死你都不怕,你为何就不能把自己窝藏了十八年的苦痛埋在自己的心里?”
“司马怀馨,请你不要了忘了,他——”冷庭玉伸出一根白皙而又坚挺的手指,直指着身前的冷华堂喊着,“不仅是我冷庭玉的父亲,更是这大天国的万人敬仰的皇帝!”
司马怀馨冷哼,“亏你说的出口,群臣某逆,朝堂群臣结党营私、贪官污吏横行,这叫万人敬仰?机关算尽,一心只想着玩弄手腕伎俩,闹得整个大天国文武百官不和,这叫万人敬仰?百姓民不聊生、哀声遍野,揭竿起义之人处处可见,这叫万人敬仰……”
“啪——”冷庭玉唔得上前两步,不等司马怀馨把话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结束了她正慷慨激昂的一段说辞,“说够了没有?”
司马怀馨本能的捂着一边被冷庭玉打过的侧脸,眼神中充满愤恨和鄙夷。
“来人,将这个疯女人拉出去,张嘴二十!”
身后,冷华堂一张脸早就由白变绿,似乎对司马怀馨的那段话还没有完全消化过来。
没等冷华堂完全反应过来,便有两个长相几分眼熟,身型修长的侍卫快步走了来,麻利的将司马怀馨拖了出去。
“快逃啊,敌军攻进来了!”
司马怀馨刚被两个侍卫连拖带拽的从大殿门外走了出来,便看到整个皇宫落跑的宫女太监密密麻麻,上来围攻的精卫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识相的快点放开我,否则姑奶奶要你们好看!”司马怀馨努力的摆脱着两个侍卫的束缚。
“识相的你就给本公子老实点,否则本公子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