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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滇池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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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宪十三年春。

三月的滇池,百千万树樱花盛放,灿若云霞。

陈如瑛在这个樱花盛放的时节里抵达昆明府。

三个月前,她接到枢密院下达的军职调令——从安南路武安军都指挥使调任帝国国防军第十军第五师统制官。

论职官品级,武安军一路都帅和国防军一军统制平级,陈如瑛调任一个师的统制官算是降职了。

但是,武安军是地方治安军,与国防军相比就如以前的厢军与禁军之比,从武安军调往国防军那就是属于“上调”了。就算是从一路都帅调任到国防军任一个部统制,相信很多武安军都指挥使都是愿意的——陈如瑛的调任颇让安南武安军的同僚们艳羡。

不过,陈如瑛的实力摆在那,境内匪患均被她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剿个干净,几次部族袭掠州县之乱也被她铁血平定,事后索取赔偿的数目让那几个部族几乎吐血,恨不得自砍手脚从未作乱过……其彪悍事迹名震安南,部属们送她诨号“安南铜柱”,羁縻州峒首们将她列为最不想见的官员之二——名列头号的是安南经略使李易,背地人称“鬼见愁”。这一文一武两人绝对是安南溪峒最不想得罪的人物。如今陈如瑛被调走,估计溪峒暗里都要额手称庆了。

陈如瑛用了三个月时间与继任者交接公务,然后收拾行装,带着夫郎和一双儿女启程北上赴任。

国防军第十军第五师的驻地在横断山脉,山北为吐蕃,东南方向去四百里,就是前大理国的王城羊苴咩城——现在的大理州。

交州与大理州有红河相连,坐船可溯水直上。官船行至哀牢山下的河道码头时,陈如瑛带着两名亲随下了船,骑马往昆明府方向而去。

陈如瑛的目的地是滇池。

滇池位于昆明府西南的滇池县,湖光山色壮丽,有“五百里滇池”之称——在大宋发行的《自然》杂志中有文章证实。滇池周围有大小山峰数十座,天光云影,山树相映,每年春二三月的时候,满山樱树次第开花,千顷碧波外绯红一片,如云似霞,绮丽迷人,吸引无数游人熙攘而至,其盛况不逊于倭国的赏樱节。

大宪四年春,卫希颜登临滇池,盛赞滇池樱花,并提议成立樱花节。云南经略司于年底下文,确立每年的三月春为赏樱会,定其中一日为樱花节,公私放假,具体节期由当年花时确定。今年的樱花节定在三月十九。陈如瑛到达到滇池山下时已经是节后第三天,游人仍然很多,但比起前两天的熙熙攘攘,已经少了许多,让上山之路通畅了不少。

一路上不时遇见三五成群的各色游人,见他们一行三人,均作武者打扮,当先者分明是一男装女子,丝织朱绳绾髻,身穿圆领窄袖长袍,腰束革带,悬一口长剑,气度不凡,都凝目一阵,却无诧异之色。

南诏大理国习武成风,即使文生也佩剑,女子也少有怯弱之态的,且风气开放,女子出行很常见,女性武者为行动利索着男装的很多,但面貌仍作女子,敷粉描眉涂口脂等,自然一看便知,好看的小说:。陈如瑛没有描眉涂丹的习惯,脸上也只搽了一层润肤膏,因交州炎热日晒长,肤色偏黑,而且常年习武又带兵,气势凌厉不似一般女子,但她身材高挑、腿长腰细,女性弧线分明,也不会让人错认,倒是平生一股女子英气的魅力,让注目她的男女多半移不开眼神。

陈如瑛受人注目惯了,容色自若,脚下不停,心里有些激动,连带沿途的绮丽花景都无心多看了。

她已经有将近十年未见老师了。

自从大宪三年七月卫希颜离开安南后,陈如瑛就再也未见过她——大宪七年她升任安南路武安军都指挥使赴京述职时,卫希颜却不巧去了南洋金洲巡视海军,她只见到了师娘名可秀。

一别十年,回首再看当年,陈如瑛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十年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对大宋帝国而言,却有着太多的变化了。便是眼下的滇地,已是不再是大理国,而是大宋治下的云南路。

陈如瑛再次真切感受到卫希颜所说的:“这是一个新生的帝国。”

新生,就意味着蓬勃,意味着生机无限。如这滇池之春,花开锦绣,绚然盛景。

滇池西南的白鱼口湖畔,樱花比山腰开得更艳,重瓣,深红,如火烧的云霞。

岸林里,花树深处,掩映着一座八角飞檐亭,匾书“赤霞”。

此处风景甚好,却无游客流连——凡是接近这片樱林的游人都被国公府的侍卫拦阻,另往他处。

之后便传出段国公在赤霞亭内与高僧、高道论法的消息。

这消息颇有几分真实性,此时赤霞亭内的确有一僧、一道。

僧人年逾五旬,身穿黄色僧衣,眼神深邃,手腕的佛珠上刻着佛教六字真言,乃是大乘佛教密宗高僧明照上师——昆明府大慈寺住持。

坐在明照上师对面的道人容貎清癯,也是五十多岁,玄冠道服,手持拂尘,面如寒月皎皎明明,有仙风道骨之姿,正是道教天师道、苍山玉局观的住持——清虚真人。

理国公坐在南面,头戴幞帽,身穿文衫,四十五六的年纪,容貌俊雅,身上有股天然檀香的味,乃是长年侍佛浸染,腰间悬着长剑,气质温润如玉,言笑间却有着道家的洒脱,又流露出世家的清贵。

这位理国公是大理国王段正严的次子段正兴,又名段易长——大宪四年时,大理国废国号归为大宋安南路,国主段正严即退位为僧,由其子段正兴受大宋朝廷册封为理国公、云南节度使。

大理段氏向来奉行三教阐发的国策,子弟皆通释道儒三家经义,段正兴便是段氏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向与儒家名士、高僧、高道交往密切,会聚论法是常有的事。

但今日他却不是这场聚会的主人。

“主人”是北面尊位的女子,观貎似二十四五,深衣如雪,朱带束腰,白色的发带垂落肩头,浑身都透露出飘逸出尘之气。眼神淡漠疏离,容貌极美,如昆山玉雪,却因高邈让人不敢直视。

这女子正是从京城至云南巡军的大宋国师、枢密使——卫希颜。

卫希颜与这亭中三人都不是第一次相见。

段正兴自不必说,以前曾多次出使大宋,单是大庆殿上就有照面,那时使用的段易长之名——“段正兴”之名是按段氏习俗取名,不合汉人避父讳的规矩。而除了公开场合的照面外,还有私下的会见与联系,否则理国公就不是这一位了。

与明照法师、清虚真人则是第二次见面,好看的小说:。

第一次会见是在大宪四年春——大宋军队进驻大理,云南经略司设立。

不过,那次是单独会见这一僧、一道。

距今已过去了九年时光。

卫希颜的容颜未有丝毫变化,仍如二十四五。

见面之时,清虚真人便稽首赞道:“无量天尊,道宗道法精深,风采依旧。”

明照上师口颂一句六字真言,合什行礼赞曰:“国师如昆山之雪,芳华恒久。”

卫希颜立掌回礼,容色澹澹,“身在红尘,皮囊犹不可弃。”

一僧一道都笑起来。

段正兴也笑起来,心里却在想:这二位对枢相的称呼有意思。

清虚真人称其为“道宗”。

卫希颜是道教武宗公认的宗师,清虚属于道教法宗,但同属道门,尊称卫希颜一声“道宗”也不算错。

清虚这是在拉拢感情,希望她倾向“自家人”。

明照上师称她“国师”。

佛教中的法宗高僧曾有几位被封为国师的,领天下佛门,大理国史上就有一位。

卫希颜当然不是佛门宗师,她的“国师”是爵位。

而明照这般称呼是在隐晦表达:身为大宋国师,要一碗水端平。

不过一个称呼,一道一僧却已交手一招。

此也不出奇,佛、道二教本就为传法、信徒而争,明里暗里的争斗都不少。

卫希颜只当不知两人话里机锋,寒暄后便说起云南的花会,段正兴笑着接话,亭内气氛便轻松起来。

此前大理国也有三月三的花朝节,举国士民都在这日踏青出游、赏花游玩,而且因气候合宜,百花簇艳为他地不及。王城和善阐府(昆明)也有花会,十分热闹。

成立云南路后,经略司按照卫希颜的提议,着力打造昆明花会、滇池樱花节。从元宵灯会后到三月,都是昆明的花会期,既有各色花展,又有斗花大会。滇池樱花节除了赏樱外,还有诗词文会,寺观法会。通过在诸路大报做宣传,已经扬名大宋国中。每年二三月都有不少外地游客到昆明赏花,甚至有远从山东、福建路过来的。自安南归宋后,走海路经交州再沿红河而上就可到云南,比起走陆路要舒坦得多。只要不赶时间,老幼、女眷也能经受这种千里奔波的游玩,官富子弟中就有不少是陪父母或携妻眷出游的。事实上,随着报纸和期刊杂志对各地名胜风景的报导,“旅游”已经成了国中有闲有钱阶层口中的热门词。

节庆旅游也由之兴起。

而盛大的节庆旅游必然拉动消费,如交通物流,餐饮消费,购物消费,说唱杂耍等等——便是卫希颜说的:“节日既是文化,又是商机,还是城市名刺。做好了,一举三得。”

段正兴看了几年,深以为然。

以前大理也有花会,但没有做成这样的盛况,真是空有宝山却不懂挖掘啊!

卫希颜曾说自己“不擅经济”,段正兴初时还信几分,现在却是半分也不信了,直当她是谦虚。

卫希颜还真不是谦虚,她知道的都是前世的经验——已经烂大街的概念放到大宋朝,就的确是崭新的“创见”了,好看的小说:。当然也分适合与不适合。卫希颜只管提议,至于是否合宜,有没有可行性,具体怎么做,就不是她管了,自有官员去考虑,有商会去谋划,精明又有眼光的商人哪个时代都不缺,任中一个都比卫希颜亲自操刀强得多。昆明花会和滇池樱花节的成功主要是昆明府官、士、商和寺观的通力合作而成就。

而卫希颜提出打造滇池樱花节,除了“一举三得”的好处外,其实还暗怀针对性——倭国樱花节。

当年她在灭金战争后回到京城,与名可秀细说起出使倭国的所见所闻,此前虽有信件往来,却总不及亲口言说来得仔细,其中便说起倭国权贵间流行的赏樱会:从天皇到公卿到武家,每年都有赏樱宴,不会赏樱的就称不上贵族,歌咏樱花之诗比比皆是。还吟了几首在倭国很出名的咏樱和歌。

名可秀年轻时曾去过大理国游历,观过滇池樱花的绚烂景色,笑着说道:“赏樱之美在于生死之间。花开七日,满开只一日,花开时绚丽灿烂,花谢时纷落壮美。因花时短,花开更显灿烂,而花落则增凄美——不乏有人就喜欢这种美。”

她秀眉扬了扬,“草木可喻性。如果一国权贵都喜欢某种花,必然带着象征意义。”就如儒生喜欢梅菊兰竹,因可比喻君子的品质。

“盛唐时以牡丹为最美,为何?因为花中富贵的牡丹最能象征大唐气象。至我朝文人更喜梅、菊、兰,因国初起就崇文抑武,儒家士大夫地位最高,崇尚君子,以清雅为美。而今喜欢牡丹的也越来越多了,洛阳的牡丹花会比以前更盛。这就是国家文治武功都走向强盛的气象所带来的变化。”

她笑了笑,“从倭人咏樱的和歌中,可见其欣赏的是从生命到死亡那短暂灿烂之美。正因短暂,更显得生时灿烂。倭国地狭,资源匮乏,国之气度不可能大气,欣赏不了富贵雍容的牡丹,也只能爱生命短暂的樱花了。

“既以荣耀的生为美,亦以凄烈的死为美。正是:生之荣重于泰山,而死轻于鸿毛,故可为了生时的荣耀轻易舍生。就像你说的倭国武士决斗失败便切腹自杀。可见不以死亡为惧,或许是另一种圆满,故舍生易,忍辱偷生难。”

卫希颜长叹一声,“每次听你剖析人性,我就觉得背脊发寒呀。”太精辟了!

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卫希颜自忖这方面不及。

名可秀悠悠一笑,沉吟后道:“生命不易,由来贵重。轻己生命者,岂能重他人生命?——若倭国武士道如你所说之道,此道不可取。”

卫希颜点头,她说:“我犯了个错误,与武士道根本对立的,是儒家。”

孔子说,仁。

孟子说,仁者,爱人。

故儒家重视生命,强调以和为贵,不宜妄兴刀兵。

而武士道崇尚刚猛,崇尚强者,尊奉的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法则。

儒家认为君子怀德,以德服人。

而武士道信奉武力为尊,以力服人。

孟子说舍生取义,武士道也崇尚舍生取义,但武士道的“义”不同于孟子的“义”。

秦将白起坑杀三十万赵国降卒,为了秦王,为了秦国的长远利益屠杀敌人——但白起遭到了秦国国内的强烈抨击,后世儒生写史也均将白起评为暴将,斥他不仁。

这就是儒家的“义”——正义,仁。

在卫希颜那个时空,日军在南京屠杀三十万中国平民,日本国内却不以为罪,因为日军是为了日本国的利益屠杀敌人——这符合武士道的“义”,为主君,为国家尽忠,。

儒家讲人性,讲“善”与“恶”的对立:要克制恶,弘扬善。

武士道讲强者,没有“善”与“恶”的对立,而是“强”与“弱”的斗争:强者生,弱者死,天经地义。

如果没有道德准则的约束,武士道就是培养一群崇尚武力的暴.动分子。

卫希颜揉着自己的指节,“我之前想用佛教引导倭人的武士道——这是个错误:禅刀引导不了武士道。禅学只能教会他们苦修以忍,穷尽精力,刻苦获得力量,却教不了他们容忍别人,平和处世。相比佛家,儒家才是更合适的。”

名可秀点头赞同,“孔曰取仁,孟曰取义。儒家之德,方为根本。如我华夏武道,强过倭国不知凡几,却提倡的是‘行侠仗义’的‘侠士道’,而非‘武士道’。因何有此差异?——皆因儒家为华夏文明之主流,是国家秩序之本,当然也成为武者尊奉之理。”

武者当为侠,所以对武者敬称侠士,侠士之上为大侠。故有白道为正、黑道为邪之分。固然白道不一定都是行侠仗义,而黑道也不尽是作奸犯科,但有白道、黑道之分,就表明武林中以正邪善恶为分,而不是唯强者论。再高的高手,你滥杀无辜,那就是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卫希颜既已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要重新布置。

虽然晚了点,但还不算太迟。

就算迟了,那又如何?

便如名可秀笑着对她说的:“倭瓜若长歪了由得它长去,大宋强大才是根本。”

卫希颜也笑起来,“或者,做块磨刀石也不错。”用来砥砺大宋军队。

卫希颜想通了就决定不在倭国花费太多精神,不过是个资源匮乏的小岛国而已。她有那功夫,还不如去想怎么图谋吐蕃西藏——雷毒花可不会放着吐蕃不管,没准已经在下套子了。不过,能随手就坑人的事卫希颜还是不介意做一做的,于是在樱花节上膈应了倭国一把——云南樱花节名扬世界后,人们提起樱花是会想到两个樱花之地吧!

卫希颜笑起来。

不过,这绝对不算是抢了日本人的樱花。

她前世有一项任务,目标对象到了奈良,正值赏樱盛节,为了做掩护,她在经过的书摊上买了本《樱大鉴》应景——摊主极力推荐,说是最具权威的樱花专著。在等待目标出现期间她翻完了大半本书,书中说日本樱花起源,最早是从中国喜马拉雅山脉传过去,传到日本后,精心培育,不断增加品种,最后形成了丰富的日本樱花家族。而喜马拉雅山脉的樱花肯定不只传到了日本,作为近邻,古滇国应是最早移植的地域之一。滇樱花也很有名,只是被冠绝天下的日本樱花给盖过去了,甚至很多中国人以为樱花是从日本传到中国的。

在云南官府将滇池樱花节名气的打开后,吸引了《自然》杂志的采风者,赴滇池实地考查后,追索古籍记载,又赴倭国奈良比较两地樱花,撰写了一篇文章——《樱花之乡——滇樱?倭樱?》。文章说,倭樱和滇樱属同一种类,均出自吐蕃大雪山地域,而滇地邻近大雪山,滇樱古早于倭樱。又提出一种猜想说,倭国樱花的祖本也有可能是由僧人从滇地带去的,并由此猜想,倭人的祖先或许有一支是古老滇国的洱海人,与滇地白族人同一祖先。当然,撰者也强调说这只是猜想,尚需实证以考。

卫希颜看完此文忍不住笑,这些地理科毕业的学生真是有探索精神——让格物学院主办《自然》果然是极合适的。

之后她与名可秀商议,再办一份《探索》杂志,与《自然》杂志社一样,招聘专职和兼职的采风者。大宋的武者越来越多,除了已有的行当外,也适合组队去做跋山涉水的探险活动,既多了一种赚钱的门路,又为血气旺盛的习武者开辟了一个新的挥洒热血的天地——减少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因素,其他书友正在看:。而且,也会推动自然科普向前发展。以后时机成熟了,还可发起海外华夏文明踪迹的地理探索,允许海外国家的人参与,顺便就可扩大华夏文明的辐射。可谓一举数得。

其实卫希颜还想办一份《国家地理》——以前她可是这个杂志的忠实读者,每期必买。但她提出来后就被名可秀笑着否决了,因为不合时宜。地理在所有国家眼中都是与军事关联的机密,不可宣诸于外。大宋以前也是如此,只因卫希颜大力推动地理普及才有今日国中解禁地理的局面,但涉及军镇和关隘的地图、文章都是不允许出现在民间的。若发行海外,只这个杂志的名称就会让其他国家生出戒心。

名可秀很赞同卫希颜办《探索》杂志的想法,“但‘探索’这个名称也容易引起猜想怀疑的哦……”卫希颜不由望天翻了个白眼,忌讳太多真麻烦。她还想着以后组建探索者公会呢,这怎么搞?

便听名可秀接着说:“不过,怀疑便怀疑吧,有注目才有影响。”

卫希颜无语:说话不要大喘气啊。

“先写个章程出来吧。”名可秀笑盈盈地看着爱人。

卫希颜抚额,她这是给自己找活啊。绞尽脑汁写了个办刊的章程,给名可秀看过后,便撒手给格物学院——已经办过《自然》有经验了。这些年理学在读书人中越来越有名气,与《自然》的发行也是大有关系的。身为理学派的中坚人物之一,凤凰书院格物学院的掌院拿到卫希颜撒手不管的章程后,一时愁一时笑的:愁的是又要忙活了,经费、人手、场地都是令人头痛的事;喜的是有了《自然》再有《探索》,格物致知如插双翼啊。

在卫希颜往云南前,《探索》也还没有启刊。她给了章程便不再管后面的筹办,成立探索者公会那还是比较远的事,不用现在考虑。此次她到云南,当然不是为了滇池的樱花节,巡视边地驻军也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会见亭中这一僧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据说,大理段氏先祖,虽然来自武威,但不是武威汉族,而是鲜卑段氏,先迁武威,然后徙云南——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段氏的取名:

父子以重名制为主,连名制为辅,绝异于汉族的避讳。这些是北方鲜卑族的习俗。

1.重名制:姓名三个字,其中第二个字祖、父、子都一样。比如“段正淳,段正严,段正兴”这祖父子三代的名。

哦,段正严又名段和誉,就是《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原型。段正兴的儿子段智兴是一灯大师的原型,不过历史上段智兴是没出家的,而且是个昏君来着,疯狂修佛寺,将大理的家底都败光了。

2.连名制:父亲姓名最后一个字是儿子姓名第二个字。比如“段思廉,段廉义”。

再来看看这接连五个皇帝“段智兴,段智廉,段智祥,段祥兴,段兴智”,前三个是重名,后三个是连名,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是倒名。如果是汉族,一个朝代接连五个皇帝的名字,是绝对不允许如此重复的,其他汉人取名也不可能如此——要避父、祖名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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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春节愉快,合家平安健康!

悲摧的作者君将于明天——大年三十返家,咳,在飞机上渡过除夕夜(泪目)~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春节假期较长,呵呵,可以过完元宵节。在老家期间,大概是不能更新了,走亲戚比较多,更主要的是,一年才回一次家,会多陪父母兄姐,聊天闲话,逛街出游,就算陪着看电视也好,不会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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