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听冷华堂叫嚣过后,周边众人忍不住唏嘘不已,原来夏侯长夷是羽国的二皇子,既是他国之人,又怎能跑来参与天国的动乱,然夏侯长夷表情依然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有预料,冷华堂得知了自己最终的身份。
“鬼才喜欢参与你们天国这档子丢人现眼的事情,要不是本公子刚出世儿子他娘,被你这老头困在这深宫里,本公子才懒得过来和你周旋。”夏侯长夷一双邪魅的凤目之中荡起一丝愤恨,想到司马怀馨在牢中生产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恨得冷华堂咬牙切齿,继而声音变的低沉许多,“老头,你说你这破烂家事,不正是殃及了本公子的家人,本公子不来,岂不是对不起我那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可怜孩儿?”
冷华堂暗笑,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自己明知夏侯长夷抱走的那个男婴是冷月华的亲生儿子,而他却这儿说的情辞恳切,俨然将那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
“司马伯伯!”夏侯长夷带了商量的口气低声说着,“在下和这老头的渊源颇深,今天要新帐旧账一起算,您先派人去后院接怀馨出来!”
司马明志一脸的黑线,这年轻人未免操之过急,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个人迎风而上,只是?
“沙沙——”
没等司马明志反应过来,夏侯长夷一个提步冲杀进了冷华堂重重把守的侍卫阵脚之中。
不多时,便有另一个伸手敏捷的黑衣侍卫装扮的男人执剑袭入人群之中,协助夏侯长夷和那几个侍卫对打开来。这样,夏侯长夷便省出许多精力,专攻向冷华堂矗立的位置,眼见着就要逼近冷华堂的身边,不想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的冷庭玉,一个飞身直直的接住了夏侯长夷猛烈的攻势。
“冷庭玉!”夏侯长夷冷声喊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冷庭玉俊脸微沉,拿剑挡于身前,低声喝着,“夏侯长夷,带着馨儿赶快离开这儿,这不是你该参与的事情!”
“你再恐吓本公子吗?”夏侯长夷愤愤的喊着,似乎对冷庭玉此刻的反应很是不满。
“不是恐吓,这是命令!”冷庭玉继续冷冷的说着,似乎话中有话,但夏侯长夷偏偏看不惯他这种自命清高的样子。不禁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使出浑身力气,手里的长剑发出道道寒光剑影,直逼向对方命脉,二人动作刚柔兼济,正打得水泄不通、不可开交。
司马明志呆呆的看着眼前两个长得像花一样的男子,刀刀致命的舞着,只见冷庭玉每一招都稳准快很,像极了自己使着的招数,虽看似不留情面,但所点之处,还是留了半分的力道,生怕一剑下去没了回转的余地,至于夏侯长夷,他使得剑法甚是古怪,柔中藏力,看似绵薄无力的剑身划过,实则每一剑都足以要了对方的性命,幸及他藏了私心,不忍心致对方以死地。
貌似殊死立博的一场对峙,实则却是一番耐力的较量,谁也不忍心让对方倒在自己面前。
众人正看得兴起。
“别打了!住手——”
殿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冷庭玉和夏侯长夷手里紧握的剑稍有停顿,司马明志眼前一亮,众人纷纷不自觉的朝殿外看去。
瞬时,便有一个身着一袭紫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的妙龄女子,手提裙摆,一脸着急之色的轻喘着气息跑上殿来。一切如凝滞般一样,所有人停了手里的动作,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渐渐走上前来的司马怀馨。
“怀馨?”
“馨儿?”
“乖女儿?”
司马怀馨稍作停顿片刻,立在三人中央,眼神淡淡的环视众人一周,继而冲冷庭玉高声喊着:“冷庭玉,天国气数已尽,你又何苦作践自己,收手吧!”
“是啊,活死人,这老头根本就是好歹不分,你又何苦给他卖命,你若放手,本公子便卖个人情给你,绕你那皇帝爹爹不死!”夏侯长夷亦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附和着说着。
“你闭嘴!”冷庭玉语气冷冷的喝着,似乎根本没将她二人的劝慰听进心里。一个反手,又开始和夏侯长夷对打开来,司马怀馨本能的退后两步,只看着冷庭玉身后的血污又无端的扩散许多,他背后的伤,一定有加重了许多,冷庭玉这个大笨蛋,为什么就是不肯收手呢,冷华堂大势已去,他毕竟是爹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更是整个大天国士兵们的心里的战神,就算大天国不在了,爹爹也一样会对他很好。
司马怀馨正要开口说话,身后的司马明志一把将爱女拉去了身后,示意她不要再开口说话。继而自己握剑上前两步,几个回合便将冷华堂身边的几个侍卫打到在地,一个反扣便直插向冷华堂的咽喉之处。
“不要——”冷庭玉收手,无暇顾及夏侯长夷的即将攻来的招式,一个反扑,甩出手里的长剑唔得将司马明志手里的剑身折成两半。而自己,眼见着就要成为夏侯长夷剑下的亡魂。说时迟那时快,司马怀馨竟然莫名的奔赴上去,毫无目的地环抱住站立在原地不动冷庭玉细长的腰身,刚好挡住了夏侯长夷划过来的长剑。
“怀馨?”幸及夏侯长夷反应及时,刚好改变了拖出手腕的长剑飞出的轨道,不偏不斜刚好直直插入了一旁的石柱之上,只是在他收手之间,却因发功太猛再次伤了自己的心脉,“噗——”一口鲜红的血如喷泉般倾泻而出,一张邪魅的俊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馨儿?”冷庭玉一把将身后的司马怀馨揽入怀中,刚刚的一幕,一颗心似乎像停止了跳动一般,好险,如果因着自己的缘故,司马怀馨出了什么意外,恐怕阎王有意留自己独活下去,自己也没有勇气苟延残喘。还好,她完好无损
“傻瓜,你干嘛要跑过来!”冷庭玉带了责备的语气喊着,俨然失去了惯见的冷漠。
司马怀馨凝神,看着眼前一张冷媚妖娆的俊脸,神情中全是怜惜和担忧的样貌,忍不住一阵儿窃喜,带了娇嗔的语气反声问着,“你还说?差点被你吓个半死!”
二人双双对视些许,中有万语千言,却只剩下无声的沉默,有些话不必多说,只需一个眼神,彼此便都能懂得,这便是心与心想通的力量,或许只有在面对死的考验之时,两个人才有胆量,承认这一段未曾说破的情愫,只可惜,它的生命太短,短到来不及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公子?”黑衣一个横扫将眼前的几个侍卫打倒在地,一个腾空飞到夏侯长夷身前,唔得将夏侯长夷搀扶起来,自顾自的帮他运起真气来。
“夏侯长夷怎么了?”司马怀馨听到黑衣的闷喊声,这才注意到夏侯长夷已经嘴角挂着血渍的倒在了地上。慌忙挣脱开冷庭玉的环抱,一脸担心的小跑向黑衣和夏侯长夷的方向。
冷庭玉落寞般的转身,慌忙赶去司马明志挟持着冷华堂双双对峙的场景。
冷华堂见冷庭玉走上前来,眼神中掠过一丝狡黠。
“庭玉?快……替父皇求求司马将军!”
冷庭玉本能的上前几步,表情中全是为难之色。
“师傅?”冷庭玉低声喊着,眼神中全是无奈和恳求之色,唔得双膝跪倒在地,“求你放了父皇,饶他一命吧!”
“臭小子!”司马明志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你给我起来,堂堂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岂能这般没有骨气,起来——”
“师傅——”冷庭玉失声唤着,一双凄迷的深色双眸闪着凄楚的光芒,一张白皙冷媚的面容,所观之人无不心疼不已,动起了恻隐之心。
“咳咳咳……”夏侯长夷那边,被黑衣打通了血脉,随着一阵儿猛烈的咳喘过后,已经开始渐渐苏醒过来。
“夏侯长夷?”司马怀馨半跪在他的身前,柔声细语的唤着,“你醒了?”
“咳咳咳……”夏侯长夷努力的睁开一双想继续昏睡下去的眼皮,眼神中带了淡淡的隐忍般的苦涩,“你还说,差点被你害的去见阎王!”音色依旧带了调侃的意味,似乎刚刚的一幕,根本就是一场闹剧一般,只是,司马怀馨处于本能那个举动,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嘻嘻……”司马怀馨带了讨好的语气附和着说着,“好了,是我不好,夏侯长夷,你可不能有事哦,我儿子还要等着你去养呢,你死了,谁来养我们母子两个?”
“咳咳咳……”夏侯长夷被司马怀馨一番话说得苦笑不得,虽然知道了司马怀馨的心境,但有她这几句话的劝慰,心情突然开阔许多,“放心吧,蠢女人,本公子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嗯!”司马怀馨很是欣慰的点了下头,见夏侯长夷没了事,一颗心又朝着冷庭玉那边的方向飞了过去,望眼欲穿的朝前面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去。
夏侯长夷看出她的心思,强作镇定的站起身来,带了宠溺的语气柔声说着,“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司马怀馨侧目,眼神中充满感激,莞尔一笑应着,“好啊!”
“冷庭玉?”司马明志一脸冷厉的叫嚣着,“难道你都忘了吗,没跟着为师南征北战之前他都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吗?今日一战,你可知为师都是为了谁?”
“师傅!”冷庭玉密而长的睫毛微闪,双眼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一日为师,众生为师,庭玉感念师傅多年来的悉心栽培,但徒儿终究不能接受您带头谋反的举动,所以,请您原谅庭玉不孝……”
冷庭玉语气冰冷异常的说着,起身,趁司马明志一个不慎,一个腾空将对方架在冷华堂脖颈之间的长剑踢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